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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豪门弃子总想出家算卦 > 第18章 悬崖边边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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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十安在砚九家里住了下来,他出身商贾大族,吃穿用度都要细致。

就连开店,店里的用品也要非常精致。

显然,砚九的50万是养不起他这个师兄的。

是以,在翘了几天班后,砚九又睡眼迷离的回到尚京身边,去赚他的窝囊费。

彼时正值正午,尚京正躺在院中摇椅上小憩。

这一觉睡得并不好,他梦到了许多小时候的事情。

尚京出生起,就被家族寄予厚望。

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喜欢什么,厌恶什么,都要按照家族的要求来做。

族中长辈对尚京说的最多的就是,尚京是为术士界的安稳而生,尚京要为术士正道而鞠躬尽瘁。

不能有私欲,不能有私情,永远向往光明,永远维护正义。

年少时,尚京便已经觉得万分束缚。

什么是光明?什么又是正义?凭什么要搭上他的一生?

但年幼尚京没法子反抗家人的要求。

他隐忍而麻木的按照家人的要求长大,犹如活在一个巨大的樊笼之中。

尚京喜欢的东西并不多,7岁的时候,他收养了一只流浪猫,尚父以玩物尚志为由,一把将流浪猫摔死,血液在尚京面前横溅。

8岁的时候,他养了一棵樱桃树,在樱桃结果之际,族中长辈将樱桃树砍了,据说是要给一棵有灵气的梧桐挪地方。

9岁,尚京交了一个朋友,尚家人掐断尚京与朋友的联系,要求尚京潜心修行。

就这样,尚京长到了14岁。

14岁那年,他听从族中吩咐,去深山里抓一只开了灵智的鹰,想收为式神。

谁知,尚京却在深山里遇到了一个眸色浅淡的男孩子。

男孩子十岁出头的模样,他背着书包行走在悬崖边缘。

尚京拉了男孩子一把,问他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

男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语气似乎已经有着大人的成熟,那个男孩子对尚京说:

“我只是想在这里走一走。

可能走着走着,不开心的事就想通了。

想不通,也很简单,就直接跳下去好了。”

那时,尚京心态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扭曲,他坐在悬崖边上,陪着男孩子说了好多话。

他发现男孩子其实也很能说,他有许许多多的问题要问,好似平常没有人为男孩子解答一般。

男孩子问尚京的最后一个问题是“世界那么多人,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爱我?”

尚京有些震撼,他忽然间觉得世间人有千千万万种,各有各的痛苦与伤心。

他的那些压抑、彷徨在其中仿佛不值得一提。

男孩子稚嫩的眼底装着巨大的悲伤与失望,让年少的尚京看得心脏揪得慌。

尚京摸了摸男孩子,安慰他道:“会有的,等你长大了,爱你的人就会出现,所以一定要好好长大。”

从正午一直聊到太阳西沉,笑容重新浮现在男孩子皱皱巴巴的小脸上。

那个男孩子浅淡的瞳孔中满是认真与期待,他询问尚京:

“哥哥,你以后真的能够成为一个站在顶峰的人吗?

那我想等到那一天了,我想看看哥哥会把这个世界变成怎样的美好。

所以即便现在我每天都不是很开心,但我也愿意忍一忍。

我总觉得我来人间一趟,不能带着一兜子不开心离开。”

“哥哥,我们约定好哦……”

尚京也是从那一刻,觉得自己肩负重任,要为正义、秩序引路,他要让世界更加美好一些。

尚京本来是想送男孩子下山的,那个悬崖怎么看怎么不祥。

可是这时,族中长辈却找到了他,因为长辈找到了那只开了灵智的鹰的踪迹。

尚京拒绝长辈,坚持要送男孩子下山。

尚京甚至反问长辈,你们不是从小就教育我要为正义引路吗?现在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可是长辈拽走年幼的尚京,他们告知尚京,在术士界,能力才是首要,所以现在抓到那只鹰才是最重要的,小男孩并不重要。

等尚京抓到鹰,再次回到悬崖边时,他只看到悬崖边上的书包,还有峭壁上新鲜的血迹。

瞬间,他与男孩的约定变成了齑粉。

那时,尚京觉得自己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一个笑话,什么为术士正道引路,什么成为尚家最强的家主,维持术士界的平衡。

一切一切就像个笑话,嘴上说的与现实做的完全不相同,尚京觉得这个世界无比割裂,根本没有什么正义可言。

若他有一天变得强大,一定要撕碎世俗虚伪的那张网。

世俗崇尚规则,他偏要打破规则。

世俗崇尚正义,他偏要肆意妄为。

世俗向往圆满,他偏要破碎一切。

流浪猫、樱桃树、悬崖边上的男孩子、一直被控制的童年……尚京觉得他从来没有得到圆满,他凭什么要别人圆满?

梦境一段一段,破碎又真实。

尚京终于摆脱梦境,他睁开眼睛的一瞬,迎上一双浅色的眼睛,瞳孔极为清透,但是眼型又非常的艳丽。

见尚京醒了,砚九将脖子往尚京面前凑:

“还要吸血吗?一次50万,还打卡上。。”

尚京做梦做的头痛,他冷笑道:“50万?你这钱怎么这么好赚。”

砚九无所谓道:“这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吗,你不愿意就算了。”

他话音刚落,就被尚京拽了回去:“5万,打你卡上。”并非舍不得钱,尚京只是单纯不想砚九好过。

可能是砚九那双浅色的眼睛让尚京心软了些,他这次咬砚九,动作很轻。

……

傍晚时分,尚家来了许多尚京的酒肉朋友。

柳锦成或者听了砚九的劝,这些天安安分分在家,一直没有出来花天酒地。

但是尚京从来不缺狐朋狗友,柳锦成不在,今天来的这波人还不如柳锦成,竟然还有带漂亮姑娘、精致男孩子的。

砚九察觉这不是什么好场合,他随便排完尚京的行程,便想打卡下班回家。

可砚九脚步还没有迈出尚家的大门,尚京便漫不经心的将砚九留下:

“你先别走了。”

砚九强调:“我可是卖血卖艺不卖身的。”

尚京瞟了砚九一眼:“卖身吗?放心,你这种干干扁扁的,向来不大受欢迎。”

……

果真,尚京这个小型party,从思想形态上而言并不是非常的健康。

他的那些朋友大都带了浓妆艳抹的玩伴,这反倒衬得尚京格外的洁身自好。

砚九重拾老本行,为各位客人调着酒。

灯光迷乱中,已经有人注意到了砚九:

“尚总,你们家调酒的小哥真帅,怎么样?有主吗?能不能给介绍介绍?哥哥们带他一起玩。”

尚京晃着自己酒杯中的酒,也看向砚九。

砚九摇酒时腰肢摆动的幅度利落又柔软,碎发时有时无的遮住眼睛,眼睛则是有种很淡的懒散,浑身透着疏离的气质。

是有那么一点勾人。

有圈子里的人认出砚九:“想起来了,这不是白家那个私生子吗?”

“靠,这么带劲吗?就算他是白家的,也是一个私生子,白家又不管他死活,勾搭勾搭也没事吧?”

“对呀,听说这私生子过得挺苦的,多给他点钱,再装着对他温柔点,说不定就对你死心塌地了。”

“哈哈,对,就是这样,他是私生子,从根上讲就不好,这种事肯定早就司空见惯了,指不定他心里还想着怎么勾搭咱们呢?”

众人的谈话越来越过分。

尚京一直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待大家话说得差不多了。

尚京这才将酒杯不轻不重拍在桌子上,玻璃与玻璃撞击声非常清脆。

众人蓦然安静下来,有些畏惧的看向尚京。

有人率先尴尬笑道:“瞧瞧咱们,喝点酒就开始胡言乱语了,尚总这的人怎么能随便动呢。”

说着,那人举起一杯烈酒,在尚京笑晏晏的注视下,硬着头皮一饮而尽。

尚京这才朝着砚九招了招手,砚九拿着刚好调好的酒过来。

倾身放酒的时候,领口微微敞开了一些,早前尚京弄出的痕迹在脖子上若隐若现。

众人更是自以为看明白了两人的关系。

但是他们内心对于砚九并不忌惮,像他们这种人,谁身边又没两个玩物呢。

尚京对砚九万万不可能是真心的,到时候也就腻歪了。

他们这种高门大户正正经经生出的孩子,对砚九这种私生子是极为避讳与不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