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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日,砚九趁着脖子上被尚京吮出来的印子还新鲜,赶紧去找白行昭诉苦。

领子一扯,他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痕迹,诉苦自己在瑶华那里差点清白不保。

砚九气势汹汹的要白行昭给自己一个交待,为什么要把自己迷晕?为什么要这样的去害自己?

对此,白行昭毫不慌乱,他安抚性的拍了拍砚九的肩膀:

“砚九,我这是为你好,我见你挺喜欢帅哥的。

瑶华不仅帅,他是什么样的人物呢,你如果和他真的能有牵连,这对你是好事一桩。”

砚九将信将疑问道:“真的?你没骗我?”

见砚九这副德行,白行昭刚刚还温和的面孔顿时严肃了些:

“哥不会骗你的。

而且你将行简的罪证给了我,咱们两个现在属于一根绳上的蚂蚱。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肯定是希望砚九你好的。”

白行昭这话说的,好似关切,其实在威胁砚九不要乱说话。

他在告诉砚九,砚九已经出卖了白行简,他没有退路,只能乖乖听自己的话。

不过,砚九仿若听不懂般,他摇了摇白行昭的手臂,笑嘻嘻的道了一句:

“哥,你真好。”随即,砚九表情马上变得乖张:

“那哥,你什么时候把白行简的罪行公之于众啊,我已经等不及看他出丑了。”

白行昭摸了摸砚九的发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快了,等到时候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砚九眼睛亮亮的:“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

砚九虽懒,但是在铲除隐患这方面绝对不懒。

他觉得有些事情是不能拖的,应当速战速决。

所以他将白行简“罪证”交给白行昭,希望白行昭急功近利,早日露出狐狸尾巴。

只要白行昭露出狐狸尾巴,砚九便会抓住机会,扯掉白行昭的遮羞布,让白行昭现出原形。

关键时刻,哪怕他杀了白行昭都有理有据。

平心而论,砚九知道白行简斗不过白行昭的。

白行简为人正直且有原则,内心底色也是善良的,说白了就是一根筋,他斗不过、且下不去手。

但白行昭不一样,人面兽心,怕是从出生起就被告知一定要把白修诚这支压下去,一定要成为白家家主。

可白行简下不去手,不代表砚九下不去手。

砚九想,自己可是半点都不善良呢。

可是,有些事情确实超出了砚九的预料,不在砚九掌控之内。

甚至可以称为砚九的年度震撼……

这一日,是白家的族会,按理说砚九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可是白行昭却给砚九发了请柬,并要求砚九穿得正式一点,说是今日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砚九满嘴满嘴应承“好好好,听哥的。”,但他将白行昭的话当耳旁风。

砚九到白家时依旧一件长袖休闲白t,牛仔裤,宽宽松松,头发散乱,犹如刚刚睡醒一般。

今天族会,除了白修诚和不知道跑去哪里的白行鸢,白家人全部到齐了,

对于砚九的出现,白家人虽然议论纷纷,偶尔还会传出嗤笑,但也没人赶砚九出去。

都知道砚九是白行昭请来的,没人愿意去得罪这个人。

与此同时,大家也在观察着“砚九亲哥”白行简,可白行简却毫无动静,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亲哥没有一个堂哥亲,只能说白行昭确实和善。

此时白行昭游走于人群之中,推杯换盏,言笑晏晏,他似乎能把所有人都哄得很开心。

相比之下,白行简这边就有些门庭冷落。

至于砚九这边,更是冷落,大家都恨不得避着他走,就怕沾染了晦气。

正午12点时,阳光鼎盛,按理来说魑魅魍魉是不敢出来乱转悠的。

砚九轻飘飘的看向台上,然而此时白行昭却站在那里,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众人也纷纷朝着白行昭看了过去。

白行昭在台上徘徊两圈,看着有些犹疑,最后他还是毅然决然的拿起话筒:

“各位长辈、兄弟姐妹大家好。

我有一件事犹豫了好久,还是决定今天告诉大家。

我觉得各位身为白家人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真相。”

说着,白行昭朝着砚九招了招手:“砚九,你到这里来。”

砚九伸手指了指自己,他满脸的莫名其妙:“我吗?”

砚九慢吞吞走上台去,迎接台下白家众人或厌恶、或不屑的目光。

其实砚九也不清楚白行昭要搞什么鬼。

这时,白行昭拿出一沓纸张,他一手搭在砚九的肩膀上,一手将纸张内容投映在幕布上。

待幕布上内容渐渐清晰,台下众人吸气声此起彼伏。

白行简脸上更是出现怔愣的神情,仿若当头一棒,让他所有的意识全部消失,脑海只剩空白。

见状,砚九也不由回头看去,他倒要看看白行昭在搞什么鬼。

瞬间,砚九表情变得无比冰冷,随即又转为一片幽深。

投在幕布上的是三份来自某权威机构的亲子鉴定报告,是白行简、白行鸢以及自己……与白修诚之间的亲子鉴定。

鉴定报告显示,只有砚九与白修诚呈亲子关系,而其他二人与白修诚并不具备血缘关系。

荒唐,简直荒唐……

私生子反倒变成了白修诚唯一的骨血,而当成继承人培养的白行简却与白修诚毫无关联。

这不是荒唐又是什么?

砚九闭起眸子,不由咬了咬下唇,他真是不知道白修诚与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

白家的其他人如何看自己砚九并不在乎。

可白修诚……说不在乎实在牵强,孩子对父亲总是有憧憬与向往的。

砚九很想问问白修诚,不爱他为什么要让他降生于世。

此时,砚九恨不得这鉴定结果是反过来的。

在过去的日子里,砚九有很多次希望自己不是白修诚的孩子。

台下白行简也不好受,他不是白修诚的孩子,那他又是谁?他被白家教条“囚禁”20多年了,他又该去哪?

周边落在白行简身上的目光犹如实质,是戒备的、带有攻击性的、甚至是冷漠的。

转换如此之快……让人心寒。

既然白行简不是白修诚的儿子,那么他就没有居于白家高位的权力了,他要被驱逐出白家的。

但台下也是有人质疑白行昭的:“阿昭,你这份亲子鉴定是怎么得来的,我们怎么能确定它的真假。”

白行昭当然不能告诉大家……他派人偷偷搜集了白修诚等人的毛发,拿去鉴定。

是以,白行昭很巧妙的转移了事情的焦点:

“堂叔若是不信,可以取几位当事人的血去验。

我知道我不应该管这件事的,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白家血脉的纯粹。”

说着,白行昭又将上次砚九交给他的白行简罪证拿了出来,他对着众人无奈叹了口气:

“况且,白行简他看着公正严明,实际上品行不端,我怕辱没了白家的家风,才把这事抖搂出来的。”

很快,白行简桩桩件件恶行被投影到了幕布上。

白行简从混乱中抬头,他看着满墙莫须有的罪名只觉得世道险恶。

很快,白家众人一片嘈杂,讨伐声纷至沓来,白行简有口难辩,只得沉默。

台上白行昭组织众人安静下来,他满脸欣慰的拍了拍砚九的肩膀,随即对众人朗声道:

“白行简真面目暴露,还要感谢砚九提供证据。”

闻言,白行简怔愣的去看砚九,目光中有不解,有失望……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砚九会诬陷自己。

面对白行简注视,砚九目光不由移开,很快又注视了回去,颇有些得意的意味。

其实砚九明白,白行昭将白行简推至尘埃,又将自己捧至高台,只不过是为了挟天子以令诸侯。

事实也确实如砚九所想。

白行昭一直经营着他仁善的形象,哪怕想夺权也不会直接去抢,白行昭怕自己落得贪恋权势的名声。

所以他要借助砚九。

因为砚九是白修诚唯一血脉,白行昭就有了理由将砚九捧到高处,甚至将砚九推为家主候选人。

砚九丝毫没有见识过世面的样子……他最好拿捏不过了。

他再撺掇砚九搞砸几件大事,到时,这家主之位白家众人就得抢着让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