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意外,都是意外。
他那么珍爱江南,从小小的一个人儿,悉心守护着长大,他怎么舍得?
恍惚间。
宋逸之眼前似乎出现了父母的身影。
宋父高大威严,宋母慈爱和善。
宋母和江母是大学同学又是闺蜜,江母嫁入江家后,依旧来往甚密。
后来江父想要创业,开创一个电影公司。
他看重宋父的能力,鼓动他们一起加入,成为了江氏影业的小股东。
两家人的来往更加亲密。
他也一直这么以为,直到有一天他听见父母在书房里的争吵。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以为我是个傻子吗。你是不是还暗恋着江怀国,你心里一直都还放不下来他吧!”
宋父很少用这么歇斯底里的语气。
在宋逸之的印象里。
宋父一直是威严的,冷静的。
宋母带着哭腔回答:“你瞎说什么呢。是,我以前跟云淑大学的时候,的确都喜欢上过江学长,但是最后江学长选择了云淑,我也是真心祝福他们。
我现在心里只有你和儿子,只有我们的小家。你不要冤枉我!我跟江学长之间是清清白白的。”
宋逸之听着声音,上前推开了一丝门缝。
透过门缝,就看见宋父狠狠的将一张照片摔在地上。
他怒骂道:“清清白白?如果真的是清白的,为什么你的梳妆台底下还留着这么一张老照片。我看你是念念不忘吧!”
宋逸之就在门缝边。
透过缝隙,刚好可以清晰看见。
照片上是熟悉的江伯伯和他的母亲。
两个人都对着镜头笑得很开心。
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这张照片是剪裁过的。
两个人左边应该还有一个人的位置,被人为裁剪到了。
宋逸之呼吸一窒。
他完全没有想到母亲跟一向交好的江家的江伯伯之间还有这种关系。
宋母哽咽一下,小声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嫉妒,明明是我跟云淑还有江学长三个人的合照,我偷偷的把云淑那部分剪掉了。
这都是年轻时候的荒唐事,我一直以为这张照片丢了。没想到是压在梳妆台底下了。”
说完她又小声哭着道:“咱们俩结婚这么多年,儿子都这么大了,我怎么可能还有别的心思呢。”
哭着哭着,宋母就瘫软在地。
宋父见状舍不得,最后还是将宋母扶了起来,两个人重归于好。
这一幕,却深深的印在年幼的宋逸之的脑海里。
在接着,就是因为开拓市场的原因。
宋父和宋母一起出差去了另一个城市半年,中间将宋逸之寄养在江家。
宋逸之看着眼前可爱的小女孩。
心里头,想着妈妈哭泣的模样,不知为何起了一个心思。
妈妈一直喜欢江伯伯却不能在一起,如果我以后长大了娶了江南,妈妈一定会很开心的。
抱着这样的小心思,外人觉得宋逸之是一直在照顾妹妹。
宋逸之却觉得,他是在照顾未来的老婆。
反正他以后要娶江南的!
抱着这种诡秘的心思,宋逸之一边对江南好,一边又觉得江南是属于自己的。
所以他的占有欲非常强。
更像是一种使命感!
妈妈没有得到的,我会替她得到。
一切的转折发生在宋父宋母回来的那一趟航班。
原本他们是按照预定航班下午回来的,因为江父打了一个电话,说是公司有急事,非常着急。
于是宋父宋母改了航班,遭遇了空难。
当时的宋逸之就算再懂事也还是一个孩子,他自然而然的将一切的错误都归结在江父的头上。
如果不是江父,他的父母不会吵架。
不是因为他吵架,两个人也不会主动提出要去外地开拓市场,主要原因是想要避开他,重新生活。
更不会将他寄养在江家。
父母飞机失事死了。
他的寄养时间从六个月,变成了一辈子。
江父的确很好,可在宋逸之看来,那份好有点虚伪,甚至是有点虚假。
还有江母,说什么跟母亲是好姐妹好闺蜜,就这样子对她。
宋父宋母死后不久,江父作为宋逸之的收养人,也接收了公司的那一部分股份,说是要等宋逸之成年后再交还给他。
自此,江父开始在公司里大批改革。
“逸之,你跟江南处的这么好,我们也是把你当做亲生儿子看待的。你要不要改姓江?”看着江父一脸和蔼的模样。
宋逸之却恶心的想吐。
怎么?
侵占了父母的股份还不够,还想让他改姓。
把世界上父母最后留给他的都要夺走吗?
宋逸之表面上乖巧,实际却藏着一条恶龙。
他微笑着摇摇头,说:“不用了江伯伯,虽然我喊你伯伯,但是心里把你当做我的爸爸一样。这一切都不会因为一个姓氏而改变的。”
江父温和说:“好,江伯伯理解你,尊重你的想法。”
宋逸之十六岁的时候,主动提出想要去公司里实习。
江怀国却劝阻道:“逸之,你还小。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学业,好好高考,考一个好的大学,以后有的是机会接触公司。”
宋逸之却不甘心,从江氏影业下来的时候,被另一个股东喊住了。
他笑着打招呼:“王伯伯好。”
“哎!是逸之呀,一转眼都这么大了啊……你跟你爸长得真像啊,如果你爸还活着,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很痛心的。”那个股东话里有话。
宋逸之追问道:“王伯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股东沉吟了一下,低声说:“照理说啊,这话我不应该跟你说。可是看着你这孩子实在可怜,我良心上过不去啊。你知道江怀国为什么不肯让你进公司实习吗?”
“为什么?”他问。
王股东煞有介事的说:“这么多年来,你爸妈的股东都在江怀国手里,也不知道如今还剩下多少。大部分都被他私自挪用了,他当然是害怕你进公司后,会发现这件事。”
“不会吧,王伯伯你说笑了。”宋逸之表面上还是作出一副不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