胡桃噼里啪啦一通指责下来,没有人敢吭声。
和这场婚礼无关的人都进了往生堂做自己的事,唯有布耶尔还抱着若陀一起看热闹。
胡桃说完人,气也消了不少。
她舒了口气,摆摆手让人散了。
“行吧行吧,你们走吧,我也知道自己不够专业,还是找专业的人来替你们办这事儿吧。
哼。
你们都不用我设计的婚礼,我以后自己用!”
嗯,要是我结婚的话,多么气势磅礴的出场才能配得上我的身份呢。
……
五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凤渊以往钓鱼的频率大概是两三天一次,但最近几天天天都在钓鱼。
凤渊将钓到的小鱼喂给了身旁的若陀时,天叔终于忍不住询问她怎么这么闲了。
“嗯……可能是因为要换工作的缘故吧,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这份新工作,就想钓鱼平静一下情绪。”
凤渊还以为天叔会问自己为什么心慌,没想到他纠结的却是新工作的事情。
“换工作?你换什么工作?年轻人终于改变主意,不想在往生堂养老了?对新工作感到心慌?没事,叔这里有一份工作,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叔手把手教你怎么做,让你绝对不会心慌。”
“?”
此刻的天叔像极了给刚毕业大学生热情推荐工作的黑心中介。
“天叔,你还是歇了这份拉我去吃国家饭的心吧,你怎么不问问我找了份什么新工作。”
“啥工作啊?啥工作能比当璃月港的领导好?”
天叔是个老实人。凤渊让他问他就真问。
凤渊嘿嘿的笑。
“真就比当璃月港的领导还好,我要去当提瓦特的领导了,还是提瓦特的大领导。”
“你这小子还跟叔扯,你知道什么是提瓦特的领导?那就得是七神级别的了,你不愿意跟叔说自己找了什么新工作就不说,别开七神的玩笑。”
在天叔的心中,始终就只把凤渊当做是一个喜欢钓鱼,喜欢偷懒的人类后辈。
“行行行,叔,我要是……我要是再也不会回来了,你会想我吗?”
天叔把凤渊当晚辈,凤渊也把天叔当做是自己的长辈。
“你小子要干啥去?!”
“我啊,我去应聘新工作。”
“什么新工作应聘都有去无回?你不会真想去做岩神吧?你小子,我告诉你,璃月七星可不是骗人的,你别信什么坊间传闻岩王帝君其实已经死了,说他没死只是七星为了巩固统治编出来的瞎话。”
“岩王帝君真的没死。”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没有想去做新的岩神啦。”
自己要做的事情,可比代替摩拉克斯上位要刺激多了。
上午向璃月港的所有朋友道别,下午,凤渊去找了安安。
温迪已经不拦着凤渊去蒙德了,一开始拦着只是怕天理发现她的存在。
毕竟蒙德可是最接近天空岛之地啊。
但是现在,天理都不在意了,她还管什么。
凤渊好像知道安安的真实身份了,但是没关系,只要凤渊觉得她是凤朝,那她就是凤朝。
安安并没有残留和凤渊上次见面的记忆,但这并不妨碍凤渊跟她父子相认。
“我是你爹。”
“我怎么觉得我才是你爹?”
无所谓了,都不重要。
凤渊熟练的吞下血沫子,脸色愈发苍白。
“我们真的很熟吗?”
对着就连睡觉都要和自己挤一张床的凤渊,安安无语至极。
凤渊点头。
“我可是你的爹啊。”
“呸,我才是你爹。”
看着安安的睡颜,凤渊也跟着闭上了眼。
只可惜时间的流逝从来都不等待着任何人,很快就到了午夜,一直没有睡着的凤渊从床上爬起。
七天只是明面上的说法罢了,为了防止有人捣乱,他们真正的进攻日,其实就是今天。
登上天空岛的大门,就在蒙德城中的那尊风神雕塑之中。
温迪挥手打破雕塑,石块簌簌落下,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一扇繁复而华丽,半虚半实的大门展开。
很久很久之前,蒙德城是没有这尊雕塑的。
这尊雕塑,其实是七神共同塑造,隔绝天空岛和提瓦特大陆的锁。
骑士团事先通知过,哪怕是风神像这一类的巨大响声,也没有迎来任何一道窥探的目光。
不过教堂里的安安,被这响声一吓,猛然从梦中惊醒。
身侧的床铺早已冰冷,床头柜放着一封字迹丑陋的信。
“吾儿,展信安。”
看了第一句,安安就毫不犹豫的将信件团成纸团扔进垃圾桶。
……
这一次的战役,七神同去,以及若陀凤渊,空,荧,一共十二人。
至于为什么七神有八位,新旧草神,很合理,就像四大天王一直都有五位一样合理。
“来了?这是你们第一次做出正确的选择,也是你第一次出现,我好期待你们能如何杀死我。”
天空岛之上,穿着华丽白色长裙的女人笑容灿烂,她和站在她身侧的天理维系者几乎一模一样。
之所以是几乎,是因为这女人的头发不同于天理维系者的纯白,她的发梢是金色的。
她才是真正的天理?
果然一看就很想死的样子。
“不论你们是想复活自己的爱人,朋友,还是亲人,亦或者是想要自己活下去,只要杀了我,一切都可以办到,我真是太期待我看到死亡那一刻了。”
但只要天理还在,她就不会允许这一切的发生。
冰之女皇是最先动手的,她倒是很礼貌的向天理鞠了个躬。
“ 抱歉,我有不得不杀了你的原因。”
“没关系,我求之不得。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想让众生都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是吧,只要杀了我,你们的人掌握天理的权柄,这完全不是问题。”
天理很平静的回答道。
“让我看看为了杀死我,你为我准备了什么。”
冰之女皇礼貌道:“愿以三千枚氢弹,为您的逝去送上赞歌。”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地面上的至冬导弹发射基地的门户被打开,四千枚氢弹对准了天空岛的位置。
“啊。”
但凡是这提瓦特大陆上的事情,就没有能够瞒过天理的,她扫了一眼就知道具体的数量到底是不是冰之女皇所说的三千。
“这次比上次要多上一半,谢谢你的礼花,我很喜欢。”
喜欢这盛大的死亡。
冰之女皇是可以直接不管不顾直接向天穹发射导弹的,但是她不愿意这么做。
她的心中,有着对天理这个强者的尊重。
“那么你们呢,光是四千枚氢弹杀不了我的。”
“将你们的底牌都告诉我吧,我是不会做什么手脚的,你们都知道的,我早就活腻歪了,我只是帮你们估量一下能不能彻底的杀死我而已。”
天理可好心了。
众人纷纷报上自己的底牌,天理感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如果仅仅只是如此的话,是杀不了我的。”
天理的目光当中有些失望,她招手让凤渊过来之后,摸了摸她这张脸。
“你呢?你又想了什么方法杀死我?”
“我不想杀你。”
事到临头,凤渊反倒镇定了下来。
“我们任何人都不打算杀了你,我们只打算将你将你削弱,然后取而代之。”
这没什么不可告诉天理的,天理不担不会阻止,恰恰相反,她还非常的鼓励这样的行为。
只要能将自己拉下天理之位,她也就非常的脆弱了。
“好,哈哈哈哈,我喜欢你这样的大胆,不像他们,已经知道我不想活着了还在瞒着我他们想取代我这件事。”
“有什么可瞒着我,我都已经想死了,难道我还会贪恋天理这个位置吗?”
着实可笑的很,所以天理笑了出来。
凤渊配合的笑了笑。
“是啊,妹妹。”
天理的手一抖,终于不再镇定。
她死死盯着凤渊:“你想起来了?你什么都想起来了?不,不可能,我分明已经将你的记忆剥离了,你怎么可能再想起。”
“你是说蒙德那个长相和我相似的人类吗?”
第一次见到安安时,凤渊还什么都不知道,但渐渐的,她感觉到了不对劲。
安安真的是自己的义子凤朝?
不对吧,如果真的是凤朝的话,为什么她行事作风都像极了自己?
真的会有人拿自己的名字写小说,而不是拿和自己亲近的人的名字写吗?
就像凤渊,凤渊不喜欢拿自己的名字写小说,如果她来写一本龙王赘婿的小说的话,她并不会写什么龙王赘婿凤渊,她只会写龙王赘婿凤朝。
就像是安安所写的那样。
“其实那个白发蓝瞳的小女孩,就是我的记忆吧?”
“是。”
天理没有什么可隐瞒的,那个小女孩就是属于安托则斯的记忆的一部分,另外的部分,现在已经和布耶尔合二为一了。
“你杀了她?”
天理饶有兴致道:“虽然她是你记忆的化身,但她好歹也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体,你舍得就这样杀了她?我还刻意为她塑造了你最喜欢的白发,还有你最喜欢的自己的脸,这你也下的去手。”
“没,但是我把她睡了。”
凤渊一脸的理直气壮,回想记忆并不需要杀人,她只是接近也是可以看到属于自己的记忆的,更何况她本身也在逐渐的回想。
好啦、
最重要的还是凤渊虽然不懂唇语,但她懂一个道理,就是不懂就要问。
她问了什么都会的钟璃。
只要凤渊需要,钟璃也可以是唇语大师。她学着天理的口型,钟璃帮她一点点翻译了出来。
“对不起,哥哥,对不起。”
天理是这么说的。
那自己作为梦的当事人,被天理掐着的当事人,自己是谁就非常明显了吧。
“是的,你是我哥哥的灵魂。”天理摩挲着凤渊的脸。
“但你不能算是我的哥哥,只有记忆,灵魂,身体融为一体的,才是我真正的哥哥。”
从天理的口中,凤渊终于听到了完完整整的来龙去脉。
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开始。
在很久很久以前,凤渊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世界还只是一片混沌。
凤渊才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的造物主,不知道为什么,她将这个世界一分为二,成了提瓦特大陆和深渊。
在那之后,她创造了七位龙王,又创造了第一王座,给了旁人第一王座是外来者的假象。
而她,天理?
她其实更愿意称呼自己为天理的妹妹。
她是第一王座,是天理的近臣,是觊觎天理之位,觊觎不朽权柄的人。
她胆子小啊。
她的胆子实在是太小了,因为害怕磨损,为了哥哥不朽的权柄,她杀了哥哥,夺走了属于哥哥的不朽权柄。
但她之后又后悔了,没有哥哥的未来毫无生气,她明白了,比起和哥哥在一起,不朽的权柄给她唯一的作用就是。
让她有无限的时间去思念哥哥。
她用深渊之气重塑了哥哥的身躯,然后将哥哥的记忆灌输了进去。
这才是最初的安托则斯。
而哥哥一开始叫什么名字?
哥哥一开始就叫凤渊。
天理虽然给了安托则斯哥哥的记忆,但她终究还是没有克制住自己的手,将安托则斯的记忆篡改了。
她让安托则斯的记忆当中,没有他是自己哥哥的记忆。
他只是一个刚穿越来的,来自世界之外的陌生的灵魂。
她看着哥哥游历在提瓦特大陆上,看着哥哥和魔神结识,只要看着哥哥,她就比什么都要开心。
但很快的,哥哥想要的七神之争的时间到了。
因为自己的命令,哥哥打上了天空岛。
为什么?
自己只是在执行哥哥的命令罢了。
但很快天理就反应过来了,安托则斯有哥哥的记忆,有哥哥的容貌,有哥哥的一切,但他到底不是自己的哥哥。
自己的哥哥,不可能拿剑对着自己的。
天理失望的将这个失败的仿制品打入了深渊。
这就是全部的全部,天理知道的全部了。
“在这漫长的时间之中,我终于明白了,哥哥,我的哥哥早已死在了我的手中,无论我如何做,我的哥哥都不会再回来了。”
“我将这个位置还给你,我,不是哥哥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