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那种闯荡江湖，仗剑走天下的日子会不会更刺激一些？”
她歪着头思考了一下，再次开口道。
系统无所谓地开口：
「有你这么个窝囊废宿主，又能刺激到哪里去？」
林柚抬手啪地一拳砸到了桌子上，怒道：
“你特么说谁窝囊废？”
「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嘛~~~」
“实话？你才是窝囊废，你踏马全家都是窝囊废！”
话是实话，可老娘不想听实话。
系统思考了一下，一本正经地道：
「我全家只有我一个啊。」
“那你也是窝囊废。”
系统无所谓地摊了摊手，摆烂道：
「可我本来就是窝囊废啊，那么有用干什么？」
看着它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林柚认真思考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赞同道：
“那我也是窝囊废。”
「？」
“你说的对，本宫确实是窝囊废，虽然闯荡江湖是酷了点，自由了点，无拘无束了点……”
系统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话道：
「说重点。」
“当贵妃有钱拿，不拿白不拿。”
「达成共识——深宫继续摆烂。」
一人一狗对视一笑，还心满意足地击了个掌。
什么经商种田，闯荡江湖，不可能的，统统都不可能的。
努力不一定成功，但不努力一定很轻松。
她抬手给小白狗顺着毛，紧闭的房门忽然被打开了，一个魁梧挺拔的身影和着一阵冷风灌了进来。
烛光摇晃着舞了几下，又随着那抹身影关上房门而寂静了下来。
“你回来了。”
见到她还没有睡，萧怀煜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便恢复如常。
“怎么还没有睡？”
他走过去在她的身边坐下来。
林柚站起身来，从后面一把揽住他，软糯地撒着娇道：
“我说过要等你回来的。”
一股浓烈又醇厚的酒香，夹杂着些凌冽的寒意扑面袭来。
她怔愣了一瞬，萧怀煜喝酒了？
“那朕今夜若是不来了呢？”
“那我就等上一夜，等到你来为止。”
林柚把脑袋埋进他的颈间，像小兽安慰受伤的同伴一样，轻轻地蹭了蹭他。
不来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是他，她便愿意等。
萧怀煜喉结滑动了一下，没有言语。
“你喝酒了？”
“嗯。”
他没有犹豫，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为什么喝酒呢，是遇到什么伤心事了，还是在因为政务烦心？
可是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
她不敢问，怕得不到答案，更怕得到了答案，自己也帮不了他。
也许她所能帮的最大的忙，就是不给他拖后腿。
她深吸一口气，收回了自己的思绪，故作镇定问道：
“还没用晚膳吧？”
萧怀煜轻轻地摇了摇头。
林柚嘴角立刻勾起一抹弧度，笑着道：
“饭菜一直温着呢，我这就叫她们端上来，你下次可不许这么晚了还不用膳。”
见他只是望着自己，半天都没有言语，她抬手皱着眉头捶了他一下：
“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萧怀煜抬手攀上她的软腰，一把将她拉入了怀中，紧紧地拥着。
林柚浑身一顿，不对劲，狗皇帝今晚真的很不对劲。
要是在平日里，她问了这话，萧怀煜肯定会疯狂撩她，并且咬着她耳朵告诉她，朕都听爱妃的。
这是喝了假酒了吗？
腰被他禁锢得越来越紧，林柚下意识地抬手去轻推他。
这不推还好，一推他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死死地抱着她不肯撒手。
“萧怀煜，你弄疼我了。”
“别动，让朕抱一会，就一会。”
萧怀煜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低沉的声音里满是央求。
他像一只受了伤的野兽一样无助，一遍又一遍地圈紧她，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就好像这样做，他就真的不会失去她似的。
他也不想，不想把她推开，他真的好想抱紧她，一直一直像这样抱紧她。
可是他不能，在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时，他就注定会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他真的很害怕，害怕自己给予她的偏爱，到最后不但护不好她，反而会成为别人要挟自己筹码。
他不怕自己被要挟，也不怕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可是他怕自己跌下高位后，便不能再像这般护着她了。
他不会将她置于危险的境地，哪怕是一丝一毫。
“萧怀煜，你再不松手，我可要生气了。”
犯什么病，老娘不落水淹死，就先被你勒死了。
听到这句话，萧怀煜立马乖巧地松开了双手，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她。
那双凤眸里的威严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三分委屈，七分眷恋不舍。
靠，她招架不住狗皇帝顶着这张俊脸跟她撒娇。
受不了，受不了一点。
真的好想扑上去把他推倒，狠狠地蹂躏一番。
“那再给你抱一会，不许再那么用力了。”
萧怀煜乖巧地点了点头，胳膊再次环上她的柳腰，轻轻地蹭了几下。
屋内的光线昏黄又温和，寂静了片刻后，他忽然低声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静：
“为什么不生朕的气？”
“？”
林柚一懵，生气？生什么气？怪他太晚回来，还是怪他抱得太紧了？
“朕让你等了那么久，喝了酒也没告诉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怪朕？”
“为什么要怪你？阿煜是九五至尊的皇帝，肯定会有很多事情要忙，肯定也会有自己不得已，又说不出口的苦衷。”
他的阿煜，始终都不会只是她一个人的。
“……”
“你这么做，一定会有你的理由，你不说我便不问，我等你亲口告诉我。”
他若是不想告诉她，那她即便是主动问了，萧怀煜也不会说的。
萧怀煜沉闷地答了句：
“好。”
林柚不悦地蹙了下眉头，因为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抱着自己又加重了几分力气。
“朕若是有一日，做了不得已地事情，你会原谅朕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萧怀煜的声音有些颤抖，溢满了小心翼翼。
不得已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爱上了别人吗？还是杀了她，或者是杀了林家满门？
她突然想起自己家人一张张慈祥又温暖的笑脸。
还有林云深那个小团子，那个会奶呼呼地喊她小姑姑的小家伙。
如果这些都没了，她会原谅他吗？
林柚想了又想，她觉得自己不会。
无论一个人有什么样的理由，有多么的迫不得已，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
她的心若是被伤害了就是伤害了，碎了就是碎了，缝不好的。
“不会，我不会原谅你的。”
林柚的声音无比得平静，平静的声音里还带着十二分的坚定。
萧怀煜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用尽全力抱紧了她。
“好，朕知道了。”
有些事情，不管你原不原谅朕，朕都必须得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