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哥我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拂羽南澈侧过头,看着拂羽乘风有些苦涩的笑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会见到的,四哥哥保证。”
“我相信四哥哥。”
“去看看你五姐吧,四哥哥有点事情要办。”
“好的,我这就去。”
拂羽南澈愣愣看着自家弟弟离开的背影,直到被一个白色的虚影挡住视线。
“小子,想要本座看病可以,本座只有一个要求,十分钟之内,除了你们家少主其余人跪在地上,听懂了吗?”
“可……”
“就这一个条件,你若是做不到这个前置要求,这单子的费用三倍退你,你自行考虑。”
虚影说完话就消失了,拂羽南澈攥紧拳头,双目微红的看着西北方向,颓然松开手,低下脑袋,轻声唤道:“来人,吹羽笛把所有人召集到前院来,不愿意来的,打半死拖来。”
十分钟后,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停在拂羽家大门口。一白一黑两道身影从马车上走下来。
拂羽南澈早已经站在门口,恭敬的对着两人抱拳行礼。“谢凌霄公子愿意出手,在下拂羽南澈,家族排行老四。”
云慕辞:“嗯,本座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拂羽南澈目光从那道黑色身影上收回:“自然是记得,二位请进。”
随着大门打开,只见拂羽家一群人正整齐地排列在道路两旁,男女老少均全都双膝跪地,身体微微前倾,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死死压制住一般,无法动弹分毫,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愤恨不满以及侮辱的神情。
云慕辞走到拂羽景明面前,抬脚踩在他的手上,用力磨蹭着,揶揄道:“干嘛哭丧着一张脸,能不能笑一笑,笑不出来?那就去死好了。”
拂羽景明压下心中的愤怒,对着云慕辞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真是听话的好狗。”
云慕辞边说着边倒退着走到京墨身边,轻声道:“墨墨你走前面,给本座引路。”
这时一滴滚烫的泪珠从京墨眼角划过,顺着面具的缝隙,滴在了地上。
拂羽南澈一把掀开衣袍,毫不犹豫的跪在京墨面前,大喊三声:“谢公子愿意出手。”
此时拂羽长乐站在角落里,双手掩面,肩膀微微颤抖着,无声哭泣着,泪水顺着指缝滑落。
“墨墨”云慕辞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走吗?”
京墨微微颔首,毫不犹豫的沿着中间那条道路径直走下去。
云慕辞负手而立,眼神冷冽,一道猩红的光线如蛇般缠绕在众人脖颈之上。每当京墨从他们身边走过,他们便会重重地叩首三次,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中回荡。待他们抬起头时,鲜血已顺着脸颊流淌而下,在地上汇聚成一滩猩红。
云慕辞身形一动,直接来到京墨面前。
“拂羽南澈带路。”
拂羽南澈立马站起来,快步上前,京墨站在左前方,微微弯腰作出请的手势。
京墨却停下脚步,故意落后了云慕辞一步。“公子,今日属下只是给您打下手的,不能抢了您的风头。”
“啧”云慕辞指尖转着扇子,打趣道:“干脆咱俩换个面具吧,我给你打下手。”
京墨:“不敢,不敢,一日是您的小弟终身都是,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拂羽南澈听到这句话身形一顿,脚步一乱,差点摔了一跤。
云慕辞:“拂羽家四公子,前面带路小心,本座一次给两个人医治要加价的。”
拂羽南澈:“谢凌霄公子关心,马上就到了。”
三人来到一间古香古色的院落面前,地上铺满了金色的落叶,树下的石桌上还摆着一副没有下完的棋。
“这就是我爷爷的住处,烦请两位自行进去,我在这里等你们。”拂羽南澈说完,手里握着一把长枪,表情严肃的站在大门前。“在您看完病之前,不会有任何一个人闯进去。”
云慕辞和京墨对视一眼,抬步向里屋走去。
京墨缓缓推开房门,两人一眼便望见床榻上躺着一位形容枯槁、双眼深陷、身躯已然发黑的老者。
云慕辞快步上前来到床榻前查看老者情况。
京墨熟练的拿出盆,倒上水摆在桌上,十分镇定的阐述:“公子您来之前,我看到他时候,他的肤色还是和寻常人一样,偶尔能清醒一会,不过说几句话就沉睡过去,现在他的身体却变成黑色了,是不是情况不好了?”
云慕辞重新给老者盖上被子,“没你想得那么严重,目前只有上半身变黑,下半身还没开始黑化。”
京墨:“能治吗?”
云慕辞:“可以,就是只有一半的几率能救活他。”
京墨:“他是被人下毒了?”
云慕辞:“额……是也不是,他的脉象很乱,观他面相,我发现他的自身的福气和生机被人一点一点掠夺了,现在只剩下一点点,今晚子时就是他的死期。”
京墨:“需要怎么做?”
云慕辞把一枚铜钱抛上半空又伸手盖住,“京墨你要不要赌这一把?赌赢了,这老头原本的福气和生机不仅能悉数回来,而且还能把幕后之人的福气和生机吸走,延续个几十年的命不成问题。”
京墨:“输了呢?”
云慕辞:“草菅人命的骂名我来背,不过暗谷从此就没有京墨这个人,白虎郡也没有京墨倌,拂羽澜之将回到拂羽家重新掌权,继任家主位。”
京墨:“赌,不因为别的,只因为是你,所以我相信我可以赌赢。”
“那就让我们子时见分晓。”云慕辞手掌微微抬起,看清楚铜钱的上的字后,直接将它揣进怀里。
“是凶还是吉?”
“当然是……不能告诉你,告诉你就不灵了。”云慕辞手指划过盆里的清水,一滴猩红的血珠落入水里,一朵金色的莲花在盆里悄然绽放。
京墨看着盆里的莲花,语气有些严肃道:“希望您不要忘了,救人最重要的前提是不危及您的性命。”
“没忘记,放心,本座不会做一换一的事情。”云慕辞在桌上摆出一排颜色各异的瓶子,一瓶一瓶的倒入盆里,“哎,要是陆老头在赢得几率能更高,但是来不及去逮老头了。”
云慕辞耳朵动了动,又拿出一枚枚银针扔进盆里,认真嘱咐道:“墨墨外面就交给你了,用不了多久拂羽南澈压在他们身上的力量就要消散了,他们会立马召集人反扑,你得护着他一点,还有拂羽长乐和那个衣服被我弄坏的光屁屁小孩。”
“公子放心,拂羽家以武为尊,长乐和乘风虽然年纪小但他们武功也是数一数二的好。”
“就怕来得不是人。”云慕辞把令牌和腰间挂的宝石吊坠一起扔给京墨“若是撑不住,先用令牌再用宝石。”
“那您呢?”
“放心吧,你们不在,本座才可以跟他们就在这里肆无忌惮的玩一玩。现在你可以去外面看门了,没有本座允许谁不许进来。”
京墨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
留在屋内的云慕辞,则缓缓地伸出右手,轻轻地将手掌放置在了那朵金莲的上方。
盆内的莲花颜色从金色变成白色又变成红色,蓝色,最后变成了幽暗的黑色。
云慕辞面无表情的用匕首在掌心划下一道伤痕,直接用血淋淋的手将黑莲从水里捞起,而后指尖飞出一团红光,将老者缓缓托起,继而覆盖其周身。
云慕辞把吸食了鲜血的黑色莲花放在老者胸口处,慢慢的黑莲被红光一点点融合,最后被红光彻底吸收,紧接着,红光迅速收缩聚拢,最终全部没入到了老者的身体之内,再也不见丝毫踪迹。
云慕辞打量手上的伤口,感慨道:“小爷养血可太不容易了,刚养了一些,这一下又得没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