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守宁之前就已经托贵生把以前的旧屋改一下,把两间屋打通,做了许多小矮桌,这间大屋就用来上课,再把休息的屋修缮了一下给夫子住。
如今店里有人帮忙,姜守宁不在一会儿也行,于是就先领着耿弘文回去看看。
他们也商量好了,这肯定是要住在这儿的,不然来回哪来的及。
姜守宁领着人把院子四处转了转,“夫子,屋子有些简陋,多见谅。”
耿弘文家里也没有多富裕,贫苦的日子自然也是有过,并不觉得有什么,“这已经很好了。”
“食物隔段时间送一次,要麻烦夫子自己煮食了。”姜守宁并不知道耿弘文会不会煮食,说这一句也是想看他如何回应,若是不会,她就令想办法。
“好的。”耿弘文自然会,家中父母忙碌的时候,他在家也会帮忙把饭煮上。
姜守宁听到回答也就放下心来,看来是会的。
“束修每月三两,我会在每月的月尾结给夫子。”
夫子肯定是要给束修的,姜守宁也不知道给多少,于是打听了一下云阳县里的私塾里的束修,大概在三四两银子一月。
“多谢。”耿弘文感激的道谢,三两银子对于他来说依然是很多了,据他所知,县学里的夫子一月也不过五两银。
“夫子先行安顿吧,我还要去食肆里看看。”姜守宁还是要回去一趟,那边暂时她不能离开许久。
“麻烦姜小姐准备些笔墨纸砚,我好抄写些千字文,为开课做准备。”书本太贵了,没有必要,他自己有千字文,抄写给学生用就可以了。
“好的。”姜守宁欣然应答。
姜守宁回到云阳县,先找了书肆买笔墨纸砚。
姜守宁一进去就找了伙计,要最便宜的纸,孩子们启蒙,没必要用多贵的。
但是也是贵的咂舌,怪不得耿弘文因为父母太过辛劳,不想读书了呢。
一寻纸大概一米五宽两米五长,就要一百文。
砚台耿弘文有,姜守宁就拿了墨锭,因为是给耿弘文用,姜守宁选了个还行的,长方条,四两差不多,是两百五十文。
还有毛笔,姜守宁仔细挑了挑,选了一支稍微不错的羊毫笔,整整五百文,也当是她送给耿弘文的礼物了。
姜守宁拿了五寻纸,两块墨锭,一支毛笔,一两半银,已经快抵得上食肆里半日的盈利了。
看到旁边的书,姜守宁随手指了一本,问道:“这本书多少钱?”
“二两半银。”书肆伙计答道,又见姜守宁一副咂舌的模样,以为是嫌贵,又说:“可以买手抄本的,一两银足够。”
姜守宁摆手,真的好贵,耿弘文真是个好人,还给她省了好多钱。
书肆伙计把姜守宁要的东西拿去打包,姜守宁则在柜台前打算付钱。
书肆外面,一个朴素的摊子上,坐着两个穿着黑衣的男人,其中一位看着很是稚嫩,带着抹额,未曾束冠,另一位瞧着也是少年的模样,头发高高竖起成马尾。
“公子,刚刚有位小姐进去了,怎么办。”崔涯对着身旁的人低声说道,刀剑无眼,万一伤到人家姑娘。
“走,进去。”陆绥起身往书肆过去,那位小姐之前还是见过的呢。
崔涯放下银块结账,不懂公子是什么意思,紧跟其后。
姜守宁将银子放下,提起包裹,忽然心中警铃大响,心脏忍不住砰砰跳动,五感也放大了,身后的脚步声,还有店家愈发紧绷的神情,都告诉她有危险。
而她必须装作不知道,将包裹紧紧抱住,控制住想要颤抖的手,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身离开。
一回头就对上那双似曾相识的丹凤眼,姜守宁手一抖。
完蛋完蛋,这不是之前救她那小帅哥嘛,上次是追杀匪徒,给她碰上匪徒了,这次又是要杀谁啊,怎么又给她碰上了。
姜守宁目不斜视的往门口走,拜托不要看到她!
一步,两步……
姜守宁觉得这段路实在是太长太长了,看的到门口,却走不到。
“叮!”陆绥拔出腰间的剑,嘴角扬起残忍的笑,猛然往前冲去。
啊啊啊啊啊啊!
姜守宁在内心嘶吼,闭着眼拔腿就跑,都动刀了,还装什么淡定。
强劲的剑气撕裂了风,从姜守宁耳边呼啸而去。
姜守宁落入一个带着清冽香气的怀抱,耳边是刀剑碰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