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八爷这么厉害的人,素有“胡百通”之称,怎么混到今天这般境地?
他不是情报网四通八达吗,怎么关键时刻,情报失灵了呢?
按理说,刘督统大军凯旋,他应该第一个知道消息啊,他军中有内线啊,怎么这么重要的信息漏报了呢?
不是漏报,是瞒报!
他一个人不可能天天等着接电报,他需要迎来送往的事很多,所以收发电报这个重要差事,以前是蛇哥负责,后来柳爽来了,由柳爽负责了。
三炮仗、黄冲、蛇哥,三个优秀门徒,为何让蛇哥负责?
因为蛇哥是三个人当中,唯一认识几个字的。
电报就像奏折,有急电、有密电,接电报的人至少得认字,才能把最急迫的事情及时呈给胡八爷。
蛇哥虽然认识一些字,但还经常闹出笑话。
有一次,给胡八爷念电报:“岭南军变,一士兵手持大爹,冲入训练场,制造血案!”
胡八爷都听懵了:大爹?
夺过来一看:大斧!当即怒骂:“什么脑子!有空多看看书,多识识字!”
柳爽能得到这个差事,就是沾了有文化的光,爽爷是正规师范学校毕业,闹得玩的吗,四书五经、诸子百家、西学国学、文学艺术,门儿清。
那个年代,能拿起报纸来就念的女性,天津卫没几个。
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是宋代那帮老儒鼓捣出来的。
一群神经病,净鼓捣一些匪夷所思的东西。
还提出“存天理、灭人欲”的思想,这不是跟地球较劲吗?
宋代理学大师朱熹,一辈子宣扬“存天理、灭人欲”,最终却和儿媳妇偷情,妥妥的扒灰啊,难怪鲁迅先生会骂他!
幸亏宋朝出了个李清照,奇女子,敢爱敢恨,敢离婚,让女子夺回了尊严,她那首《夏日绝句》怎么来的?
就是为了讽刺她的丈夫赵明诚,靖康之变,金人南下,赵明诚这小子一看势头不妙,有点害怕了,消极抵抗,劝李清照快逃,李清照悲愤交加,赋诗一首:
生当作人杰,
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
不肯过江东!
此诗一出,羞得赵明诚满脸通红,瞬间口吐几十两鲜血,嘎——晕过去了,不久郁郁而终。
那时候的男人,至少知道廉耻。
赵明诚一死,李清照立马改嫁了,直接挑战封建礼教。
李清照是什么人物,整个一个混不吝!皇帝也拿她没办法,清官难断家务事,由她去吧。
女人有才,便是德,有才,才有生存的资本。
否则,居里夫人都发现镭元素获得诺贝尔奖了,大清朝的女性还在讨论该不该缠足,是不是差距有点大?
柳爽来到胡老八身边,很快接管这个收发电报的任务,其实她早就获悉了刘督统要班师回津的消息,却把这封电报扣下,烧了,因为这是扳倒胡八爷的绝佳机会。
爽爷,够毒,出手便是不同凡响。
爽爷,熟读历史,各种宫斗、内斗、外斗、外戚斗、宦官斗、兄弟斗、父子斗、母女斗,都懂。
斗来斗去,都是斗自己人。
同时,爽爷拿下了大蛇,用温暖的胸膛,俘获了这一冷血动物。
现在,爽爷和蛇哥在车后座如胶似漆,就是做给胡八爷看的。
爽爷知道如何做,才能最大限度地践踏胡老八的尊严,才能最大程度地报复胡老八。
一切才刚刚开始,她会一点点折磨胡八爷,否则爽爷以后就不会被称为津门第一狠人。
武则天为了做皇上,能亲手掐死自己女儿,无情最是帝王家,爽爷这点狠,算啥?
二十四史就是血泪史、循环史,一波人造反当了皇帝,另一波人推翻,接着当皇帝,如此轮回两千年,有啥值得骄傲的?
皇宫秘闻倒是记录得挺详细,百姓食不果腹、易子而食,不忍心吃自己的孩子,相互换着吃,寥寥几笔带过,还是人吗?
史官都是吃屎的,只为皇权唱赞歌,不为百姓书疾苦。
再说说京城三宝——邢二爷、杨五爷、钱六爷。
西单东四,四九城,就没栽过这么大跟头。
郁闷之情,无法排解,前门大栅栏,吃东来顺!
没有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有,那就再多吃几顿。
吃着涮羊肉,喝着惆怅的小酒,可心里在滴血啊,600万啊,没啦!
能吃多少羊肉啊!
当初怎么就相信了陈三这个混蛋了呢?
前门楼子九丈九,哥儿仨微醺愁更愁,陕西巷的窑姐都无法抚平心底的创伤,酒足饭饱之后,还得吃根糖葫芦。
酸碱中和,心里才不那么苦闷。
护城河的河水波光荡漾,驴屎路的驴粪月下发光,这条路就是驴粪马粪特别多,所以叫“驴屎路”,后来,因为嫌难听,取了个谐音:礼士路。
其实跟“礼贤下士”,没毛关系!
但现在,遍地驴粪球,这哥儿仨就感觉自己像那驴粪球,应了那句谚语:驴粪蛋子——外面光。
看着穿得绫罗绸缎,但没钱啦,被掏光了。
邢二爷一晃眼球,恢复了左眼60°,右眼45°:“我早晚会逮住陈三!把他眼仁砸出来!”
杨五爷清了清嗓子,恢复了羊羔音:“这个债,记下了!只要有一口气,必弄死陈三!”
钱六爷晃了晃细长的脖子:“都别说了,先回家睡觉吧,酒劲上头,熬不住了。”
三人拱手作别,各自回家。
刚行了几十步,就听噗通一声,紧接着就是邢二爷呐喊:“快来救我!我掉河里了!”
邢二爷还是眼神不好,又喝了酒,一个踉跄,直接扎护城河里去了。
此刻的沈心茹,已随海氏父子过了山海关,进入东北地界了。
沈心茹想撒尿,又有点不敢,怀孕期间,本来就小腹下坠,存不住尿。
这个时候应该用杜仲、续断等中药,温宫保胎,稳固膀胱之开合。
沈心茹终于忍不住了,怯怯地对海志广说:“老公?”
海志广都没反应过来,没享受过这个词,他在老家的女人都叫他“当家的”或者“大爷”,没人用“老公”这个词。
志广兄,心下大悦:“咋了,老婆?”
“我……我……我想撒尿。”沈心茹干脆直截了当。
“二弟!停车!你嫂子想方便一下!”海志广对海志高喝道。
海志高在后视镜中瞥了沈心茹一眼,脚踩刹车,将汽车停在路边。
海爷那辆车紧随其后,海志波摇下玻璃问:“怎么了?”
海志高答道:“撒尿!”
海志波也将车停下来:“正好,一起撒吧!我也憋着呢!”转头问海爷,“爹,您撒不撒?”
这傻儿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海爷因玫瑰反噬受重伤,一般不当着人撒尿。
海爷脸一沉:“不撒!”
海志广、海志高、海志波,走到路边,三条汉子,三个喷头,哗哗尿起来。
沈心茹感到一阵阵恶心,又害怕,小步盈盈地往路边的玉米地里走,已是深秋,玉米叶子都发黄了,风一吹,哗哗作响。
“你去哪儿啊?”海志广踮着脚,大声问道。
“我我我……我去地里。”沈心茹小心翼翼回答。
可怜豪门闺秀,如今要去玉米地里撒尿。
海志高笑道:“大哥,你去看看,别让她跑了!”
“她往那儿跑啊,荒郊野岭的!”
“还是小心为妙!”
海志广点点头,跟了上去。
沈心茹心下一震:天呐,海志广如果在身边,我可怎么尿啊!从来没当着一个陌生男人的面嘘嘘,真是落入人生最低谷了,还能不能比现在更惨?
海志广猜到了沈心茹的心思,呵呵一笑:“妹妹,别怕,我不看你!我背过身去!”
“看也无妨,我们是夫妻!”沈心茹竟然这样回答。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为了陈三,沈心茹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