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烤一烤。”
“我也来。”
话音未落,刹那之间,每个人手中都亮出了各自随身携带的兵刃——或是锋利无比的匕首,又或是寒光闪闪的长刀。
云慕辞见状,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迅速低下了头。他抬起一只手捂住嘴巴,肩膀轻轻抽动,极力忍住不笑出声,烤刀这个借口可真有意思。
白发男子看到他们的举动,也露出一抹浅笑。
少女凑过来,好奇问道:“伯伯们你们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把刀抽出来?”
“啊……这叫把刀烧一烧,山上猎物随我挑。”
“原来如此,伯伯们懂得真多。”
“谢谢夸奖。”
少女突然捂住肚子发出咕噜的叫声,“哎呀,有点饿了,伯伯哥哥们可以吃吗?”
猎户攥紧手里的匕首,面上神色平静,“天冷严寒,没带吃的,等雨停你走个十多分钟就能进城了。”
少女看着他们,笑得越发灿烂,目光直勾勾看着白发男子,“可是天天现在就想吃东西,天天饿了现在就要吃肉,哥哥可以吗?”
白发男子并未看她,亦未答话,只是低头默默用木棍拨弄了一下火。
“看来这位白发哥哥不喜欢天天,呜呜呜,哥哥们他不理我,也不答应给我吃的。”
这时挺直身体坐在一旁烤火的三个男子,齐刷刷站起来,脑袋径直转到身后,没有眼白的黑色眼珠死死盯着白发男子。
其中一个猎户发出尖锐的爆鸣声,“我!的!妈!呀!他……他们的脑袋转了一圈,他们根本不是人!”
少女手指放在胸前戳了戳,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们怎么能这样说天天的宝贝哥哥们,他们只是太爱天天心甘情愿献祭自己的生命给天天当贴心暖床侍卫而已。”
“兄弟们,都小心一些,这四个人诡异得很,千万不要被她的话迷惑了。”猎户十人作出防御姿势,手里紧紧握着自己的防身武器。
少女发出咯咯咯的笑声,继续用天真无邪的声音说道:“把破庙入口封死,别妨碍天天吃肉。”
随着少女的话落音,四周仿佛涌起一股无形的力量朝着破庙入口涌去,瞬间将入口封住。
猎户们神色慌张,不知道该怎么办,而白发男子只是抬起头来,眼神冰冷地看向少女,“青天白日你就想吃人吗?”
少女用红色指甲轻抚自己的嘴唇,“其实只吃你也行,不如你主动些,没准我心情一好还能放几个人回去。”
白发男子站起身,定定看着少女,“山魅会把到嘴的食物放掉真是闻所未闻。就算我送了命,他们也跑不掉,只不过是早死晚死的问题。”
“呵呵呵,真是难得居然有人能认识我,大部分人被我吃掉都不知道我是谁。”
“我也是第一次见你这样的山魅,好自为之吧。”白发男子微微颔首重新坐下,淡定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饼,用一根棍子穿过架在火上烤。
“你这是烤给天天吃你的时候一起用的吗?”
“不是你。”
“这里还能有谁在呢?难道是你临死之前的臆想吗?哈哈哈。”只见那山魅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声,原本那张天真无邪的孩童面容变得异常狰狞恐怖。
突然,一只惨白如纸的手毫无征兆地从少女的眉心间猛地破出,抓住人皮用力一撕。
伴随着“嘶啦”一声巨响,人皮被从中硬生生地扯开,长着人头、蜘蛛身体以及八只锋利爪子的山魅从里面爬了出来。紧接着她的身形慢慢变大,足足有两米高。
“哥哥们该开饭了。”
三个人男子身体扭曲着,四肢着地,露出满口的锋利的牙齿,猛地朝猎户飞扑过去。
“啊啊啊啊啊。”
“别咬我救命啊,我好几天没洗澡了。”
被盯上的猎户闭上眼睛,拿着匕首咔咔咔就是乱划,一阵鬼哭狼嚎后他才睁开眼,发现面前忽然出现在一个戴着笑脸面具穿着黑衣的男子。
云慕辞一把拿过他手里的匕首,“这位大叔你的匕首舞得很好,下次别舞了,我站你前面都担心被你一匕首捅伤。”
“啊啊啊啊,又冒出来一个鬼,大哥救我。”
“就你这胆子还敢去山上抓野兽,啧。”
“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鬼?”
云慕辞指了指房梁。
“噢,从天上来的鬼。”
云慕辞拿着匕首,用握柄捅了两下猎户,“你听听这合理吗?我从房梁上跳下来的,我一开始就在这庙里。”
猎户抱拳连连道谢,“抱歉,抱歉,多谢大侠救我一命。”
云慕辞把匕首递给他,“你们乖乖和他坐一起烤火,别来碍事。”
眨眼间,那十个人抱着自己武器和白发男子紧紧挤在一起。
云慕辞扶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坐一起!就像刚才那样坐在一起,挤成这样,你们十一个人都挤成五个人了,他在中间都被你们挤成肉饼了!”
猎户们蹭一下站起来,动作整齐让旁边走一步,重新坐下。
云慕辞摇着头哭笑不得,我都没戴彼岸花面具,他们怎么被吓成这样。
山魅看到云慕辞这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行为,愤怒地嘶吼起来,八只爪子在空中挥舞,“小子,你是来第一个送死的吗?”
云慕辞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容,“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何必自断后路来找死?小爷好好的躺在房梁上睡觉,你们非的吵醒小爷,小爷起床气很重的。”
“不自量力,哥哥们一口一口把戴面具的这个人吃了。”
三名男子眼眸中红光一闪而过,他们原本正常的指甲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逐渐变得修长而尖锐锋利。
三个人从三个不同方向朝云慕辞袭来。
云慕辞淡定的站在原地没动,三个人靠近的瞬间被气波震开,纷纷倒在地上呕血。
“还来吗?”
“可恶,竟然敢伤我哥哥们的性命,拿命来。”
山魅朝云慕辞吐出一团黑色的粘液。
云慕辞身形一闪,粘液落在地上,瞬间腐蚀出一个大洞。
“玩毒啊?行,正好让小爷看看是你这山魅厉害,还是秘境的毒兽更厉害。”云慕辞晃了晃装着珠子的瓶子。
只见那山魅身形矫健地攀爬至破旧庙宇的房梁之上,它那双闪烁着诡异光芒的眼睛紧紧盯着下方的众人。紧接着,山魅张开嘴巴,一股黏糊糊、散发着恶臭的黑色粘液朝着下方的人群喷射而出。
与此同时,之前已经受伤的那三个人此刻也爬上了柱子。三人张开嘴巴,从中伸出三根又黑又长的舌头,向猎户等人席卷而去。
云慕辞将另一边正在燃烧的三根木棍踢向三条飞出长舌,又用风卷将粘液卷入朝三个男子方向飞出。
“不!!!!”山魅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精挑细选做出来三个男人化作了一摊黑水。
云慕辞摸着下颚,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我对你自带的毒现在非常感兴趣,所以还是……换个方式让你死。”
云慕辞收回瓶子,摸出一条赤色的绳索,朝山魅甩出去。
山魅从房梁上跳下,躲开绳索,身体向前倾,瞄准云慕辞的脑袋,挥动着两只锋利的前爪袭来。
云慕辞身体往后一仰,倒退着快速移动,身体一转,滑到山魅肚子正下方,猛地甩出绳索将她整个兽缠上,而后用力一拉,“砰”的一声巨响传来,山魅重重地摔倒在地,扬起一片尘土。
山魅用自己锋利的八只爪子疯狂地切割起束缚住自身的绳索来。然而绳索不仅没断,反而她的爪子被绳索自带的火焰灼烧,冒出阵阵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