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鸢并不敢跟得太近,那两个男人过于警觉了。
但这恰好证明,他们做的事情一定是不为人知的,而她,找对了地方。
距离有些远,那洞口在她眼里就是一片漆黑,连轮廓都模糊。
她扯了扯身边人的衣角:“能看清这洞里多深吗?”
段江离有些奇怪,看了看她清凌凌的眸子,又看了看并不算太远的洞口。
看不清吗?
他心下疑惑,却也并没有问出口:“不深,只是被草帘挡住了,但是能看清里面的石壁。”
洞不深,偏偏人走进去就再无踪迹,说明里面一定还有别的路。
容鸢不能再等。
“我有不得不进去的理由,但是你不用,没必要卷进来。”
她刚要走,段江离一把拉住她:“我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是两个男人,你确定自己能对付吗,里面的地形你也不熟悉。”
容鸢抿抿唇,她都知道,可是正是因为危险,才没必要把别人扯进来。
段江离不等她回话,索性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柔软,细嫩,并不像在这大山里长大的女孩。
摸到了。
在她掐花的时候,被花汁染红指尖的时候,他就想摸了。
容鸢看了看走在前面得男人的背影,又看了看二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并没挣开,也没有出口反驳他的步伐。
别人很难理解,她这种弱视,如果有人能拉着她,所产生的安全感是巨大的。
她从小到大,都是自己跌跌撞撞得向前走。
洞确实不深,里面两面是石壁,一边是草帘,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伸手拨开了那厚重的深绿色草帘。
不出所料,确实是一条路。
人为修筑得石阶,很窄很窄,也就半米多宽,女人走上去还好,男人就得侧身了。
容鸢最后小声地问了一句:“你确定要上去?”
段江离没说话,而是从背包侧兜里拿出了一个类似通讯器得东西,按亮了按钮,接着不知从哪里滑出一把弹簧刀,很精巧。
他直接抬步上了那石阶。
容鸢不言,沉默地跟了上去。
石阶修的并不直,拐弯的地方不少,段江离走在前面,突然,一阵男人的嬉笑和女人的惨叫传来。
他回头看向容鸢。
容鸢不明白他怎么停下来了,疑惑地眨眨眼。
听不到吗?
他已经大概猜出来,这石阶的尽头正在发生什么了,容鸢虽然并没有听到什么,可显然,她心里也有数。
他咽下想要她在这里等候的话,继续走。
声音越来越清晰,容鸢面色一沉,显然还是自己来晚了。
终于,石阶到了尽头。
这里是一个更大的山洞,段江离看着面前的场景,心下微沉。
他当机立断捂住身后人的眼睛,低声嘱咐:“转过身,等声音停了再转过来。”
容鸢一直在男人身后,还没来得及看到什么,就被捂住眼睛,她没反驳,顺着力道转过身。
显然已经有人看到了他们,蓬头垢面的女人们喊着救命。
声音很大,段江离能听到,容鸢都能听到。
但是那两个沉浸在暴行里的男人,听不到。
段江离根本不用掩饰自己的脚步声,直接抄起地面的碎石块,重重地砸在那两人的后脑。
粗喘如牛的声音和刺耳的奸笑终于消失,容鸢立刻转过身。
饶是她早就猜到这里是干什么的,可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这个山洞太大了。
被分别锁在铁笼里的女人们至少有十多个!
她们有的正在掩面哭泣,有的麻木地不知看着哪,还有的不知是死是活。
段江离正一脚一个踢开那两个男人,被他们压在下面的两个女人衣衫不整,涕泗横流,所幸还有力气整理好衣服。
一边哭泣,一边砰砰地冲段江离磕头。
容鸢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下意识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段江离已经走到她面前,宽阔的身躯挡住了污浊,她只看到他因为动作而歪斜的卫衣领口。
那两个女人终于停止了哭泣,应该是看到了她,顺手就抓过一把稻草盖在那两个男人光裸的下体,怕污了她的眼睛。
段江离这才侧过身,让她走进来。
铁笼的女人们她一一扫过,基本都不认识,但是也能猜到,都是被拐来的。
最后一个是邓小满,她的样子还好,衣衫也完整,可能是因为是新来的,并不显得蓬头垢面。
她径直走向邓小满,对方看到她先是眼睛亮了一下,接着竟是惊恐地又往后退了一下。
她在怕,怕她和李风是一伙的。
容鸢蹲下身,桃花眼微弯,轻声安慰她:“别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也许是她的眼神太真诚,也许是那个高大的男人确实救了人,邓小满相信了眼前的姑娘,相信了这个她第一眼看到,就觉得漂亮的女孩。
安抚好邓小满,她看了看每个铁笼前的大锁。
段江离似是明白她所想,已经在找工具。
她环视一周,终于走到另一个铁笼面前:“大姐,你的发卡能借给我吗?”
那满含希冀的女人立刻去摸头发,摸到发卡之后立刻扯下来,连扯下了一把发丝都没管,立刻递给她。
容鸢道了声谢,掰直发卡之后立刻尝试解锁。
她在那个地方学的东西太多太杂了,不过并没有实操过,但是显然这事并不难。
咔哒一声,沉重的大锁应声而开,女人出来后不住地对她说谢谢。
容鸢嘱咐她去照顾其他接近昏迷的女孩,她继续解锁。
段江离的动作更快,两人就救出所有人,也不过眨眼之间。
十三个女人聚集在一起,有两个昏迷的正被同伴或搀或背。
容鸢有些头疼,她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几乎把她的计划全部打破。
段江离走过来,低声开口:“别担心,我通知了外面,我的人正在赶过来。”
“必须等晚上,白天太危险,目标太大。”
“好。”
直到所有人都被救走,容鸢也没有提出要一起走,她记得,被段江离打晕的那两个男人不是她的目标。
段江离没有问,他直觉她的事还没有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