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喜欢自己,怎么会说自己是好人,郡主都不说旁人。
闫禾也不知道祁瑜自己脑补了什么,怎么突然情绪又变了。
明显高兴了不少。
但是只要他开心,其他的都不重要。
勾起嘴角轻轻笑了笑,这才转身在椅子上坐下,扫了眼多出来的几样小物件。
“那是什么?”
祁瑜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把东西全部拿到她跟前:“我听闻其他人平日里都喜欢这些,就给郡主带了几样。”
“这盒匣子我从香溢阁找来的,比寻常的螺钿要精细许多。还有这漆扇,据说祖上已经流传数十年......”
像是拿了什么大宝贝,每翻出来一样,都要仔仔细细给她介绍一遍。
难得有话这么多的时候。
闫禾手上拿着刚刚被塞过来的银镯子,上头的纹路被雕刻得意外好。
手艺精湛,质地也厚实,放在掌心处,沉甸甸的。
看起来就不是什么普通的首饰。
面前的人还在源源不断给她拿出东西来,方才看的时候,那小篮子里分明没有多少物料。
这会儿翻出来,倒是把面前的桌子都摆掉一半了。
闫禾眨了眨眼,脸上的笑意止也止不住,轻轻扯了下对方不断晃动的衣袖:“将军这几日忙吗?”
或许是没想到她突然这么问。
祁瑜顿住,垂眸在白玉般的指尖上扫了眼,手臂就这么悬空,不敢轻举妄动了。
生怕自己稍稍有点动作,这难得的亲近就会消失。
“不忙。”
“可是我怎么听说东篱的使臣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将军应当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嗯,陛下另有安排。”
“是吗?”
闫禾挑眉,自然是不信的,倒是没有傻乎乎的去挑明。
让祁瑜太忙了就不要再来,以自己的了解,他绝对是不会肯的。
甚至还会为了不让自己发现,偷偷来,那还不如光明正大的。
也能同自己多相处。
这么一想,她又晃了晃手中的袖子,朝身前的人靠近了些。
“将军若是不忙的话,可不可以常来陪安宁说说话?”
在那双深邃的凤眸望过来时,慢慢隐去眼底的笑意,抿了抿唇:“安宁整日呆在这院子里,哪儿也去不了......罢了,无事,安宁早便已经习惯了的。”
捏着袖口的手缓缓松开,准备收回来,却在中途被一只大手给紧紧握住了。
男人仿佛是怕她给会挣脱,抓得牢牢的,扣住她的手指,包裹在掌心里。
“好。”
“什么?”
“我每日都来陪郡主说说话。”
“真的吗?”
闫禾几乎是瞬间开心,弯着眉眼从椅子上起身:“我就知道将军最好了,肯定不忍心见我一人在这院子里烦闷的,无人同我说话,你都不知有多无趣。”
一天被嫌弃八百遍的秋芙:“......”
“......咳。”
祁瑜看着近在眼前的脸颊,目光流转,最后还是侧过头:“嗯,只要郡主开心......我就开心。”
“我开心,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若他这会儿转过头来,就会发现可爱单纯的小郡主此刻满眼的戏谑。
哪有半点方才可怜兮兮的样子。
大黎民风开放,虽然对女子并没有太多的束缚,但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是被旁人知晓了,却也不是什么小事情。
偏偏两人都各怀心思,闫禾没有问,祁瑜自然不可能主动提。
相处起来自然得不行。
最后还是闫禾实在太困,直接在躺椅上晃悠晃悠着。
就把自己给哄睡着了。
等祁瑜取了些炭火进来,就见小郡主整个脑袋都藏进了大麾里。
只露出光洁的额头。
近来气色倒是好了不少,脸颊白里透着粉,整个人看起来都明朗许多。
小心放下手炉。
祁瑜轻声在躺椅旁蹲下,伸手在额头和手背上碰了碰。
裸露在外面的也都是暖的,这才安下心。
静静看了半晌,低声喃喃:“郡主。”
像是在叫人,但是声音又轻得仿佛怕把人给吵醒了。
“郡主。”“闫闫。”
话音刚落,祁瑜神色稍滞,随后不自觉勾唇笑了笑。
微微倾身:“闫闫~闫闫~”
就这么自顾自叫了好一会儿,才弯腰把熟睡中的人给抱了起来。
小心翼翼放到床榻上。
低头看了眼睡得红扑扑的小脸,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遵从内心欲望的驱使,倾身在漂亮的眉眼处亲了一下。
“我们小郡主好乖,要做个美梦才好。”
“......”
屋内安静得过分,回应他的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他却觉得格外好。
旋身拿过掉落在躺椅上的银镯子,就这么放在胸口处捂着。
不知过了多久,才拿出来,轻轻执起纤细的手腕,套了上去。
烛火重重之下,金镯上雕刻的纹路晦涩又神秘。
闫禾第二天醒的时候,就感觉手腕处跟平日比起来沉甸甸的。
抬起来一看,果然镯子已经戴上了。
昨夜没有仔细看。
她这会儿一瞧,才发现上面刻的是符文,虽不明白其中意义。
但挺好看的。
总之祁瑜不会害她,她戴着就好。
秋芙给她梳发的时候,眼睛尖得不行:“郡主,这镯子?”
“好看吗?”
“好看,奴婢怎么没有见过。”
闫禾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嗯,我也没见过。”
“......”
郡主身体如今越来越好,也越来越爱同她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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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碰到祁瑜后,朝阳此后基本上天天都要往郡主府跑。
若是祁瑜当日早些来,她也便早些回去。
若是祁瑜一直不来,她也是要等到酉时才起身回宫去。
从小到大,可是没见过她这么殷勤的时候,整日整日的在闫禾跟前晃。
那眼巴巴的样子,要不是望帝给她下了命令,她恐怕准备在郡主府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