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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砚九要求文雅,小黑肉眼可见的局促。

这要怎么文雅?他往常都是囫囵的个生吞。

如果只有砚九也就罢了,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不用顾忌。

关键香招书屋还来了个小朋友,那小朋友他见过的。

是被顾七舟哄骗的十分清澈、愚蠢且胆小的小朋友。

哎……确实不能吓到他。

是以,小黑无视白行鹿,他与砚九打着商量:

“文雅一点?不然切片,用四千年的青铜器装盘,再放些极好的酱油腌制一下。”

闻言,砚九不由皱了皱眉头,小黑还是想吃肉。

白行鹿再次出声:“砚、砚九,我背后不仅仅是白家,还有其他人,他不会放过你的。”

砚九终于从茶几旁起身,他晃荡着步子走到白行鹿身边,脸也跟着凑近,砚九觉得特别的可笑:

“白行鹿,这里是山月街,香招书屋。

你觉得你背后那个人,会为了你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跑到这里来吗?

如果他真的想来,早就来了。”

白行鹿拿出自己最后的杀手锏:“你、你就不好奇那人是谁吗?”

砚九伸了个懒腰:“暂时不好奇,不过你说的对,我可能以后就好奇了。”

摸了下胸前红玉,砚九眸子于暗处陡然变冷,再回头时他又是往常那副懒到没骨头的样子:

“小黑,我得回去睡觉了,困死了。

白行鹿你就自己看着解决吧,灵魂先留下。”

砚九指了指墙角,那里有个青花瓷瓶:

“灵魂塞到那个瓶子里就好了。”

同时,砚九安抚白行鹿:“多谢你提醒,放心,只要你的灵魂还在,我想知道那人是谁的时候,依旧可以问你。”

这也就是所谓“死无宁日”。

砚九离开,只听白行鹿在后面嘶吼:

“砚九,我只是对你用了些刑罚,你却……”

砚九站定,他微微侧身回头,声音极为冰冷:

“我都说了,我从来不在意那些,那些不过小打小闹罢了。

可是你还记得你一脚踩碎的那朵白玉兰吗?你死有余辜。”

小黑自言自语的感叹:“从来没见过砚九这么生气。”

紧随其后,是白行鹿惨烈的叫声。

他至死都不相信,有一天会死在砚九手里,有一天会被活活吃掉。

他拷问砚九的时候,砚九心里难道都在想这些吗?

白行鹿身体不复存在,只剩灵魂被死死关在香招书屋的青花瓷中。

……

次日,砚九是被冻醒的,隆冬季节,竟然暖气坏掉了。

大白二白两只团成一团,互相取暖,正喜滋滋的追着肥皂剧。

动物皮毛本来就厚,屋里现在的温度对他俩而言刚刚好。

是以,大白作为家里的“大管家”,他没有半点去找维修师傅的意思。

可砚九皮薄怕冷,无奈,他只得拿起自己的枕头,顺便带着大白新煮的红豆粥,于寒冬季节离家出走。

大白追完肥皂剧,想去享用自己的红豆粥,却发现连粥带锅,全部消失。

肚子空空之际,二白在那嚷嚷着点外卖:

“砚九不是从姓尚的那里赚了好多钱吗?我们花光它!

对不对砚九?

诶?砚九呢?他去哪了?”

大白暴躁出声:“想起来了,刚刚好像就是他偷走了我的锅。”

与此同时,离家出走的砚九捧着锅,出现在尚家门前。

最近他一直养伤,又是好几天没有上班,今天来上个班,顺便蹭一下尚家的免费暖气。

尚京一早起来,就见砚九拿个剪刀,正在那修剪大桃树的枝丫。

阿桃坐在树枝上,脑袋上的小花惊恐摇晃:

“砚九,你不要剪了,我的头发,我的头发要秃了。”

砚九安慰阿桃,他真诚道:“给你修个造型,会更好看。”

说着砚九后退一步,想去欣赏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

可是眼前却是一棵圆滚滚的桃花树,毫无之前盛大的模样,也没有之前仙气飘飘的气质。

砚九尴尬的笑了笑,将手中的剪刀藏在了一旁的草丛中,想当作无事发生。

一回头却见尚京正双手环胸,斜倚在他身后的柱子上,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作妖”。

顿时,砚九有些心虚,他指了指院中桌子上的锅。

“老板,我早上特意为你熬的粥,你还没吃早餐吧。”

尚京瞟了一下桌子上的粥,漫不经心问道:“什么粥?”

砚九脱口而出:“皮蛋瘦肉粥。”他想吃皮蛋瘦肉粥了。

尚京慢悠悠的走上前去,掀开锅盖,香甜的红豆味钻进鼻翼:

“是红豆粥。”

砚九有些尴尬:“先凑和吃吧,改天请你吃皮蛋瘦肉粥。”

然而尚京的注意力却在别处:“你家有田螺姑娘,专门给你熬粥?”

砚九微微一笑:

“是两个特别可爱的小动物,成了精怪,与我签订了契约。

老大特别顾家,最喜欢围着厨房研究美食。”

说话间,尚京已经拿来碗筷,正一勺一勺的盛着粥。

盛完一碗,又盛另一碗,见状,砚九赶紧出声阻拦:

“我自己来就好。”

尚京瞟了一眼砚九手臂上淡淡的伤痕,不咸不淡的开口:

“算了,你的伤还没养好。”

砚九从善如流,很是享受“老板”的服务,反正他生来就懒,不让他动当然最好。

少倾,尚京询问砚九:“你今天看起心情不错?”

彼时砚九一碗暖粥下入胃,又蹭到了尚家四季如春的院子,实在有些惬意。

连带着他说话都变得柔软:

“做了一次坏人,头一次发现做坏人心情不错,那种不被道德约束的感觉很特别。”

尚京挑了挑眉梢:“你把白行鹿怎么着了……”

……

与此同时,白行鹿一夜没有回家,打电话又一直没有人接。

白家二婶心里有些担心,偏偏这时还有许多电话打进白家,询问白行鹿昨日解卦的结果。

毕竟白行鹿断言白家会死一个年轻的男性,到底有没有人死?白行鹿算得到底准不准。

白家二婶辗转得到了砚九家的地址,准备登门去看一看。

走过昏暗狭窄的楼梯,敲响门后,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白家二婶呼吸一窒,按照白行鹿的计划,砚九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死了,门不该被应的。

可是很快,白家二婶见开门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顿时又松了一口气。

此时,站在她面前的年轻人竟生了一双灰蓝色的眸子,一张脸长得霸气又俊朗。

本应该进娱乐圈的面孔,身上却围了一个蓝色兔子的围巾。

大白率先开口:“有事吗?”

白家二婶准备离开:“走错了。”

大白看了眼屋子里突然多出的青花瓷,面无表情的叫住白家二婶:

“这里是砚九家,你真的走错了吗?”

白家二婶停步,有些犹疑的问道:“那、那砚九呢?”

大白:“他去尚家了,你可以去尚家找他。”

白家二婶心里抱着一点期待:

“去尚家了,什么时候去的。”

大白:“今天早上。”

白家二婶:“?”

今天早上?不对啊,砚九不是应该死于昨天晚上吗?那她的鹿鹿去了哪里?

白家二婶走后,墙角的青花瓷发出嗡鸣,大白转头,淡淡道:

“别白费力气了,你身体都被吃掉了。

有折腾的功夫不如为你妈妈祈祷一下。

祈祷她等一下不要去尚家。”

在大白的心里,尚京与砚九很有成为一丘之貉的潜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