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王师新部署后,姬宫湦便启程返回镐京王城。
途中,情报源源不断传来。
鲁国府库所积攒的财物,被齐国戡乱军尽数劫掠,鲁侯称收到消息后,当场气得直接晕厥过去。
直到次日清晨,鲁侯称才从昏迷中缓缓苏醒过来。
整个人已经没了此前的疯狂,反而是有气无力,仿佛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掏空,就连自行站立都难以做到。
奴仆找来麋鹿,取出新鲜的鹿血,喂给鲁侯称喝,鲁侯称才勉强恢复些许力气。
随后,鲁侯称便下令,召集鲁国大军,立刻启程返回鲁国。
至于剩下的徐夷部落如何处置,是否要对齐国戡乱军展开报复,鲁侯称并未提及。
甚至心腹下属前来询问,鲁侯称也是缄口不言。
十月中旬,鲁侯称正式抵达鲁国都邑,随后便宣布,鲁国大军交由嫡次子公子弗湟统帅,即刻向博山营地开拔。
途经杞国时,不用再有所顾忌,直接将杞国吞并。
至于杞公谋娶与公子异脐等人,若是愿意归降鲁国,那便留其等性命。如果不愿归降鲁国,则直接原地处死。
抵达博山营地后,便先行驻扎,等待鲁侯称新军令。
公子弗湟领命前去执办。
鲁侯称返回国君府邸,从此便彻底一病不起。
无论喝掉再多的新鲜鹿血,也依旧无法恢复气力。
安东大都督虢石父曾赶去鲁国都邑,以传达天子问候鲁侯称为名,在鲁国国君府邸见到病恹恹的鲁侯称。
此时的鲁侯称,意识虽然还清楚,整个人却骨瘦如柴。
仿佛只要一小阵微风,便能将其轻松吹倒。
说话已经不利索,脾气却很大,听完虢石父传达天子问候,便极其不耐烦地挥手,示意心腹下属送客。
虢石父此行,本就为亲自确认鲁侯称病情。
眼见鲁侯称已经时日无多,对其方才的无礼举动,虢石父便没有在意,而是转身离开鲁国国君府邸。
随后命人收拾一应物品,彻底离开鲁国都邑,接着依照姬宫湦留下来的密令,前往济北郡,替换太子姬宜臼。
太子姬宜臼于岁末自行返回镐京,则是另话。
齐国方向,管庄率领齐国戡乱军,成功掠夺鲁国府库,随后顺利返回齐国原有疆域。
齐侯购似乎收到消息,曾经想挥师北上,趁机击败管庄。
结果齐国戡乱军的速度实在太快,齐侯购刚要整军出发,就收到管庄凯旋的消息,最终只能暂时按捺下来。
此时,东海之滨已正式入冬。
似乎是对春夏干旱的补偿,东海之滨与中原一样,初雪时天气并不算十分严寒,但是降雪量却极大,而且持续三日才有所停歇。
瑞雪兆丰年,亦使普通子民提早进入歇冬状态。
……
伴随着冬雪再一次降临,九州逐渐恢复难得的平静。
鲁侯称能否熬过今岁,目前尚不得而知。
公子弗湟率领鲁国大军途经杞国时,依照鲁侯称命令,对杞国发动突袭,十分轻松地将杞国拿下。
杞公谋娶与公子异脐等人始料未及,幸亏长期营地留有王师甲士,将其等成功救出,并顺利送往大周帝国疆域。
公子弗湟得知,并未派兵追击,而是简单打扫战场,带上杞国府库的财宝与粮食物资,便加紧前往博山营地。
抵达博山营地,冬雪频频降落,鲁国大军随即蛰伏下来。
管庄盘踞齐国原有疆域,本想挥师南下,趁大雪封路前,尽量夺取更多疆域。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最终也只能选择蛰伏。
齐侯购则趁着大雪纷飞,一边加紧修筑胶东半岛防线,另一边继续在琅琊修筑新都邑。
至于实际进展,可想而知。
玄甲军蚕食徐夷领地的进度,也因为大雪纷飞迟滞。
但是姬宫湦并不着急,毕竟徐夷王已死,徐夷部落乱作一团,岁末大雪纷飞,更是会导致大量徐夷部落的老弱病残被冻死。
从某种极其残忍的角度,也算是优化徐夷部落的人口结构。
徐夷部落的老弱病残都被冻死,最终剩下的便是更为健康的青壮与妇孺。
大周帝国吞并徐夷领地时,将能获得更高质量的徐夷遗民。
江水中下游方面,同样遭遇大雪纷飞的天气。
往南拓荒刚启动不久,拓荒商号初具雏形,便被迫暂停业务。
楚国方面,气候两极分化。
北部云梦泽附近疆域大雪纷飞,南部五岭则是艳阳暖冬,甚至有不少巨蛇并真正冬眠,只是行动有些迟缓,喜欢在树梢晒太阳。
正因如此,楚国捕猎巨蛇的数量并未因为冬季锐减,反而保持秋季时的状态。
在一定程度上,确保楚国上下能够安稳越冬。
与此同时,伴随巨蛇皮肉的持续产出,楚国专用纸币在无形之中,逐渐恢复此前的价值,甚至一度出现上涨趋势。
好在北城商号源源不断收购巨蛇皮肉,大量使用大周帝国纸币,侧面断绝了楚国专用纸币上涨的潜力。
……
姬宫湦抵达洛邑时,曾稍作停留,翻阅中原各郡县救灾恤患的详细数据。
得到满意结果后,姬宫湦再度颁布王命诏书,要求各郡县属寮,必须在天晴之时,对管辖区域内的新国人进行巡查。
倘若出现饥寒交迫的现象,应当采取无息出借的方式,尽量提供无烟木炭、巨蛇皮肉、咸鱼等物资,减少冻死情况。
待到明岁收获后,再前去收回出借的物资。
如果到时候还是还不起,可以采取以工抵债的方式。
大周府库将会全力调配物资,各郡县属寮官吏必须实地核实,才能发放有关物资。
无论是发生有人冻死的情况,亦或者出现有人冒领救命物资的恶行,均会纳入所属郡县属寮考核内容之中。
当然,姬宫湦并不苛求各郡县属寮官吏万无一失,只要不是故意而为之,小范围人员冻死以及被欺骗导致冒领,并不会影响考核结果。
……
等姬宫湦抵达镐京王城,已经是十一月上旬。
降雪依旧频频,姬宫湦并未召集群臣朝会,而是叮嘱太督内史冂。
等太子姬宜臼返回镐京王城,便像此前辅佐其熟悉国事。
姬宫湦自己则去微服私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