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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向晚平稳落到地面,江淮川余光瞥见她安然落地,直接打断了她的叙旧模式:“林道长,赶紧动手,免得节外生枝。”

林向晚本也没想过要和靳蔚亭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多说废话,疑惑于对方怎么不动手后,还是决定先下手为强。

她紧紧握着手中的剑,朝靳蔚亭再次发起进攻。因知道他身边有一层防护盾,她刻意加上了灵力作为加持。

靳蔚亭依旧是那副不躲不闪的态度,看着便令人恼火。

叮——

防护盾再次开启。

“啊!”

头顶的尖叫则同时响起,打破了观众席的宁静。

林向晚抬头一看,竟是上面的薄雾在压下来。

司文云和陆建宁都用上了法器,但打不破薄雾一丝一毫。

司文云感受到头顶庞大的妖气,顿时大惊,冲地上的人喊道:“小晚,动手!”

林向晚不敢耽误,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如同猎豹一般再次窜了出去,眨眼之间又攻到了靳蔚亭跟前。

然而,斗志再强还是打不破那层防护盾,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剑气,靳蔚亭倒是不痛不痒,根本没有要把她放在眼里的意思。

“省省力气吧。”靳蔚亭稳稳站在原地,像是不可动摇的山岳,他轻哼了一声,“你也是幸运,能看着他们如何被一步步逼到绝境。”

“靳蔚亭!”林向晚不解,“你也是玄门之人,难道会不知镇妖塔里的妖一旦被放出,会如何祸乱人间吗?”

“那又怎样?”

“为什么?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这世上,多的是自私自利的人。人啊……”靳蔚亭轻轻感慨着,眼中多了几分虚无。

林向晚没想到,她当年遇到的如同太阳般会发光的男人竟然疯狂至此。他好似无欲无求,只想要这个世界与他一起同归于尽。

“混蛋!”林向晚大喝一声,再次发动攻击。

防护盾上散发出淡淡的金光,将剑气挡在了外面,也将她的决心一而再、再而三的阻隔着。

随着林向晚挥动法器的速度越来越快,剑气和防护盾相撞的轰鸣声也越发激烈起来。

“靳蔚亭,你在这世上便没有留恋的人了吗?”不远处传来图沐雅的声音。

林向晚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被逼到了四楼的高度,而云雾,还在下降。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她还没找到任何能够破坏护盾的办法。

“聒噪。”靳蔚亭瞥了一眼图沐雅,微微阖上双眼,开始闭目养神状。

留恋的人?

林向晚脑海中闪过一道身影,当时她找靳蔚亭谈话时,他的态度分明是不想让谢山死的。

这份无所谓,真的狠到抛弃一切吗?

林向晚突然停下攻击,语气里带着一丝颤抖:“靳蔚亭,你到底和那些妖做了什么交易?”

一片沉默。

“靳蔚亭,你不想让我大师兄赴死吧?”

依然无言。

“那些妖觉得我碍事,是因为我破坏了他们的计划。如果当初我没有参与,大师兄一定会在发现问题后成为第一批试炼者。如果是那样的话,应该在《重回》里他就会被限制自由吧?”

林向晚原以为抛出这个话题,靳蔚亭多少会有点反应。但没想到的是,他仍旧没有言语。

“你对他说那些没用,他根本不在乎任何人。”司文云盯着他的身影,眼中一片猩红。

林向晚一抬头,见四家中的另外三人已经降到了镇妖塔的三层位置,更加慌乱。

倒是司文云一语惊醒梦中人,她这时才反应过来,不是因为她去找了靳蔚亭、谈到了谢山,所以他才开了口,而是靳蔚亭始终在找一个契机提出要和他们一起来。她,就是那个契机。

想来,谢山也是觉得靳蔚亭在此行中能有所助益才带着他,没想到是带了个定时炸弹在身边。

“倒是上了你的当。”林向晚气得狠狠踹了一下那防护罩。

这一脚,反而踹出了一些门道来。

单纯用物理攻击的时候,防护盾的反应好像平平无奇,倒像是一脚踹到了棉花上。

而此时的靳蔚亭依然在闭目养神,根本没有察觉到她换了攻击方式。

好好好,不在乎是吧?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林向晚轻轻笑了笑,再次发动了攻击。

这一次,她不再执迷于注入灵力,而是利用法器本身的力量往护盾上砸。

司文云不愧是一手将他带大的“男保姆”,没几下就看出了门道。

“小晚,快想想办法呀!”

司文云的声音有点夹,听得林向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一抬手,顺势就接住了司文云丢下来的桃木剑。

司文云出任务时,一般带的都是这把剑,这把剑并非法器,只是他在寻常事务时用着更顺手罢了。

林向晚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法器收回,同时刺出了桃木剑。

剑尖迅速破开防护盾,察觉到不妙的靳蔚亭下意识侧身,木剑擦着他的左臂而去。

护盾消失的一瞬间,江淮川恢复了行动力,快要降到二层的云雾也渐渐散去。

“成了!”林向晚兴奋地跳了下脚,又朝靳蔚亭发起进攻。

靳蔚亭伸手防御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发现了不对劲。

他用的不是灵力,是妖气!

林向晚瞪大了双眼,直接被扑面而来的妖气掀翻出去。

她一蹬腿,迅速用脚刹住身体,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你是妖?”饶是江淮川,都压低不了音量。

“呵,是又如何?要用你那斩遍天下所有妖物的剑,将我斩杀吗?”靳蔚亭冷哼一声。

要是让其他人知道,特殊部门里藏着一只妖,那真是要成为黑历史中的黑历史了。

江淮川被靳蔚亭冷不丁地刺了一句,心下不悦,刚想进行攻击,就被靳蔚亭发红的眼睛给盯住了。

等江淮川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拿起法器做起了防御的姿势。

靳蔚亭对江淮川发出的攻击可不是小打小闹的,电光火石间便能瞧出江淮川的吃力,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