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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奕稍作纠结,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那些打更人们,便只能迈步前去。

往前靠近了些,云奕这才发现这名出手的打更人大人,竟是一名女子,她头发束于头顶,用发簪固定着。

身穿深红色紧身衣物,表面不带轻甲护具,也是只有靠近了才发觉对方的衣服不是黑色。

女子看上去年纪不大,她眉眼如画,明亮的眼中带着坚定,轻盈的迈着步子。

“把他拖回去吧。”女子摆了摆手道。

“我?”云奕抬手指了指自己,有些疑惑的询问道。

女子转过头,左边的眉毛微微往下塌。

“难道还要我拖回去不成?”

“大人,我并非打更人。”云奕赶紧解释道。

“你不是打更人?”女子仔细地看了云奕一阵,突然间笑了,继续道:“那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我可以破例收你成为打更人见习,好了,你现在可以把他拖回去了。”

说完,女子没有给云奕再还嘴的机会,明明只是在地上踏出了三两步,竟眨眼间便回了城内。

云奕有些无奈,叹了口气,这才回过身来,往黑衫人的身边走去。

黑衫人躺在雪地里,头发散落盖在那如枯树皮一般苍老的脸上,身上之前一直整齐干净的黑衫也破损不堪。

他嘴里都是鲜血,变色的牙齿被打掉了好些,身下的雪都被染成了红色,云奕蹲下身来,伸出手探向对方的鼻孔。

还有微弱的呼吸。

“啧啧。”云奕摇了摇头,便抓住对方的双腿,准备直接将对方拖回去。

“咳咳!”被这么直接在雪地上硬拖走,雪也灌进了自己的衣服,黑衫人便因为刺激而有了反应,似乎有清醒的迹象。

云奕回过头,警惕地看了看对方。

“好,好小子,你…竟敢算…算计我。”那人的声音十分沙哑,而且非常的虚弱,云奕也是竖起耳朵才听得清。

眼看对方要苏醒,云奕立刻在脚步的地上,推开积雪,从地上摸来一块被冻得僵硬的土块。

他抬起手,准备直接拍在对方脑袋上,送对方安心地睡上一觉。

“别!”那人眼看土块拍下,身体微微动了动,赶紧出声阻止。

但云奕挥动的胳膊才不听对方的使唤,砰的一声,土块碎裂的七零八落,黑衫人也是应声睡了过去。

“呼。”云奕擦了擦额头,他可不知道对方现在的状态,刚刚可把他惊得一身冷汗。

呼啦!呼啦!

黑衫人在雪地上被拖着行走的声音在城门口回响,还好他身体不是那般强壮,但地上的积雪反而成了阻碍,要是结成了冰倒是方便许多。

云奕很快便拖着黑衫人跨过了城门,城门处的仍有许多打更人在休息,也还有些之前位置比较好的,并没有收到很大的冲击,现在已经恢复过来了。

“快来呀,你们家大人让把这人拖回去,我一个人搞不定啊。”云奕可不想自己吃个哑巴亏,赶紧挥手招呼那些看上去状态不错的打更人。

那些人见云奕呼喊,自以为是自家大人吩咐的,一股脑地跑来许多。

每个人搭把手,直接将黑衫人抬了起来,快步往城内走去。

云奕已经挤出了人群,跑到张树青和胖银锣的身边,抱拳道:“多谢两位大人出手相助。”

张树青睁开眼,饱含深意的看了看云奕,云奕自然也感觉到了对方投来视线,憨厚的嘿嘿一笑。

“我等职责所在,不必挂怀。”胖银锣没有注意到这些,在一旁爽快的回了一句。

云奕再次鞠了个躬,准备找个机会就溜走的,突然又觉得这么离开似乎并不行,万一那名女性打更人问起自己的下落,那群打更人肯定如实地说自己跑了。

自己之前还找张树青做了个假身份,为了不徒增被调查的风险,云奕只能又跟上这些人的步伐。

也不知道是不是云奕下手太狠,还是这一路上打更人们把他托起来并不难受,黑衫人这一路上竟再也没有醒过来。

云奕甚至有些害怕自己一失手把对方拍死了,趁机摸了摸对方的手腕,手感不怎么好,但好歹能确定对方还活着。

人被抬到了衙门,云奕听在了衙门门前,抬头四下看了看,便在远处雪白的屋顶上看到一道黑黑的身影。

云奕朝着那个方向晃了晃脑袋,示意不听自己回去,不用跟来。

这一猫一人间早就有了默契,不听立刻就理会了云奕想要表达的意思。

“切,你就是叫我去,我也不想进去。”它嘴里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正准备掉头回去找小和尚。

“喵?”

身后传来一声叫喊,不听偏过头,便看见另一个屋顶上,伸出来三个猫猫头。

一只黑白奶牛,一只橘色梨花,还有一只纯白蓝棕异瞳。

三只猫盯着不听,不听也盯着对面三只,僵持了片刻。

“喵!”一声激烈的嘶叫声,那三只猫直奔不听而来。

眼看来者不善,自己又势单力薄的,不听撒腿就跑,四只猫在墙头快速的移动。

屋顶上的雪本来就是一片平整,像一整张白色的动物皮毛,此时被这四个小东西留下了许许多多的梅花爪印。

黑白奶牛猫速度很快,几乎快摸到了自己的尾巴,不听心里十分着急,这要是被对方三只猫追上挨了顿揍,自己的面子该往哪儿搁。

哪知自己也就是走神一瞬的功夫,这块雪竟是镂空的,下面没有支撑全靠附近的雪粘连在一起。

不听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整只猫在空中扭曲翻转,扑通一声落在下面巷子里的积雪中。

不过它在空中的时候似乎是看见了巷子口跑过去的那道身影有些眼熟。

“小和尚!小和尚是你吗?快来救我!”

接着又是三声较轻的响动,那三只猫已经追了上来,也跳到巷子里,将不听团团围住。

虽然刚刚不听口吐人言让它们有些警惕,但现在在它们面前,不听就是那个弱势。

“咦?”巷口处传来声音。

那道消瘦的身形,那件朴素的僧袍,此时成了不听的救世主一般,出现在巷口。

“不听你在这里啊?!这是你刚交的伙伴吗?”小和尚可没看出来不听马上就要受欺负了,还以为它找了同类伙伴一起玩耍。

三只猫看见壮壮出现,已经悄悄地靠在一起,警惕的盯着壮壮,随着壮壮地靠近,三只猫也没有纠缠,顺着巷子的另一个方向便跑开了。

“你的伙伴走了啊。”壮壮还带着歉意的感慨道。

不听则是直接跳起,落入壮壮的怀中,这才小猫叹息,松了口气。

“不听,云道长去哪了?我这一路上都没有找到。”壮壮看着怀里的不听,开口问道。

不听则是撇了撇嘴,这小和尚是个路痴,多半是在城里迷了路,也幸好是这样,才救下了自己。

它眼看反正街上没人,小声的回答道:“那小子现在去了衙门,我们回饭庄里去等他吧,外面挺冷的。”

“他有什么事情吗?是被官府抓走了吗?”壮壮有些担心,往外走去。

走了三两步,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隔着帽子挠了挠头。

“衙门在哪儿,怎么过去?”

不听眼珠子一转,抬起前爪便指了个方向,壮壮不疑有他,就沿着不听指引的方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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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没进去?”衙门内之前出手的那名女子缓缓走了出来,看见站在门口的云奕,疑惑且好奇的问道。

云奕一愣,对方话音刚落,接着就说道:“大人没有审讯?”

“审讯什么的最是无聊了,自从可以不管,我一次也没再去过。”

女子微微蹙眉,随后又舒展如柳叶般的眉毛,轻松的说道。

她又身体前倾,看着云奕,抿着薄薄的嘴唇,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

“你是听了我的话,来衙门任职见习打更人的?”

没等云奕回答,她又直起身子,抬起纤细玉指摇了摇。

“我只是开个玩笑,希望你不要介意,如果你要是真的有这个想法的话,倒也可以跟我说说,我的话还是很管用的。”

没料到对方竟是个古灵精怪的性格,云奕张了张嘴,想要问什么,不过这时女子没有看他,而是有些警惕的回头看了眼衙门。

怎么去形容她的状态,就好像是不听刚刚遇见那三只猫的时候一样,云奕虽然没有见过不听这样,却也见过其他猫咪这样的姿态。

“下次再说吧!”女子都没有回头,只是撂下一句,便一溜烟消失在了衙门门口,速度很快,比之前追黑衫人的时候都要快。

云奕的衣服被她离开时带动的气流吹的晃动,这可是棉服,云奕撇了撇嘴,心想这里也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就转身准备离开。

“这位兄弟请留步!”衙门内传来一声呼喊,云奕回过头看见一名年纪轻轻,相貌俊朗的男子挥手走了出来。

男子微微鞠躬,带着温柔的笑容礼貌的问道:“兄弟刚刚可曾看见金锣大人?”

“金锣?”云奕重复了一遍,便想起了刚才的那名女子,心道是原来如此,也只有金锣才有这边修为了吧。

云奕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倒是见过,方才还在这里,不过她速度很快,一转眼便不见了。”

“哎。”男子顺着街巷四处看了看,没有要去找的意思,只是叹了口气。

“谢过这位兄弟了。”他礼貌的道谢,便准备转身回去。

正巧一名打更人出门,先是向男子问了声好,接着走到准备离开的云奕跟前。

“这位道长,有些情况需要你配合一下,请跟我来一趟。”

在男子疑惑的目光中,云奕面无表情的跟着打更人又进了衙门,他心中有些惆怅和忐忑,心道是那黑衫人是不是在里面说了什么,还有就是他已经恢复到能够说话了?

不过现在想再多也没有用处,直到走进衙门审判堂内。

堂上坐着一名中年男子,寸头国字脸,不怒自威的样子让云奕都为之愣神。

堂侧坐着张树青和那位胖银锣,两人此时面色如常,已经恢复好了。

堂下黑衫人趴在地上,云奕能感觉到对方身体轻微的动作,应当是醒了过来。

“见过各位大人。”云奕来到堂前,抱拳鞠躬道。

黑衫人听到了云奕的声音,艰难的转动自己的上身,让自己的头转了一点方向,只能斜着眼恶狠狠的盯着云奕。

张树青嘴角微微露出笑容,和堂上那国字脸男子对视了一眼。

“啪!”惊堂木重重落在案上。

“你可有话要说,若是还不开口,怕是要留到土里去了!”

云奕有些紧张的看了看堂上打更人,见对方的目光盯着的是黑衫人,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他什么也不敢多做,就站在那里,等待着堂审结束,同样也想听一听黑衫人有什么话要说。

黑衫人裂开嘴,牙齿牙龈、口腔里满是血污,连带着断断续续缺失的牙齿,没有声音的笑容,看起来格外的瘆人。

国字脸的打更人面无表情,见黑衫人仍没有回应,又看向云奕道:“劳请这位道长,将此前发生的事情讲述一遍。”

云奕点点头,就在这点头的间隙,赶紧梳理了一番,然后将饭庄内发生的事情直至北城门处的情况娓娓道来。

当然,他肯定不会如实告知,里面包含了利用打更人,还会牵扯出自己的假名字的问题。

云奕的话里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不过更多的都是真实发生的,只是省略了他自己的想法和算计。

“他为求财?”国字脸锐利的目光包裹着云奕,缓缓问道。

“他到底要求什么,小子并不知道,不过他说是求财,要我带他去拿的。”云奕低着头说道,免得和国字脸有目光上的接触。

黑衫人没有什么动静,就像是默认了云奕的说辞一般。

“那他为何会突然出手?你又为何会跟去北城门?”国字脸没有给云奕喘息的时间,追问道。

“应该是觉得小子欺骗了他,这才有些恼怒吧。”云奕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