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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十五,楚天河父子带着从锦州过来的几个仆从丫鬟离开了这座噬人的府邸。

出了城门,一路向东,至护城河的时候,已是戌时,冬日里,大多数人家已经闭门了,只有夜风呼啸,漫天荒凉。

途经十九棵槐树时,楚天河指使家仆,毫不犹豫的把几箱子财物从桥道上扔下,便随着飞溅的水花一同,消失在暗夜里。

朱志远在一身黑衣,朝对面河道拱手默念:“大人,珍重”。

随即,楚天河便赶往三里外的客栈。刚跨进门槛,没来得及点上一桌热饭,便被小二请到了楼上。

“敢问阁下可是楚大人?”

楚天河眉头一锁,回道:“不巧,草民是姓楚,一介布衣,并非你所寻的楚大人!”

店小二,一听是姓楚的,那就准没错了。“二位,楼上有贵人邀您一叙,请随我来!”

“请问何人相邀?“楚云博谨慎的问。

“二位随我来便是!”店小二又回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楚天河拉住儿子:“云博,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事,切勿冲动,一切听为父的便是!”

推开房门,果然看到了那尊瘟神。

楚天河曲身见礼:“草民楚天河拜见王爷!”

赫亲王仍是一壶酒抓在手上的浪荡形象,讥讽的笑道:“楚大人,几日不见,你倒是长本事了哈!”

“草民不敢!”楚天河低声回复。

砰的一声,赫亲王把手中的酒狠狠的掷在地上。香浓的琼浆四处窜流。

“你竟敢私自辞了尚书一职。真是好大的狗胆啊!”到手的肥肉,就这么溜走了,赫亲王岂能罢休。

楚云博见父亲受辱,忍不住辩驳:“我父亲无心朝堂,辞官乃顺心而为,敢问哪里得罪了王爷?”

“哼!好一个顺心而为。”

赫亲王冷笑:“我说状元郎,你怕是不知吧?若没有我,你岂能从牢狱平安无事的出来,若没有我,你娘凭啥获封淑宁郡主入宫为嫔?”

“这事儿给办妥了,楚大人您倒是爽快,拍拍屁股走人了,我这费了一肚子力气,半点儿荤腥都没闻着,你们真当我是庙里的菩萨,普度众生是吧!”

“母亲入宫为嫔?”楚云博先是震惊。

而后怒问:“父亲,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母亲回锦州了吗?”

事已至此,楚天河也无需隐瞒,

“赫亲王,云博为何入狱,您怕是比谁都清楚。晴雨被逼入宫,你又是存的何等心思?”

“你身为亲王,栽赃嫁祸,折辱朝臣,垄权聚势,扰乱朝纲,更可恶的是,助那狗贼,胁迫人子,抢夺人妻,这样的君,这样的国,要我如何效力。今日,就算是豁出去这条老命,我也不做你们的走狗!”

“放肆!”贺亲王拍起桌子。

“是你们,欺人太甚!”楚天河一声怒吼,拔下腰后的长剑,刺了过去,赫亲王的护卫随即挡了过来。

门口的暗卫也冲了进来,三十几个人与楚云博父子进行了殊死搏斗,整个客栈被劈成了筛子。

皇宫培养的暗卫,各个武艺高强,纵是如此,楚家父子也撑了近两个时辰,从客栈到郊外,满身伤痕,拼死抵抗。

若不是顾及父亲,处处受制,楚云博完全可以解决这些宵小。

“走啊,博儿,不要管我,你走啊!”楚天河喊哑了嗓子,也未能轰走这倔强的儿子。

终是寡不敌众,二人双双被铁网锁擒。

赫亲王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我倒是小瞧你们了。想不到一届文官,竟有如此能耐!既不能为我所用,真是可惜了!”

“你个狗官,你个禽兽,你不得好死!”楚云博浑身是血,眼里迸发着狠戾。

“留着力气去地牢喊吧!若是你娘可以替我杀了太后那老妖婆,说不定我会饶了你们两条小命!”

当今太后乃赫亲王嫡嫂,出身将门。

当年萧哲醉酒之时,无意间轻薄了她,被一脚踢坏了龙根,乃至其年纪轻轻便不能人事。是以赫亲王妻妾无数,却无一子嗣。

虽说这事二人为了各自名声,从未被他人所知。不过这断子绝孙之仇,萧哲可是狠狠记了四十年。

怎奈这女人除了是自己亲哥哥的嫡妻皇后之外,还有着强大的母族背景,又是个奸猾狡诈不好惹的主,叱咤后宫数十年。在吃了多次亏之后,始终未能把她拿下,这根刺,卡在心口,日夜煎熬。

宫里的淑嫔收到信之后,无比愤恨,却又不得不委曲求全,托了陪义父吃个饭的借口,回了一趟亲王府。

看到地牢里的丈夫和儿子浑身无一处好肉的惨状,温氏泣不成声。

“夫君 ,博儿,是我对不住你们,是我连累了你们。若不是我这张脸惹的祸,我们一家人现在还好好的在锦州安心度日,都怪我,都怪我……我不如死了算了,我若死了,那狗贼便不能再拿捏你们!”

温晴雨一头撞向石柱,云博用尽力气飞身挡了过去,一口鲜血吐出。

温晴雨疯了一样尖叫:“博儿,博儿,我的博儿!”

许久,云博奋力一笑,“娘,能见到你,真好!博儿和父亲,不怕死,可是您要好好活着。如果老天有眼,你可以逃离那地狱,去找妹妹,隐姓埋名,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每说一个字,都是一阵抽痛,可他一直隐忍着,未哼一声。

楚天河紧紧握住温晴雨的手吩咐她,

“不管那狗东西要你做什么,都不要听他的。毒杀太后,这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一旦坐实,我们全家,爹娘,乃至大哥三弟一家都得死无全尸。我和云博两个死不足惜,莫要再连累云溪和族人。”

来不及多说,一旁的贺狗就在催命了“淑嫔娘娘,是时候回宫了!”

温晴雨从怀里掏出几瓶药丸和擦膏,偷偷塞进儿子怀里,不舍的离开了这间暗无天日的府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