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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禾头一次体会到百口莫辩是什么感觉。

虽然不至于那么夸张。

知道口说无凭。

他们已经认定了事情就是这样,就很难再改变他们的想法。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今天刚加上的周之韵发了条消息。

那边回复得很快。

她急忙拿起手。

闫禾:[周医生,你刚刚有看到我摔倒吗?]

周医生:[有,吓坏了吧?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

“你们看,周医生看到了。”

闫禾直接把聊天界面递到他们眼前,示意他们看。

可惜得到的,是更加心疼和慈爱的眼神。

“好了宝宝,不想了不想了,今天好好休息吧。”

“对,就是踩空了。”

“……”

闫禾真的好想把神器掏出来给他们看看刚刚的回放。

知道说不通了。

她干脆不再开口。

看着闫妈妈梨花带雨的样子,还是慢慢点头应了。

心里却盘算着等巡演结束,暂时先回外面的房子里住吧。

实在是没有太多的精力应付。

“妈妈别哭了,明天我们再去找周医生看看。”

“好。”

闫禾刚刚那一吓,然后又解释一通无果,整个人都觉得很疲惫。

心里沉甸甸得不行。

倾身就想靠在闫妈妈的肩膀上,却感觉到她下意识的瑟缩了下。

动作很小,也很难被发现。

整个过程两秒钟都没有。

随后把肩膀挪了过来,正好就垫着她的脑袋。

“妈妈,别担心,会好的。”

闫禾眨了眨眼,撑着手,从沙发上起身。

......

看着两人进去后,周之韵收回视线,扭头看向旁边还在愣神的人。

目光下移。

眉毛轻轻一挑:“你抖什么?”

虽然晚上跟白天没法比,但是亮着灯,还是能够把人的看清楚的。

这家伙刚刚看着反应及时,稳稳当当的,但完全就是慌了神。

她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一面。

“没抖,刚刚使了力。”

周之珩蜷缩着双手插进口袋里,面对她的怀疑,表现得格外从容。

丝毫没有被人看穿的窘迫。

周爷爷从一开始就不知道他们姐弟两个在打什么哑谜。

但是这句话倒是听明白了。

拄着拐杖从两人中间穿过,冷笑:“整天锻炼身体,看着是人高马大的,接个人而已手就抖了。”

“就是。”

周之珩向来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说便任由他们说了。

转头再次看向亮着灯的窗口,眼底划过一抹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担心。

周之韵挑衅没有成功。

也不再探究了。

这是他自己的事情。

至于闫禾。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下意识说了句:“别担心,会好的。”

“嗯。”

两人跟在老爷子身后慢慢的散着步回去。

等都到家了回房了,周之韵才反应过来。

刚刚周之珩没否认。

他担心?

......

闫禾跟两人打了招呼,拖着力气就转身上楼。

在走廊上没忍住深深叹了口气。

进门刚躺下,手机就响了。

她没接。

然后微信语音转成了电话。

接了。

“喂。”

“怎么样?回家有放松点吗?”

“……”

闫禾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到了边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今天下午刚到的家。

却已经疲惫得像是回来好几天了。

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而已,好像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

一小个片段一小个片段堆积起来。

导致她头疼得厉害。

转过身侧躺着,又重新拿起手机,也不玩,就盯着通话界面看。

昏暗的屏幕倒映着她的脸。

又把手机给翻面盖住了。

“闫禾?”

对面等了会儿,没有听到声音,轻声询问:“怎么了?”

怎么了?

闫禾也想问怎么了?

怎么到了这个世界,连她的状态都变得不对劲了?

这个世界的身份,性格过于敏感。

所有的负面情绪会被无限性的放大,再放大。

连带着她好像真的融入到了,小世界中的人物中。

想着,她突然撑着力气起来。

再次努力回想着刚刚的情况,还是没有任何的改变。

就是不小心踩空了而已。

“Jessie。”

“嗯?”

“你觉得我病得很重吗?”

“我觉得你能问出这句话来,就说明有在慢慢好转了。”

答案模棱两可。

那就是很重。

闫禾垂眸,视线落在拖鞋上的小兔子:“那就再看看吧。”

虽然她觉得不至于严重到,让他们误以为要到自杀的地步。

她怎么可能会自杀?

两人又聊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睡觉前,闫禾按照周之韵的嘱咐,把药都给吞了。

躺在床上。

分明眼睛已经格外的疲惫,脑子也沉沉的。

却睡不着。

但可能是药物起了作用,朦胧间意识逐渐开始涣散。

只是没有安稳多久,噩梦开始。

无厘头的噩梦,一个接着一个,源源不断的侵袭着她的感官。

凌晨两点。

闫禾睁开眼睛,室内仅有的光线都是靠外面的路灯,就这么盯着缓了缓。

因为没有拉上窗帘。

甚至能够清晰的看见室内的轮廓。

梦境里的东西她已经不记得了,大概就是从小到大遇到的看见过的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不用回想是最好的。

重新闭上眼睛。

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掀开薄被,就这么光着脚踩在地上,来来回回的在房间里走了几圈。

最后还是拿着琴,打开了房门。

走廊外面漆黑一片,大家都陷入了沉睡当中。

大理石地板格外的凉,沁到脚心像是踩在冰块上。

她却像没有知觉一般。

等要出门的时候,在楼梯口处穿鞋,才发现自己是光着脚下楼的。

闫禾拿着琴,灯都没有来。借着月光朝地下一层走。

地下室的隔音效果好。

本来就有一个房间是给她学习和练琴用的。

她在这里拉琴不会吵到其他人。

不用刻意规定在什么时间段才可以。

静谧宽敞的地下空间。

一道悠扬婉转的音乐在紧闭的房门中流出,余音绕梁,细细不绝,像只飞舞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

只是不多久,蝴蝶的翅膀似被露水打湿,略显沉重。

摇摇晃晃,险些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