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楚贺走后,留下身后一群人在那里议论纷纷。
要说后院中谁最想看到李氏过得不好,那自然是非福晋莫属了。毕竟当年李氏受宠时,可没少给她气受。
福晋走到李氏身前,小声对李氏道,“二格格有你这样一位额娘,可真是她的悲哀。
眼看就要出嫁了,还是个离不开娘的奶娃娃,该教的一个都没教。
这做额娘的还得靠别人提醒,才知道自己耽误了女儿的终身。
李氏,你说你这些所做所为,落到爷眼中,对你的观感怕是会更差吧。”
李氏紧了紧手中的帕子,压抑住心中的恐慌还有怒火,回敬福晋道,
“福晋怕是忘记了,按规矩,我这做格格的,是没办法养育自己的孩子的。这后院孩子们的教养,尤其是闺女,可都是福晋的事情。
你说我这做额娘的讨不了好,而你这嫡额娘,正正经经该担负着教养之责的,又得讨得了好。
福晋可莫在这五十步笑百步。”
李氏说完,也不管福晋那铁青的脸色,招呼一声她的奴才,便直接头也不回地回栖霞院了。
后院其它人可没有尼楚贺和李氏的胆子,在福晋还未离开时,敢先行离开,她们可一直站在那里,等着福晋先走。自然将福晋和李氏的交锋看在眼里。
感觉众人看向自己那异样的眼神,福晋绷着脸喝斥道,
“都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后院。”
说完,福晋便领着弘晖进了府门,朝后院行去。
在福晋走后,众人相视一眼,也都各自进去了。
待走到前、后院的分岔路口时,弘晖跟福晋说一声,便回到前院自己的住所了。
宋氏领着五格格,马佳氏领着三格格回自己的院落。她们的院落在同一边,前面的路程倒是同行了。
宋氏看着三格格,又看看自己的五格格,想起李氏的二格格,不由出声问马佳氏,
“马佳妹妹可看清楚刚门口那一场官司了。”
马佳氏道,“这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咱们不早就知道,二格格被李氏给坑了吗。
咱们满人家的孩子,就算是你们包衣旗的,只要府上有条件的,不早就独自出来居住,早就学着管家理事了。
二格格学管家的事情,还是侧福晋那年怀孕没精神,才提拔她的。
这单独出来居住,看李氏今日的情形,肯定不是她提出来的,咱爷一向忙碌,又不知道这些女儿家的事情,肯定是侧福晋提醒的。”
宋氏道,“二格格可不是李氏一个给坑的,按道理孩子们的教养是福晋的事情。
李氏是个汉人,可能不懂满人的规矩,但福晋总该懂。福晋跟李氏早就不合,怕是存心的。”
马佳氏不在意地道,“咱们府里的这些老人,不早就知道福晋是个内里藏奸的,谁又没着过她的手段。”
“有一就有二,马佳妹妹可莫忘了,你我可都是生的格格。
你我跟福晋的关系,可算不上好,她能那样对二格格,会放过你的三格格,我的五格格。
别怪姐姐我没提醒你,照目前的情形来看,你我怕是就只有这一个格格了。
只有她们两个好了,你我的下半辈子才有依靠。
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在恨为什么三格格不是个阿哥,对她可算不上多好。但这个不是她能决定的,要怪你只能怪自己没那个命,实在怪不到三格格身上。
若不想下半辈子凄惨度日,对于三格格,你还是多上点心,对她好点,该教的得赶紧教起来。
有了二格格这一遭,怕是她在你的身边留不了多久,便要搬出去独自居住了。
若不趁这两年赶紧将三格格笼络住,怕是你以后会后悔。”
宋氏说完这些话,招呼一声在跟三格格边走边玩的五格格,从分岔路口向自己院落走去了。
宋氏原也不想跟马佳氏说这些,但自从有了五格格后,她也息了那些争宠的心思,只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
许是当了额娘,心思软了,对四爷又淡了,对于后院的这些姐妹,还有四爷的这些子嗣,也更能心平气和地接受了。
看到三格格,难免就有些心疼,话不由就多了些。
但她最多也就做到这样了,再多也就没了。至于马佳氏能不能听得进去,就由她自己了。
马佳氏被宋氏的话给震晕了,自己真的没有机会,再生个阿哥了吗。
自己跟宋氏不一样,自己还年轻,才刚二十二岁,还是有机会再生的,说不定能得个阿哥。
可这些年,四爷还是会来自己院里的,自己也侍寝过不少次,但为什么就是一直没怀上了。
按自己刚入府才侍寝一次就怀上三格格来看,自己应该是比较容易怀上的,可这么些年怎么就没反应呢。
若是自己真的无法再生,那三格格就真的是自己唯一的子嗣了,自己的下半辈子真的就只能寄托在她身上了。
自己是不是真的应当如同宋氏所言,对三格格好点,趁着她还在身边的时候,赶紧将她笼络过来。
马佳氏很清楚,就自己之前对三格格的态度,她对自己这个额娘可没多少情分。
自己之前不放在心上,是以为自己还能再生个阿哥,有阿哥在,格格对自己的态度好不好,并不重要。
马佳氏迟迟下不了决心,但宋氏的话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一颗种子的。
福晋那边,回到正院后,都来不及沐浴休息,便将海佳嬷嬷叫过来,跟她讨主意。
“嬷嬷,刚才李氏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说爷是不是真如李氏所言,为了二格格的事情,怨上我了。”
“恐怕是真的了。
福晋,奴才之前就问过您,是不是将二格格带到身边教养一番,但都被您给否了。
您之前说过,您并不在乎主子爷如何看待您不教养庶子庶女一事,现在怎么又担心起这个了。”
福晋心说,之前不在乎,现在能不在乎吗。
之前弘晖是板上钉钉的贝勒府继承人,自己这嫡福晋位置稳着呢。可现在呢弘晖是不可能继承这雍亲王府了,自己的府权也被夺,位置不稳。
自己本就是带罪之身,被四爷所不喜,又添一条新罪名,不更在四爷面前气弱了些。
“嬷嬷,你说二格格的事情,有什么办法可以补救一二,好挽回我在爷面前的形象。”
海佳嬷嬷想了下后道,“那就只有在二格格的婚事上下功夫了。
之前在避暑山庄那边的时候,主子爷拘着二格格在庄子上,不让她外出,不让她去木兰围场,怕是没打算将她嫁到蒙古。
既要择夫婿,便要带二格格出门交际,参加各府的宴会,好让旁人看看。
侧福晋那人一向不喜应酬,此事肯定是要落到福晋身上的。
只要您多多带着二格格出府应酬,给她择一好夫婿,想来主子爷,也是得承您的情的。”
福晋听了后,眼中一亮,“这倒是个好办法。
很快就要年底了,各府应酬不停,我得当个好嫡母,多带二格格出府参加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