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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钱财的打点,再加上忆薰本身就姿色绝丽,很快便买通官员,入了秀女名册。

接下来就是学习规矩和礼仪,只要过了主事娘娘和皇后那一关,便可获得美人封号,正式成为帝皇的女人了,至于能否得到皇上的临幸或宠爱就要看个人的造化了。

言诗那边应选宫女没有那么麻烦,只要长相清秀,看不出明显的病残缺陷基本上都可通过的。

自然,学习规矩是免不了的,只不过比起秀女更加繁冗,衣食住行条件更是差之千里。总之见人就跪,动不动就被打挨骂。若不是忆薰事先交代过要隐藏功底,凡事则忍,少说多看,实在不行就拿银子出气,不然估计早就被整死了。

央别那边,仅三天,雾鲲就带着闫十三的举荐信归来。作为闫十三的嫡传弟子,连太医院御长亲自面试都免了,直接上奏皇上,当即获得正三品御医封号,高居众太医之首,成了名副其实的央大人。

分头行动的三人,没有了相互帮衬和照顾,凡事只能靠自己。忆薰这边是任务最重的,也是最危险的。成则无限风光,败则万劫不复。

殊不知央别在进宫那一刻起,就把自己置身鬼门关外,若是那老头敢召忆薰侍寝,他就干脆两颗丸子 ,直接毒死他算了。而当下,也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

进入秀女宫的第一天,忆薰就受到了一众世家权贵女子的排挤,虽然有心规避才艺,可生的那样一张让人一看失魂二看失心的绝色姿容,即便什么都不做也遭人妒忌。

特别是秋玉瓷、柳如眉那几个自认为才貌相对出众的女子,更是耐不住性子开始找麻烦。若是以前的云溪可能会以隐忍换个清静。可是如今的韩忆薰,一点也不介意与人争长较短,你若赏我一尺,我定当还你一仗。

于是宫里的美人,有的被蜜蜂蛰了满脸抱,有的拉肚子拉得上吐下泻,而其他的那些女子,都是在一旁看笑话。

忆薰冷笑一声,之前还姐妹相称的美人门,此刻也是看热闹的落井下石。

当然秀女宫里一百多人,也不是个个都心怀鬼胎,可即便有些人再小心谨慎,依然逃不过任人宰割的命运,只因这深宫里太过黑暗,到处都是杀人不见血的魔爪。

其中黔州巡抚大人的千金夏金钗就成了最冤枉的牺牲品。只不过在学习规矩的时候失手打碎了敬茶的瓷杯就被处予了杖责三十大板当即毙命被拖去了归宁冢。更何况那个瓷杯还是有人故意让她失手的。

忆薰紧皱着眉头,看来要想在这深宫里好好的生存下去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个不慎就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私下里,便偷偷塞给了管事德公公一根精美的金簪。“承蒙公公悉心教导,忆薰受益良多,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公公笑纳!”

德公公肥胖的脸上堆满的笑意,细小的眼睛眯成了一天缝“教导秀女是奴才的本职,姑娘这是何意?”

忆薰笑盈盈的说“忆薰打小生性顽劣,没什么见识,如今身在宫中,没得父母在身边指点,还望公公关照一二。”

德公公微微睁开那双小豆子眼睛,上下打量着忆薰,满意的点点头“姑娘生的绝色美貌,又如此乖巧懂事,不假时日便可纵享富贵荣华,只怕老奴到时候还要仰仗姑娘多多关照。”

忆薰的脸上始终保持着恰当好处的笑容。“承公公吉言,他日若真是求的富贵荣华,定不负公公今日教导之恩!”见德公公眉梢的笑意更浓,才问道

“忆薰还有一事不明,今日夏姑娘之事,不知所犯何种过错,还望公公解惑,以便日后谨慎行事!”

德公公笑了笑,对于忆薰这等聪慧貌美的秀女来说只要能顺利见到皇上定能飞上枝头,当然不介意卖他一个人情。“这个么,只能说她命不好。犯了今年选秀主事娘娘的忌讳。”

忆薰又塞了个银锭。温柔一笑“还望公公明说,日后方便行事。”

德公公掂了掂,满意的说道。“姑娘可不知,这宫里头权利最盛的自然是皇后娘娘,可最受宠的确是韩妃娘娘。从皇上让她主管今年选秀一事便可知,她在这后宫的地位有越过梦贵妃之势。你说这夏姑娘叫什么不好,偏偏叫金钗。这韩妃娘娘闺名锦钗,岂不是被她生生压了一头。你说若是让她站在韩妃娘娘面前,老奴这差事可就不用办了!”

忆薰心头一震,那个让她连做梦都咬牙切齿的名字生生的蹭了出来“韩锦钗!”,她居然成了如今宫中最得宠的妃子,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即便心里翻起惊涛骇浪,面色却依然含笑秋波。“哦,原来如此,那夏姑娘可真是命不好了。公公如此慧智,当真是为娘娘省了不少心呢!难怪深得娘娘信任。”

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德公公好心提醒她“这韩妃娘娘最喜欢吃的东西是榛子糕,最钟意的珠宝便是赤玉,若没有别的事老奴先行告退!”

“谢公公指点,您慢走!”待德公公走远后。忆薰冷哼一声“呵!她喜欢什么关我什么事!不过本姑娘这里有几颗“宝丹”倒想送些给她。

看来这宫里怕是呆不下去了!她是主事娘娘,怕是没见着皇帝一面,自己便会成为第二个夏金钗!”

当晚她便想好了计策,让雾鲲传信给言诗和央别,说明了情况,并告知下步举动。

对于怀里揣着好几颗上等赤玉的言诗来说要进入韩妃宫里当差简直是轻而易举。当韩妃问她为何选择自己时,言诗昧着良心说“谁不知宫里头是娘娘最得圣宠,即便同样是做奴婢,跟着娘娘也是高人一等的。所以奴婢愿誓死效忠娘娘。”

果然,这般奉承让韩锦钗心花怒放,心情大悦。“你倒是挺精明的,好吧,以后你就在我宫里当差吧!若是伺候的好,过些天便升了你做一等宫女!”

言诗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内心确是泛起一阵恶心。“谢娘娘!能为娘娘效力是奴婢的福分!”

当天晚上言诗便来到了行宫外的秀女宫,并见到了管事的德公公,拿出韩妃宫的宫女令牌和两块金坠子。“公公,韩妃娘娘有件事想烦劳公公,不知是否方便!”

德公公拿着玉佩仔细把玩了一会,又看了看言诗“这位姑姑,老奴之前了没见过你!”

言诗笑答“奴婢是新进宫的宫女,也是韩妃娘娘的远方亲戚,你自然是没见过的,如今这事娘娘需要一位信得过的心腹来办,最好是大家没见过的面孔,免得日后遭人疑心。以后咱们可有的是机会接触。”

德公公心知此事定不简单,可是若办成了好处定是少不了的。“娘娘要奴才办的所为何事!”

言诗把一颗药丸递到德公公手里“听说这秀女宫新来了一位秀女叫韩忆薰,长得国色天香,又聪明伶俐,只怕日后会跟娘娘一争高低。这个还劳烦公公……事成之后黄金百两!”

“这个么,老奴试试看!”言诗接下来没说太透,可德公公心里却明白的很,这韩妃娘娘还真是未雨绸缪心狠手辣啊。

言诗说“接下来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了,我在归宁冢等你的好消息。”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德公公命人扛着昏死的韩忆薰来到了归宁冢。言诗抬头一笑“德公公办事果然让人放心!”

德公公笑了笑“这是自然,娘娘吩咐的事!奴才定当是办的妥妥的!姑姑接下来打算如何处置!”

言诗把手放在韩忆薰的鼻子下面检查了下。并故意咳嗽了三声,“果然是没气了!”扔下去吧!

德公公手一挥,黑衣太监就把忆薰扔了下去,下面听到言诗暗示的央别,飞身接了个正着。

言诗把一塌银票塞到德公公手里“公公辛苦了!为避免节外生枝,这除去名册之事还有劳公公了!”

德公公说“这是自然,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早些离去”

待德公公离去后,言诗又返回归宁冢。此刻的忆薰已经自行醒来。

央别叹了一口气,“哎,让你别进宫非得来,这回差点搭上性命了吧!”

言诗跟着附和“就是!搞得我被那女人使唤来使唤去,呕死我了!等过些天我脱身了,咱再一块商量如何!”

忆薰歉意的笑了笑“是我对不起二位了!言诗,师哥,你们还暂时要留下来!这毕竟是皇宫哪能随意来随意去,我这事是迫不得已!放心,不日我定当回来,这宫里我需要个内应。言诗,就拜托你了!好不好么!我知道你讨厌那女人,为了我,再忍忍哦!”

说完,又揉了揉言诗细腻的脸蛋,这一招简直是屡试不爽。只要她一撒娇,就连女人都受不了。

言诗把她的手拨开“你……太……无耻了!比央别还无耻!”

忆薰又讨好的笑了笑,她知道言诗虽然是骂人的话,确是答应了的。

央别没好气的白了言诗一眼,又望向忆薰“接下来你要去哪?作何打算?”

忆薰心怯,小声嘀咕“我可以不说么!我保证我会好好的!很快就回来!”

她越是这样,他两越着急,终于第一次有了默契。“必须说!”

忆薰扭扭捏捏的好不容易说了个大概 “我原先进宫,就是想学学苏妲己,把这皇室搅她个天翻地覆,如今韩锦钗正当盛宠,内部瓦解这一招是行不通了,我就只能从外部兵权方面入手了。”

“如今手握重权的就四人,伐异侯是出了名的愚忠固执之辈,护国将军一把年纪都半入黄土了,威武将军长得三大五粗还脾气暴躁,就只剩下豪烈将军了。”

“听秀女们说他英俊潇洒,武功高强,为人仗义,虽说才二十五六岁,可驰骋沙场却是威风凛凛,烈火雄心,他部下的二十万烈火铁骑个个英勇无畏,这十来年来战无不胜,深得皇帝赞赏。所以,我想去北泱河边境,看看那豪烈将军是不是真有那么厉害!”

央别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你该不会又准备去勾引豪烈吧?你能不能想点靠谱的主意,别以为自己有张漂亮的脸,就千方百计的想要作践!”

言诗见他说的太难听,赶紧圆补道“什么勾引啊,那是美人计好不!别说的那么不堪!”

“好一个美人计,楚家的女儿就是这么没有尊严没有羞耻之心么?”央别这一次是真的生气,自己喜欢的女人千方百计的想要靠近别的男人,换做是谁都会怒火攻心的。

说到楚家,忆薰双眼充满了愤怒的泪珠。“是,身为楚家女儿我很没用!可是如今我除了这张脸我还有什么可以利用?你们知道楚家人是怎样死的么?五百六十二条鲜活的人命没一个留有全尸,我心里的苦,我心中的恨,谁能真正明白?”

“你们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我想要萧皇,晋王,韩书冀还有那些奸恶之臣通通都去死,我要把他们都踩在脚底下,我要萧氏王朝就此覆灭,我要他们一个个的下落比楚家更惨!我要他萧家倾尽天下为我楚氏一族陪葬!所以,兵权是我必得的筹码!”

改朝换代,颠覆皇族,这些,央别确实给不起,所以他只有沉默。

言诗扬手替她擦干泪水,心疼的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忆薰的眼神又恢复了往日的幽深和坚定。“这一次我不会鲁莽行事,所谓谋定而后动。要想英雄为我所用,比须先得英雄心。”

央别转过头,掩饰眼底无尽的忧伤。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动情,却是如此无奈。

忆薰拉了拉他的袖子,轻生说“对不起,师哥!言诗劳烦你多照顾!忆薰这一去,你们都要保重!”

央别忍住眼中的热泪,一把搂过她拥在怀里“傻瓜!你也保重!每隔十天必须给我们来信。”

忆薰点点头,在央别的肩膀后看到了夜空中一轮苍凉的明月。别离,总是那么伤感。不知再相见,又将是怎样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