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5班已乱成一团,杨世黎拎起空荡荡的背包怒视王赛。
“我是说过请大家好好玩一次,把三万花干净,但你不经过我同意就拿钱分,这叫偷!”
王赛面红耳赤,被即将到来的警察吓得双腿发软,他把一沓钱硬塞给杨世黎。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这次行吗。”
杨世黎甩手挥开,红票子散落一地却无人敢捡。
他冷着脸环视面色煞白的学生们:“你们拿了钱的一个都跑不了,通通去给我坐牢。”
“杨少…”张清清怕了,她小心翼翼的攥住杨世黎的衣角:“大家都是同学,你得饶人处且饶人…”
杨世黎毫不留情的扯开,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他被迫拉下脸皮借羌笛三万块,失去的自尊心和内心积压的怨愤让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放过这些人。
不一会儿,徐光耀推门而出。
“是我报的案。”杨世黎指着监控器:“看着抓吧。”
王赛扑通跪了下去,眼泪夺目而出:“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这回,我再也不动你的钱了。”
徐光耀见不得这一出,都是同龄的孩子,像什么样子。
他搀起王赛:“叫你父母来一趟,有事我们大人商量。”
“嗯...”王赛哭的脖颈直抽抽,止不住的喘着抽气。
徐光耀已然查过监控,望向那群手足无措的学生们。
“全部都叫。”
他的视线最后落在这个曾把同学送到少管所的人:“你联系一下羌副主席。”
一个小时内,偌大的会议室被陆陆续续赶来的家长们围得水泄不通。
“我家孩子不会做这种事,平常零花钱也没少给,怎么会偷钱呢,肯定是误会了。”
“钱是一个叫王赛的学生偷着分的,事不能算到我们头上啊。”
“再说了,那个富二代不是说了吗要请全班玩,总归都是花我们孩子身上的,直接拿了又怎么样,就当折现了,不愿意还给他就是。”
“几百块还搁得住报警,真是越有钱越抠门,我还他双倍!”
徐光耀头都大了,耳边叽叽喳喳甩锅的声音喊个不停。
“不要吵,一个一个说!我提醒你们,你们的孩子都知道这是别人偷来的,明知还拿,同样犯法了懂吗!”
话音刚落,嘈杂声再次响起。
“还给他不就得了吗,多大点事。”
“钱都还过了,我这还急着上班呢,你登记一下让我先走行不行。”
徐光耀用力拍了拍桌子,怒声道:“最起码你们得给别人道个歉,都什么态度!”
“哎呀,真是麻烦死了。”
一群人对着冷脸端坐的杨世黎连声道:“对不起行了吧。”
“都是小事,何必搞这么大,不是给人家警官添麻烦吗。”
“小孩子不懂事,教育一下得了,你也别揪着不放了啊孩子。”
杨世黎拧住眉头,扫视这群轻浮的家长,呵声道:“他们不只拿了一次,用各种理由借钱不还,一而再再而三。”
“我都说了借你的,没说不还!”王赛有了父亲在跟前,说话有底气起来:“是你自愿给的,谁强迫你了?!你不愿意就拒绝啊,搞这出干嘛!”
“还不是你让我家孩子误会了。”王赛父亲理直气壮:“以为你多大方呢,帮你跟新同学搞好关系,竟还报警,真不会做人。”
杨世黎死死攥住拳头,下唇几乎咬出血来。
他算错了一件事,这次惩治的人数过多,各说各的理。
他孤立无援,无法再像上次那般利用舆论将人轻松送进少管所。
“慷他人之慨,小小年纪心机挺深啊,也不知道家长怎么教育的。”
一句轻佻又充满讽刺的话让男人勃然暴怒,转身就要反驳,张开的嘴瞬间合拢。
穿着军装的羌笛斜倚在门边,双臂环于胸前,神情淡漠。
嘈杂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羌笛走向杨世黎,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不过法不外乎人情,念在孩子们都是初犯,这次就算了。”
众人皆松了口气,头垂的低低的,他们近距离感受到来自军事大官的威压,什么话都不敢说。
羌笛话锋一转,不怒自威:“若再有下一次,可要从重处罚了。”
“不会有下一次了。”有人慌忙道。
“回家我一定好好教育。”
“对不住啊羌副主席,还劳烦您跑一趟。”
羌笛摆摆手:“我弟弟好心请同学玩,时间就定在周六吧,咱们都把这些不愉快翻篇了,孩子嘛,有矛盾是正常的,吵吵嘴感情才更深。”
“对,您说的是。”王赛父亲讪笑道,他用力推了王赛一把:“快给好朋友道歉,哪能不问自取呢,三万块又不是三百块,你怎么敢的!关系再好也不能这样啊。”
王赛瘪了瘪嘴,不情不愿的弯下腰,拖长声音。
“对不起,是我错了。”
“没关系。”杨世黎温和道:“是我激进了,你别往心里去。”
羌笛的撑场给足了他面子,愤怒消散全无。
随着双方的退让,闹剧终于结束,学生们三三两两的返回教室。
待人走的都差不多了,杨世黎拽了拽羌笛的衣服,把钱归还,低声道:“谢谢。”
“还有钱吃饭吗?”羌笛没有接。
杨世黎想了想,抽出两百:“这些就够了。”
“都拿着吧,周六不是要请同学玩么。”
羌笛对送走云希的胖子勾了勾手,疾步走向校外。
“相处的怎么样?”
“还行。”云望缓缓将怪谈告知,接着道:“转学吧,失踪的都是差生。”
“转个蛋。”羌笛冷哼一声:“他要想仗着小聪明走捷径,刚好治治他。”
云望回头看向形单影只去小卖部的杨世黎:“不说怪谈,他做出这种事不会交到真朋友的。”
羌笛瘪了瘪嘴:“脑子不放在学习上,光搁学校玩开宫心计了,自己办的事自己受着。”
简简单单张个嘴拒绝的事,他不明白这有什么难的,跟哪个学校的学生都搞不好关系,那就该从自身找原因。
“说实话,我不喜欢他这种秉性。”羌笛对云望全盘托出:“他心有不满却什么都不说,表面上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哪天突然就捅你一刀,一点余地都不留,我是挺怵这种人的。”
指不定杨世黎现在已经对他颇有埋怨,毕竟跟原先的条件相比属实略逊一筹。
可没办法,不管是长辈之间的恩怨还是他个人,都无法好好对待这个弟弟。
对此,云望有不同看法:“小小年纪会藏心,能隐忍,有自己的手段,多加教导能成大器。”
“你教吧,我看不惯他。”羌笛捏了捏云望肚子上的肥膘:“他嘴巴毒的很,没说你?”
云望摊开双臂,扬起不忍直视的五官,淡淡问道:“你觉得呢?”
羌笛忍俊不禁:“我觉得这样挺好,帅的流油。”
他竖起大拇指,比了个赞。
云望露出微笑,抬起手叩住羌笛的后脑就要来个深吻。
“啊啊啊!杀人啦!杀!人!啦!”羌笛五官狰狞起来,使出浑身力气扭过云望的猪脸。
扑哧扑哧几声,掌心顿时黏湿一片。
羌笛面色煞白,感觉都闻到腐臭味儿了,口中疯狂分泌唾液。
“你离我远点,我有点想吐,真的...”
“不是帅的流油吗?”云望松开手。
“是流油了。”羌笛呲牙咧嘴,把沾到污浊的手掌贴到云望胸前蹭了好几下。
这时,云望视线发直,羌笛好奇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见一名中年男人急匆匆的跑进学校,衣服被汗湿透了。
“你认识?”羌笛问道。
云望“嗯”了一声,他记得此人叫韩博,以前入学北桥时听过他几节课,后来北桥与世清融合,在校园里也偶尔碰见过。
他来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