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连岛顺利收复,雷电将军也如约让观月提出自己的奖赏。
观月除了向雷电将军递交了正式的辞呈,把天领奉行之位重新归还九条家,还要求处置九条家除贪污受贿上缴国库之外剩下的资产。
这笔钱就相当于是雷电将军当初承诺给的奖赏,既不需要动用国库金钱,给国家省下了不少钱,雷电将军只是犹豫了一会儿便答应。
观月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只因为九条孝行被羁押期间指使武士蓄意谋害鹿野院平藏,既然雷电将军执意留九条孝行一命,观月也不会真的要了他的性命。
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轻轻松松了解性命更为痛苦的事情,那就是人还活着,钱却没了。
反正九条家家大业大,过不了多久这些钱又能挣回来了。
雷电将军这个决定九条裟罗和九条镰治自然不敢有怨言,毕竟对他们来说钱财乃是身外之物,至少天领奉行最终重新回归到九条家手上了。
当九条孝行听说九条家几百年积累的财富被雷电将军全部赏给观月之后仰天大哭,最后晕了过去。
对于观月的离开,天领奉行的大半家臣感到惋惜与不舍,明明她可以一直带领天领奉行走向辉煌,却选择远走他乡,这一走还带走了奉行所第一特别侦探这位得力干将。
离开稻妻的日子越来越近,鹿野院平藏叫上奉行所平日里相处较好的同僚一起去乌有亭吃散伙饭。
平时一直想要和奉行所同心结交关系的珊瑚却没有参加,到现场只有龙二一人。
鹿野院平藏本来想带观月一同去,但是观月觉得自己身为他们的上级,去了会影响大家的畅所欲言的心情,只在入席的时候进去待了几分钟就借口有事走了。
席间,大家都喝高了,情绪上头,上杉和天野等奉行所和他关系好的抱着鹿野院平藏一把鼻涕一把泪,根本舍不得他离开稻妻。
这顿饭一直持续到深夜才结束,酒足饭饱后龙二有些微醺,鹿野院平藏不放心就送他回去。
二人吹着刺骨的夜风朝花见坂的石阶往下走,龙二走起路来有些摇晃,被鹿野院平藏一路搀扶,回到万端珊瑚侦探社的时候,他清醒了不少。
侦探社亮着灯,珊瑚似乎还未休息。
“进去休息吧,我就不进去了。”鹿野院平藏说道。
龙二抬头看了一眼亮着灯的二楼,仿佛明白了什么。
“平藏前辈,自从上次千草家发生火灾,你把珊瑚社长救出来后,她对你的态度也改观了许多,你们都是照顾过我的前辈,作为后辈,我还是不想看到你们之间闹得太僵了。”
“如果可以的话……”龙二欲言又止,停顿了一下继续补充。
“我还是希望你和珊瑚社长的关系能缓和一些,不过现在说这些似乎没什么用了,你就要离开稻妻去璃月生活了,往后就很少能在稻妻见到你了。”
鹿野院平藏听完,脸上神情很平静。
“龙二,有些事一旦发生注定无法回头,无论珊瑚社长对我什么看法,我都不在乎,而且……千草家发生火灾那晚,不是我救了她,那时房子着火,我和珊瑚都被困在地下室,珊瑚社长吸入过多迷烟昏迷,是如今的天领奉行用自己的能力灭了火,是她救了我们。”
龙二神情诧异,回想起那晚的火灾,他就在外围眼睁睁地看着大火把整栋房子吞没,却无能为力,心里焦急万分,后来一股强大震荡波瞬间把火焰扑灭,他当时一直以为是鹿野院平藏催动风元素力量把火吹灭,却没想到是观月。
“原来是这样。”
龙二回想那场大火,他全程在房子外面蹲守,却无力营救,只能喊来周围邻居帮忙灭火。
“稻妻现在不锁国了,要是你来璃月玩,记得提前给我写信,到时候我招待你。”鹿野院平藏打断了龙二飘远的思绪。
龙二点头,“我记下了,平藏前辈,希望你去璃月后的日子能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人生,也希望你和观月大人好好的,幸福喜乐。”
鹿野院平藏笑着收下龙二的祝福,“我会的,龙二,你也是,接下委托人外出调查要时刻注意安全。”
“怎么回来这么晚,下次再这样,你就睡门口……”
珊瑚骂骂咧咧地从里间走出来,看到门外站着不只有龙二一人,身形一定,有些无措。
“好了,你进去休息吧。”鹿野院平藏看着龙二说道。
龙二应了一声,识趣地迈着脚步摇摇晃晃走进里间。
鹿野院平藏看了一眼仍站在原地愣怔的珊瑚,朝她微微颔首,转过身便要走。
“等等!”珊瑚情急之下叫住了他。
“为什么?”
身后的珊瑚猝不及防地发出一句不着边际的疑问。
刚迈出脚鹿野院平藏猝不及防被她莫名的问题问住了,停下脚步,转过身满脸疑惑地看着她。
“留在天领奉行不就是你的目标吗?为什么要去璃月?”
珊瑚本该问得更直白,比如是因为观月才去璃月的吗?可到底是没有勇气问出来。
“从来没有哪个地方是我的目标,我虽为侦探,每天都在查案,从未体验过放慢脚步感受生活,现在有一个机会让我体验除了查案以外不一样的生活,我已经迫不及待畅享在异国的生活了。”
鹿野院平藏说着脸上不自觉洋溢起轻松的笑意,这样的他,是珊瑚从未见过的。
印象中的鹿野院平藏,一心只专注查案,平时独来独往,根本不在乎自己有没有朋友,也不在乎旁人对自己的评价。
曾经那个满脑子只有案子,把自己名声打响的侦探现在却说要感受生活,鹿野院平藏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
珊瑚垂下眼帘,嗓音艰涩,“所以另外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她?……为什么是观月?你这样的人,居然会为了别人而体验生活?”
为什么偏偏是她?
鹿野院平藏面色微诧,没有正面回答珊瑚的问题。
“我曾经也认为以后能走在我身边的人,应该是跟我一样的经历背景相同,一路走来,我发现自己之前过的太过忙碌充实了,充实到没有与力留意别人,要不是无意间停下脚步,我都不知道这世间还有这么与众不同的人,还有这么美丽的风景。”
“所以你和观月的理念相同?”珊瑚再次追问。
鹿野院平藏愣了一下,答非所问。
“或许相同,或许不同,其实不重要,重要的只是那个人是她……我和她更像太阳和月亮,各自转动,又相互吸引。”
他顿了一下,看向珊瑚,“而我当初选择离开侦探社,去天领奉行只是因为我们之间理念不同,没有别的原因。”
珊瑚听心情降到冰点,原来鹿野院平藏自始至终只把当成合作伙伴而已。
她曾以为,鹿野院平藏将会是和自己志同道合并肩走下去的那个人,现在看来,每个人都是独立个体,这世间就没有人能一直陪着对方一直走下去。
现在如此,以后也如此。
看到他走远的背影,珊瑚默默拭去眼角的泪。
她不明白,为什么时间过了这么久,自己仍沉浸在鹿野院平藏离开侦探社去天领奉行的恨意之中。
返回家的路上,鹿野院平藏思考了很多过去在侦探社的日子,曾经的他也能隐约感到珊瑚对自己有几分情愫。
但在后续的日子中,他逐渐觉得自己和珊瑚理念分歧过大,甚至做不到彼此理解。
经过短暂的思考,鹿野院平藏毅然决定退出两人共同开办的侦探社,加入天领奉行,将这份来还未来得及萌发的感情扼杀在摇篮中。
飞鸟与鱼不同路,对于珊瑚,鹿野院平藏一直敬重她是自己曾经的搭档合作伙伴,后来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或许是因为不喜欢,处理这件事情上,他才变得过于冷静和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