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佳嬷嬷自知道福晋打算趁此次准备迎接圣驾一事,趁机改了侧福晋的规矩,将庄子上原来的管事们都给架空,安插上自己的人手时,就一直在劝福晋,不要操之过急。
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将接驾一事给操办好,让主子爷看到福晋的能力,从而将府权交还福晋,到时候再清理侧福晋的人手,安插自己的亲信不迟。
此时贸贸然在庄子上大动干戈,造成人员变动太大,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对万岁爷不利,不是将全府陷入危机之中。
本来福晋都快要被自己给说服了,却被过来奉承福晋的舒穆禄氏给搅局了。
舒穆禄氏说了,正是因为迎驾一事,才更要将侧福晋的人手给清理出去,换上福晋信任的人。
毕竟若是福晋操办迎驾一事操办得很是妥帖,但若是各处的管事都是侧福晋的人手,到时候福晋只是动了动嘴皮子,办事的人却都是侧福晋的人,那这功劳到底是算福晋的,还是侧福晋的。
到时候四爷是感念福晋呢,还是侧福晋。福晋的府权大概率还是要不回来的。
而且侧福晋的人手,福晋又怎能信得过。
若是福晋安排下去的事情,他们故意没办好,让迎驾一事出了差错,到时候反而故意推到福晋身上怎么办。
更有甚者,若是侧福晋的那些人手中,若是有人有坏心思,想要对万岁爷不利,到时候作出什么事情来,福晋是负责处理迎驾事宜的,是逃脱不了罪责的。
而侧福晋那边,轻飘飘的一句,她未负责迎驾一事,便轻轻松松逃脱了去。
听了舒穆禄氏这些话,福晋哪还能坐得住,立马大刀阔斧地,对那些管事们动手了。
而在福晋下令的那一记得,海佳嬷嬷便知道,此次福晋怕是讨不了好。好不容易得来的准备迎接圣驾的差事,怕是要被她弄没了。
毕竟她在宫中多年,可是清楚得很,越是这种紧要关头,越是要维稳,哪能在迎接圣驾的前夕,弄出这么大动静,让庄子上诸事不顺呢。
只要那些管事告到主子爷那,肯定是一告一个准的。
若不是福晋是主子爷的嫡福晋,又育有弘晖阿哥,主子爷说不定都会怀疑她,是不是想趁机安插人手,对万岁爷不利。
可是这时候的福晋,已经被舒穆禄氏给洗脑了,她说的话是一星半点也听不进去。
在得知四爷传召福晋的那一刻,海佳嬷嬷便知道,福晋此行怕是逃不了一顿骂了。
她可不是那么头铁的人,可不想主动跑到愤怒的主子爷面前挨骂,便以替福晋处理事情为由,没跟着福晋过去,将陪福晋去见主子爷一事推给了一直想在福晋面前出头的丫环。
果然福晋过去后没多久,便回来了。而且回来时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
海佳嬷嬷装作在处理事情,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福晋那边伺候,直接福晋派人来叫来。
福晋见了海佳嬷嬷过来后,第一句话便是对她说,
“娘娘,你去将咱们之前派过去的人都召回来吧。”
海佳嬷嬷故意道,“福晋这是何意。”
福晋将手往桌子上一拍,气愤地道,“刚爷说了,迎接圣驾前夕,可没多余的时间给本福晋调整庄子上的规矩。庄子上的一切,仍就按之前的规矩来。
什么叫没时间,都不过是他的借口,他就是不想将府权交还给本福晋。”
福晋不是没想过摔茶盏,但自尼楚贺定了那规矩后,可没有多余的茶盏给她摔,多的可是要她自己贴补银钱的。
她的嫁妆自拿了一大笔银子替娘家还国库欠银后,可没剩下多少现银,那些可都是要给她的弘晖留着的,可不能再随意摔杯子出气。
海佳嬷嬷连忙劝道,“福晋息怒,主子爷并不是故意针对您的,主子爷说的确实是实情。
您之前也管过家,应当知道就咱们府上的情况,若是改动规矩,要让全府上下适应新规矩,至少也得一个月的时间才能理顺,在这迎接圣驾的节眼眼上,确实不适合。”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福晋盯着海佳嬷嬷,怒声质问。
海佳嬷嬷赶紧跪了下来,连声道,“主子,您再仔细回想一下之前奴才跟您说过的话。
奴才之前便跟您说过的,只是当时您被舒穆禄格格的话蒙了心,就是听不进去。”
福晋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海佳嬷嬷确实有说过这事,但自己当时被舒穆禄氏给哄了去,根本没放在心上。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多坚持一下,说不定本福晋就被您说通了。”
海佳嬷嬷苦笑一声,“福晋,您不妨好好想想,当时奴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可是您当时只听得进舒穆禄格格的话,奴才的话,您怎么都听不进去。
而那舒穆禄格格就只差指着奴才,说奴才是侧福晋安插在您这的卧底了,您让奴才怎么说。”
见福晋不再言语,没再继续责问自己,海佳嬷嬷出声问道,“那主子,除了让奴才去召回之前派过去的人,您可否还有其它事情吩咐。
那迎驾一事,您看要如何安排。”
福晋生气地道,“还安排什么,爷说了,此事由苏培盛协助本福晋处理。
什么协助,不就是让本福晋担个名头,事情不都是让苏培盛去办。
你把人召回来就行,其它不用管了。”
海佳嬷嬷一听,跟自己预料的差不多,但舒穆禄氏那边,还是得让福晋远着些好,不由开口道,“福晋,那舒穆禄格格,您还是远着些吧。
之前她刚进府时为了讨好您,说了那些话,让您惹了主子爷的嫌弃。
后来她讨好您,想让您出面给她讨个随驾去木兰围场的名额,又让您挨了主子的骂。
此次奴才劝您维护现状,不要改动规矩,本来您才都快松口了,却被她三言两句诓了去,让您坚持对原先的那些管事们动手,害得您如今挨了主子爷的训不说,连好不容易得来的差事都给弄没了。”
“奴才觉得您跟那舒穆禄格格搅和在一起,明明坏事的是她,可每次吃亏上当的都是您,她一点事都没有。
而您都吃了她这么些次亏了,对她的话却仍深信不疑。
奴才总觉得,此人邪门得很,咱们还是远着些她的好。”
福晋想想这几次的经历,觉得嬷嬷的话未尝没有道理,这舒穆禄氏感觉和自己确实有些犯冲,看来自己得好好想想,拉拢舒穆禄氏去对付富察氏一事到底靠不靠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