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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九要和周景结婚的消息传播的很迅速。

甚至白行简和白行鸢姐弟先后找到了砚九。

白行简作为一个兄长,他是能够承担起责任的,但他的行为也十分的流程化。

先是找砚九吃饭,与砚九讲述和周景结婚的利弊。

最后白行简秉承不过多干涉的原则,他询问砚九:

“你真的想和周景结婚吗?

如果不想,二婶那边你可以拒绝。

现在父亲渐渐不管事了,白家大权都交由我。

我能保你自由,你有拒绝与周家联姻的权力。”

砚九双手握住暖融融的杯子,淡淡道:

“周景人挺不错的,我想和他试一试。”

白行简起身,一本正经的告知砚九:

“你自己做的选择,未来无论好坏,要对自己负责,该说的我都说了。”

砚九垂下眸子,看着杯中自己的倒影,笑着道:

“白先生,该说的你都说了,未来我埋怨谁也不会埋怨你。”平心而论,白行简做的已经很好了。

虽然同父异母,但他从未打压过砚九,关键时刻还愿意帮砚九一把,但对白行简的一些关心,砚九从未回应。

正如此时,白行简听着砚九口中疏离的“白先生”三字,心里也是憋闷得很,砚九啊……一直都是这个死德行。

白行简离开不久,白行鸢也找到了砚九这边。

相比白行简,白行鸢要直接了当许多:

“不行!砚九!你不能和周景结婚。

周家什么人家,规矩多得要死,大家族也复杂得要死。

周景现在腿坏了,要是真发生了什么事,他护得了你吗?

到时候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要是真喜欢男的,就从普通人里找个帅哥。

姐给你出钱养他。”

闻言,砚九有些哭笑不得:

“我说白小姐,我还没有好色到要去包养一个小白脸。”

白行鸢去扯砚九的脸颊:

“你想包养什么我不管,总之不准和周景结婚。

别和我说什么爱情,在现实面前,爱情最不值一提,我是为你好,你以后就知道了。”

白行鸢的话在砚九心底并没有激起什么涟漪,他只是觉得自己的生命渐渐喧闹起来了,这种感觉似乎也并不讨厌。

……

傍晚回家时,砚九总觉得身边的风冷飕飕的,空气的重量好像都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不慌不忙的再往前走了几步,漆黑的夜色中,终于有人影渐渐显露出来。

陆吾冷肃的倚着墙,正在那打火点烟,桀骜的眼睛中透着大妖的威压。

砚九慢吞吞的迎上前去,他笑着打了个招呼:

“陆吾先生,晚上好。”

陆吾打量着砚九,一脸苦恼:“我本意是把你杀了的,可是他肯定又不高兴。”

砚九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风吹过,脑子清醒了些。

砚九依旧是那副慢吞吞不聪明的嘴脸:

“陆吾先生说的‘他’,是我的未婚夫周景?”

闻言,陆吾看向砚九的目光中已经带了杀意。

但是砚九不慌不忙的恐吓道:“你杀了我他会不高兴的,说不定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陆吾叹息:“本以为你是个又丑又笨的麻瓜。”

砚九苦笑:“麻瓜?陆吾先生,您是东方的神兽,即便电影没少看,也要注意言行。”

陆吾正了正身子,他皱眉道:“迂腐。”

这时砚九抬眸看向陆吾,他循循善诱道:

“可以请如此迂腐的我给陆吾先生出个法子吗?

下周是我和周景先生的婚礼。

您要实在看不过去,可以去抢婚。

但如果你只是杀了我,还会有第二个我这样的人出来与周景结婚。

不过在人类世界里,被抢了婚,就不容易再找伴侣了。”

陆吾拍了拍衣服上的浮灰,不咸不淡道:“你这法子好,为什么给我出谋划策?”

砚九满脸市井谄媚笑容:“这不是不想被您杀掉吗?”

砚九没有说,他那日给周景看了手相,看到周景爱上了一个人。

这辈子貌似都会与那人缠缠绕绕。

在砚九看来,周景是个好人,和周景相处很温暖,砚九感恩这份温暖。

所以,他想帮帮周景,并且,砚九一直崇尚着圆满。

其实砚九能看出来,问题之关键在于周景不够勇敢,冲不破世俗的很多约束。

这是大家族陈腐规矩教导下,许多人都拥有的毛病。

砚九不知周景与陆吾如何认识的。

但是陆吾,曾经昆仑的守门兽,在人间几千年。

好似越发肆无忌惮,不喜规则。

希望陆吾能带着周景冲破世俗的一些枷锁。

但是砚九没有想到的是,陆吾行事实在非常极端,何况他还勾搭上了同样极端的尚京。

……

砚九和周景“婚礼”的前一天,风平浪静。

白行鸢多天对砚九洗脑无果,已经放弃抵抗,只是表示婚礼她会出席。

这一天,砚九依旧有到尚京这边过来上班。

只是下午的时候,周家的人找到了砚九,说是要试婚礼服。

在周白两家的操持下,婚礼的一切程序匆忙但有序。

砚九什么都不用操心,只是偶尔要像玩偶一样,配合周、白两家的安排就好。

彼时,尚京正在大桃树下的躺椅上小憩。

砚九找了过去,他双手支在膝盖上,微微倾身,注视着尚京,不吭不响。

他知道尚京没睡。

阿桃似乎看不惯尚京这种不理不睬的行径,于是簌簌的抖落着桃花瓣。

阳光明媚的午后,桃花夭夭灼灼,这本身就非常让人心动。

尚京猝不及防的睁开了眼睛,径直的撞上砚九的目光。

砚九浅色的瞳孔中一晃未晃,有着非常平静且柔和的力量。

砚九:“老板,下午可以请个假吗?”

尚京慵懒的从躺椅上起来:“去做什么?”

砚九坦然道:“我明天要结婚,今天要试一试礼服。”

尚京嗤笑道:“倒是忘了你明天就要结婚了,那你等下就走吧,明天别误了良辰吉日。”

哪里都对,哪里好像又都不对。

砚九莫名其妙的离开,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这种“不好”又在他的可控范围内。

砚九相信自己的预感,相信自己对预感的判断,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所以,砚九离开时,还从街口带了一盒新烤好的蜂蜜蛋糕。

家里那几只会喘气的好像都很喜欢。

只是,他没有看到,尚京望着砚九离开的背景,露出一个恶作剧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