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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禾的目光在砚九身上转了一圈,他不由打了个寒颤。

因为此时砚九正朝着他甜腻的笑,和刚刚那个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香招先生判若两人。

特别是在砚九身上血渍的映衬下,砚九那笑容看着实在有点可怖。

微微皱了皱眉,转身看向白行昭时,南禾又恢复往日那副矜贵矫情的样。

他睥了砚九一眼,非常轻蔑的为白行昭介绍:

“他吗?行昭,他是白修诚先生那位私生子,说起来他也算是你的堂弟,你居然不认识他。”

最后那句“不认识他”,南禾说得讥诮又轻飘,也不知道南禾指的哪个“他”。

听闻南禾介绍,白行昭略微讶异,随即赶紧笑着看向砚九。

他打量砚九的目光是和善的,但砚九依旧能够清晰分辨出白行昭眸底那一份算计与谋划。

白行昭牵起砚九那只干净的手,他拍了拍砚九的手背,脸上温良,语气唏嘘:

“是砚九吗?我是你哥哥白行昭,早就听说你了。

我这一回来就想去看看你,也不知道你住哪里,就耽搁到了现在。”

砚九一双桃花眼睁得很大,终于不负砚九所望,他挤出几滴眼泪。

用沾血的那只手抓住白行昭的手,砚九乌拉乌拉,前言不搭后语的开始诉苦:

“行昭哥哥~你是行昭哥哥。

我等了你好久,你终于回来了。

你不在的日子里,别人都欺负我,你回来我就有靠山了。”

白行昭伸手揉了揉砚九的发顶,温声道:“有哥哥在。”

说着,白行昭看向砚九受伤的手腕,以及脸上凝固的血渍,他皱眉询问道:

“这是怎么弄的?”

砚九垂着头,僵硬了两秒,看上去似乎陷入巨大的悲伤。

他再次抬头时,却哀戚的看向南禾。

南禾眼底泛起疑惑:“???”

砚九伸手指向南禾,幽怨的控诉:

“我只是来向南禾会长表示爱意,他觉得他自己受到了侮辱,就拿着剑刺我。”

说着砚九有模有样的抹了抹眼泪:“但是没关系,我都习惯了,晏阳的人本来就对我不好。”

南禾顶着砚九泼过来的脏水,冷笑着听着砚九的污蔑,只觉得荒谬,砚九是懂得如何恶人先告状的。

南禾同情的看了白行昭一眼,真的不知道白行昭怎么惹到了砚九,要被砚九如此耍着玩。

同时,南禾又想起以前的自己,以及晏阳的许多人,貌似也是这样被砚九耍。

这边白行昭真如一个溺爱的兄长,特温和的安慰砚九。

同时,他也有意避开砚九与南禾之间的“爱恨情仇”。

可以看出,白行昭很巧妙的获取各方的好感。

两面三刀、口蜜腹剑,砚九觉得慈航寺的老秃驴比自家师父厉害。

至少老秃驴教出的徒弟比顾七舟还要伪善。

拽了拽白行昭的袖子,砚九抬头看他,眼底闪过贪婪:

“行昭哥,你能给我些零花钱吗?”

砚九将得寸进尺、鼠目寸光演绎的淋漓尽致。

闻言,白行昭很痛快的就递给砚九一张卡,他好脾气的和砚九打着商量:

“小九,哥这边和南禾有些事要说,你不然先拿着卡出去玩。”

砚九亲吻了卡一下,然后就不再多搭理白行昭,拿着卡就晃里晃荡的离开了。

而他的“猫”却懒洋洋的趴在南家的草丛上,晒着太阳。

南禾看着草丛上肥成一滩的猫,有些戒备。

但白行昭却毫无察觉,他询问南禾:“你和砚九关系很糟糕?”

南禾讥诮的笑了笑:“砚九没你想象的那样……”

还未等南禾话说完,草丛里趴卧的猫咪窜了出来,一口咬上南禾的大腿。

白行昭转了两下腕上佛珠:“南禾,你家的猫咪好凶。”

南禾赶紧回到房间拿酒精消毒,他一边消毒,一边恶声恶气道:

“tmd,这就不是我家的猫。”

语毕,南禾烦躁扶额,斯文斯文,他的形象今天tmd都毁了。

……

尚京将车停在南禾家隔壁马路,今天是他和砚九约会的日子。

等了许久,他才看到砚九身上沾着血渍,晃晃荡荡的从路的尽头走来。

抱臂斜倚在车门上,尚京面色阴沉的看着砚九渐渐走近。

忽的,他笑得有些邪肆,牵过砚九缠得乱七八糟的手腕。

尚京细细打量着砚九手腕的划伤,皮肉绽开,血渍沾满了袖子。

再配以砚九失了血色的嘴唇,以及眼角下的划痕,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尚京一边帮砚九重新包扎,一边愠怒道:“谁干的?”

砚九半垂着眸子,他指了指手腕:“我自己拿刀划的……”

尚京的耳朵好似聋了一般:“南禾吗?”

砚九打了个哈欠,无所谓道:“你要想冤枉他就冤枉他吧,反正我和他两清,你就算打他一顿,也是你的事。”

尚京这次耳朵倒是没聋,但是他这次省略砚九话里的无关信息,只抓住了重点:打南禾一顿。

将砚九塞进副驾,尚京嘱咐道:“你先在车里睡一会……”

砚九毫不留恋道:“我多睡会,你晚点回来。”

彼时,南禾正在和白行昭喝茶,讲佛经,讲因果……

白行昭慈眉善目,南禾觉得他刚刚被砚九冲击到的内心都平静了不少。

正当此时,一声闷响,面前茶杯猝然碎裂,滚烫的茶水顺着桌面流到南禾腿上。

南禾警惕看向门外,只见尚京正坐在墙头,姿态优雅,笑容肆意,他手中还拿着一把小石子。

南禾叫白行昭屋内稍作片刻,随即他眯起眸子,抬步出门。

少倾,南禾看着墙头的尚京,冷声询问道:“你来做什么?”

尚京从墙头一跃而下,漫不经心道:“砚九说你打了他,叫我过来帮他报仇。”

南禾满脸莫名其妙:“你确定砚九这么说的???”

尚京眼神飘忽了一下:“我是这么理解的。”

南禾:“我擦!你是砚九的黑粉吧?”

尚京正慢悠悠的解着袖口的扣子:“黑粉谈不上,只是我俩心有灵犀,虽然他口头没叫我来揍你,但我觉得他心里是这样想的。”

尚京话音一落,随之拳头就已经朝着南禾挥了过去。

南禾本来之前身上就挂了彩,再者说他也不是尚京的对手。

是以,南禾被尚京结结实实的揍了一顿,他气得形象全无:

“尚京,你和砚九你们俩都有病是不是?轮番上别人家耀武扬威。

这里是我家,有你们俩这样的吗?”

尚京看着南禾胸前,微微渗出了点血渍,他好心提醒南禾:

“你流血了,不是我打的,拳头揍不出血。”

南禾破口大骂:“当人不是你揍的,丫的,砚九式神用剑刺的。”

“哦。”尚京走到南禾面前,非常和善的理了理南禾的衣领:“好好养伤,我先走了,打扰了。”

尚京离开的背影都透着一股愉悦。

南禾踢了踢墙角:“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