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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更,砚九身边鬼来鬼往,他都觉得自己那点精气神快撑不住了。

尚京兀自倚坐在不远处的一根树枝上,兴致颇高的看着热闹。

这时,不远处又来了一个灵体,砚九并未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直到那灵体到了跟前,砚九恍惚间透过灵体,竟然看到不知多少千米之外的景象:一具残破的尸体正在被人抽打。

砚九回神,只见刚刚还很普通的灵体,一下子黑雾缭绕,砚九一度认为自己要交代在这棵树上了。

这时,一颗子弹穿透灵体,尚京从不远处闲庭信步的走了过来,他来检收自己的成果。

然而本应破碎的灵魂却像什么东西呼唤一般,竟然凭空消失了。

尚京:“……”有意思。

砚九:“……”现在的人真是的,只知道抓鬼杀鬼,一身戾气。

却不知道学习,就刚刚那只,分明是只祟鬼,除非安葬,否则杀是杀不死的,尚京这个文盲。

见鬼跑了,尚京来解砚九的绳子。

绳子松下的那一刻,砚九软趴趴的瘫倒在了尚京的身上。

他真的是折腾的没力气了,砚九本来就不是什么自强不息的性子,能靠着他绝对不站着。

再者说,这尚京身上……灵力都快溢了出来,对于砚九这种魂轻体弱的,实在是大补。

砚九现在有些知道了,为何唐僧肉引得无数妖精如此惦记。

就像他自己,也有些羡慕尚京身上的气运。

可惜啊可惜,自己一张脸不够漂亮,尚京说自己样貌中等,不然可以试着勾引勾引尚京。

这边,尚京厌恶与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他本想一巴掌拍开砚九。

可垂眸间,却看见砚九一双桃花眼水涟涟的,还透着疲乏……

配以砚九瓷白的皮肤,像是某种无人可依的小动物,可怜兮兮的。

正想着,砚九整个人脱力,直接顺着尚京的身上滑了下来,瘫倒在地上。

尚京不以为意,他抱臂站在砚九旁边,用脚尖轻轻踢了下砚九的胳膊,漫不经心道:

“既然你晕了,直接把你埋在这好了,我觉得埋人这事也挺有趣的。”

话音落下许久,砚九依旧无声无息。

尚京蹲下,他指尖扫过砚九脸颊,所碰之处一片冰凉。

“真无趣,这才见了几只鬼,竟然凉了……还好没死,不然真得挖坑把你埋了。”

……

砚九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年纪很小,不知为何,一脚踏空,竟然跌落悬崖之下,树枝缓冲了他小小的身体,也划伤了他的身体。

仅仅十岁的年纪,砚九感觉自己真切的接触了死亡,甚至他的灵魂都从身体中飘了出来。

这时贴着悬崖奔跑过来一只大狐狸,很大很大、身上银纹环绕,身长2米的狐狸。

狐狸舔舐着小砚九的脸颊,小砚九的魂魄又落到实处。

后来,山间来了一位老者,老者佝偻着身子,将砚九背回了山顶的小房子。

老者的背很温暖,他说话也很风趣,砚九甚至在其中感受到了慈爱。

那是砚九从未感受到的关爱,因为没有,所以弥足珍贵。

梦中,那只狐狸因为救了砚九,损失了些道行,又变成小小一只。

但那只小狐狸却浑不在意,总是绕着砚九打转,一派天真自然。

那些年山中岁月,真的很让人想念呢……

砚九从梦中渐渐清醒,意识也开始回笼。

他感觉自己被人提着衣领,非常粗鲁的拽着走,很是难受。

砚九又闭上了眼睛,昏昏沉沉中他在想。

是啊,现在这世上没那么多关心他的人。

更不会再有那么个老头,将他从山脚背到山顶,他与这世界终究是缘分浅淡。

尚京将砚九拖回了自家,自家庭院有人拜访,管家正在接待。

尚京淡淡的瞥了一眼,浑不在意的拖着砚九继续走,直到将砚九拖到了后院。

随意将砚九扔到桃花树下。

尚京便不管不顾,一边解着衬衫扣子,一边向浴室走去。

砚九再睁眼时,已经是正午时刻。

他头顶好大一片嫩粉枝丫,正簌簌的落着桃花。

桃花瓣落在身上,竟然很是温暖,好像全身的经脉都被滋养着。

砚九定睛向枝丫看去,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小男孩,他缩在粗壮的树枝上,露出一双圆滚滚的眼睛,正好奇的看着自己。

……

尚家前厅,晾着客人好几个小时。

尚京终于毫不愧疚的出现。

他坐在主位上,笑得一片温文尔雅:

“李叔,您来了怎么不叫我?让您等了好几个小时,瞧我怠慢了不是。”

所谓李叔不敢戳破尚京的怠慢,只能转移话题,打着哈哈:

“尚总,刚刚看您拖着白家的小儿子,我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没敢打扰。”

尚京手指摸了摸腕上佛珠,他侧头笑问:“白家小儿子,那个符箓起家的白家?”

李叔一脸恍然大悟,他拍了拍自己的嘴:“瞧我,尚总不知道啊,算我多言了,咱就不说这个话题了。”

尚京脸冷了下来:“愿闻其详。”

李叔擦了擦额头冷汗:“刚刚您拖回来的那个,其实也不是白家正经八百的小儿子,那是一个私生子。”

是的,砚九是一个私生子。

他对自己的母亲毫无印象,在旁人的叙述里,母亲生他时难产而死。

而他的父亲,晏阳市大氏族、符箓白家的家主,与无名姓的母亲春风一度,这才有了他。

砚九有记忆开始,他就住在白家最角落的房间里。

无人问询,无人看管。

负责他的只有一位白家最年迈的老仆人。

那是一个没怎么读过书的奶奶,奶奶拉扯着砚九,勉勉强强把砚九拉扯长大。

甚至,砚九上小学都是奶奶求着别人帮忙办的。

砚九在整个白家十分透明。

小时候的砚九很不明白,明明他有父亲,为什么却如同没有父亲一般。

等到砚九稍微大了些,他懂得了私生子的概念。

不仅仅如此,白家和普通人家不一样,这是一个修道的世家。

以符箓闻名于世,是术士争相巴结的大家族。

而这样的家族,以灵力为尊。

如何来说,砚九都是流着白家的血脉,可是他灵力低微,堪称于无,这在白家从未发生过。

所以,他不仅仅是一个私生子,还是一个弃子。

砚九11岁那年,照顾他的老奶奶去世。

砚九更加无人看顾,那年盛夏,他从白家消失了好久。

再之后,更是整年整年的不出现,当然旁人不在意这么小一个孩子去了哪里,是死是活。

这几年,好像砚九露了两次面,可能是回白家拿证件,办证明。

砚九就算再怎样透明,他也是一个大家族的丑闻。

因此,去白家做客的客人见过砚九,便把砚九的照片流了出来。

闲余饭后,偶然也有人对砚九指指点点,但一般都是鄙夷的说辞,很少有人同情。

例如此时的李叔,叙说砚九的故事时也带着嘲讽的情绪:

“怪他命不好,白家子嗣有能耐的多,怎么会容得下一个废物。”

语毕,李叔将话题引到他此行的目的:

“尚总,是这样的。

我家大儿子失踪有一个月了,怎么都找不到。

这晏阳市以你们尚家为尊,不知道尚总能不能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