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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柠瑶听到这句话,嗤之以鼻,面上也毫不掩饰的带出来。

“瑶儿,在外一定要小心照顾自己。”

日子越是逼近,傅斯冽啰里啰嗦的话就越是多。就好像,此次一别就再也见不到一样。

“宽心吧,陛下,臣妾会照顾好自己。”慕柠瑶扯起傅斯冽的大掌,贴在自己冰冷的脸上,舒服的叹道:“正暖和。”

此情此景,就像是一个慵懒的波斯猫儿,趴在主人的怀里肆意伸展躯体。

“瑶儿,你在异世生活的好不好?”傅斯冽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愫,似担忧又似好奇,更多的是考量。

慕柠瑶扭过头去看傅斯冽,那眼神就像见了鬼一样:“陛下,您最近头疾犯了?”

“别打岔。”傅斯冽抓住她用来试探自己体温的手,无奈道:“也没发热。”

“那倒是奇怪了,陛下都打定主意不让臣妾回去,怎得往日不在乎,如今倒是出奇的问起。”

见她一直维持着扭头看他的姿势,傅斯冽干脆就她横抱过来,直面自己。

“朕只是想起问问。”傅斯冽见着她那个奇奇怪怪打量自己的眼神,不乐意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整日里头想些什么?”

慕柠瑶摸了摸自己被敲的脑袋,嘟着嘴巴道:“没想什么。”

“与朕说说……那个异世。”傅斯冽又一次问道。

慕柠瑶端详了一小会他,但是很快就放弃了,毕竟天子真的不想让她窥见想法,自己也就真的看不出来。

“没什么,那里跟这里其实……嗯嗯,臣妾不知道怎么形容。”

“捡些你感兴趣的说说。”傅斯冽淡淡说道。

慕柠瑶这下子为难了,在这里先是没有记忆的活了十二年,如今快十八岁了,对现代的记忆其实已经很模糊,更准确地说是恍如隔世。

见她想了半晌也没能说些什么,傅斯冽问道:“在那里,瑶儿靠什么谋生?”

演戏,戏班子?

律师,诉讼?

慕柠瑶想了想,就否定“演戏”这个说法,谁知道傅斯冽会不会一时兴起,让她演一个给他看,何必为难自己。

“大抵是诉讼,臣妾以此谋生。”慕柠瑶想了一个合适的说法。

“平日里头养活自己费力吗?”傅斯冽又问道。

想到这一点,慕柠瑶心里有点落寞伤感,原本不费力的,可是后来遇到那个富家子弟,妈妈成了植物人躺在床上……

“还行。”慕柠瑶自然的回道,面上看不出任何的不妥。

“在那里,一个女子过日子艰难吗?”

“不会的,陛下,那里女子和男子是一样的。”

傅斯冽听到这一点,心里松了一口气。

“瑶儿,在那里……”傅斯冽抬起她的下巴,直直望进她的眼里,似想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的灵魂:“瑶儿,你在那里过日子开心吗?”

慕柠瑶眼神不闪躲,毫不犹豫道:“开心。”

“那就好。”傅斯冽摸了摸她的脸颊,感叹道:“真凉。”

慕柠瑶笑笑不语,见他不再问话,乖巧的窝在他的怀里不动弹。

良久,傅斯冽才叮嘱:“离宫的时候,瑶儿将那个镯子一并带走。免得日后用得上,找不到。”

慕柠瑶就静静的窝在他怀里,没问问为什么用得上,只是心里生疑,总觉得傅斯冽话中有话。

“臣妾会捎上的。”

得到她肯定的答复,傅斯冽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嘴里喃喃道:“真是舍不得。”

直到最后,傅斯冽都没有将“你在那边有夫婿或者心仪之人吗?”问出口,终是不甘不愿。

慕柠瑶走的那一天,大雪纷飞。

傅斯冽为她送行,从宫门一直送到了太和山的山脚下,又跟着一起上到了太和寺里。

“进去后,待上两天,从后门离开,我安排人接应你。”傅斯冽拢了拢她被风雪吹乱的斗篷,细细叮嘱:“此番一去,可能很久都见不到,万事小心。”

“嗯嗯,臣妾知道——”

傅斯冽捂住她的嘴,道:“瑶儿,今日以你我相称。”

“阿冽!”话音一落,慕柠瑶喊了一声。

“嗯,在这,阿冽在这。”傅斯冽贪婪的盯着她,舍不得移开目光。

慕柠瑶噗嗤一声笑了:“阿冽,你别这样,又不是生死离别。”

“我舍不得瑶儿,很舍不得。”

哪怕这几日,他将自己心中所有想要说的话都说了一遍,可是如今心中又似有千言万语要说一般。

“再会,阿冽三年后再会。在此,瑶儿祝阿冽击退蛮族,造福边疆百姓,早日得胜归来。”

“会的。”

傅斯冽郑重的说:“再会。”

望你此去得偿所愿,余生长乐。

慕柠瑶领着傅斯冽为她准备的几个会武的婢女和壮丁,一起迈进太和寺的大门。

此时,身后传来一阵哭喊声:“小姐!”

顿了顿脚步,慕柠瑶僵住身形,却始终没有回头,只是挥挥手,叮嘱道:“小梅,你回慕府吧。”

她早就交待过了,她离宫三年,小梅回慕府跟在慕夫人身边伺候。

“小姐,记得好好照顾自己。”说完,难掩的哭声冒了出来。

此时此刻,身为天子的傅斯冽居然有些羡慕这个婢女,她能缠着瑶儿让她带自己离开,能在瑶儿跟前落泪。

可是,他不能啊!

天子又怎能落泪。

两年间,在边疆的傅斯冽每隔三日收到一封信,信中所写的景色皆是他年少时便见过的,如今从他的妻子字字句句中又窥见不同于他记忆中的风景。

这两年间,他越发想念他的妻子,可是他收到来信却很少提笔回信,不写就不思,不思就不念,不念便不会舍不得。

有时候,他满身血腥回到营帐看到案几上的信,心中陡然升起的倦意便会被阵阵暖意吞噬,心中只余温情。

每日一封的家书,每三日一封送去给天子的信,慕柠瑶写的不亦乐乎。

整整三年,她见到了慕府后院中、京城里、四四方方的宫墙中从末有过的景色。

她吹过北国的风雪、触摸过江南盛开的柳枝、感受到关塞一览无余的黄沙……

她用医术救过人,她给过赴京赶考的书生盘缠,她差点被拐卖到异族……

她真诚而热烈的活过,所以当一个自称“圆机大师”的人问她“想不想回去,回施主的异世去。”的时候。

她毫不犹豫的回答:“想。”

她砸了傅斯冽让她捎上的玉镯子,戴上圆机大师给的符,躺在床上念着奇奇怪怪的话,慢慢失去意识,再睁眼就回到她原本的地方。

圆机大师看着上首端坐的天子,取出一封信:“这是娘娘临走前,让老衲转交给陛下的。”

泪水滴在信纸上,不落泪的天子终究还是落了泪。

人生七苦,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何必成怨侣!

“何必成怨侣!”

史书记载:康乐八年春,帝发妻慕氏薨于太和山,谥号“仁乐皇后”,葬于皇陵。帝大恸,闭朝三日,举国哀悼,白挂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