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始皇帝召见张良。
始皇帝与之交谈，张良闭口不言。
始皇帝：……
如果不是风烟说你有大才，就你这态度。
算了，给风烟面子。
始皇帝不再闲谈，直接问策。
张良……
张良还是闭口不言。
始皇帝脸黑了。
作为帝王，他并非没有脾气。
他之所以礼待张良，是因为张良是风烟举荐的人。
眼见始皇帝要发怒，张良终于开口了。
“良，乃韩之旧臣，全族皆深受其恩……”
“望……”
张良张了张口，半晌，才吐出那自己不愿喊出口的称呼。
“望……陛下，予良些时日。”
“良需与故国……”
剩下的话，张良再也说不出口。
若是在没见到风烟前，他面见始皇帝时，绝对会想办法刺杀。
可风烟昨日的行为，彻底让张良打消了刺杀的念头。
他把风烟当成了隐瞒身份，下凡助秦的神。
有‘神’助秦，他能刺杀成功吗？
就算刺杀成功了，有‘神’在秦，秦也亡不了。
神，不是凡人能抗衡的。
他彻底放弃了推翻大秦的愿念。
可要他接受大秦，为大秦效力……
一边是故国之仇，一边他又不想泯灭于历史之中……
张良如今，还无法做出选择。
所以与始皇帝谈话时，他沉默，始皇帝问策时，他也沉默。
但他又很清楚，他不能彻底惹怒始皇帝。
所以他还是开口了。
他以故国为由，拖延时间。
当然，这理由，也并不是借口。
始皇帝面色好转。
他叹息一声，“韩亡，乃朕之过，但为天下计，朕无悔。”
张良：！！！
他心中大震。
秦……始皇帝，竟为韩亡而道歉。
一位旷古绝今的帝王，竟能为旧时敌国而道歉。
张良想起曾经的韩王……
韩王，能做到吗？
张良在心中摇头。
不能。
他做不到。
难怪，难怪得天下的是始皇帝。
韩，输得不冤。
始皇帝看着神色恍惚的张良，道：“往事难追，应专前路，子房莫要为此焦心，当保重身体才是。”
张良回神，对着始皇帝一礼，“劳陛下挂心。”
此刻，张良自己都没发现，他对始皇帝，没有一开始那么排斥了。
张良离宫前，始皇帝赏赐了些药材，和一些韩地特产。
回到暂住之处，张良静坐在屋内，眼神落在始皇帝赏赐给他的韩地特产上。
半晌，他叹气，“若是……”
秦政乃韩国君王，该有多好。
……
咸阳宫。
张良走后，始皇帝招来昨日看守张良的官吏。
“可知昨日烟与子房所言为何？”
官吏：“臣未得陛下令，不敢擅探，只女士离府后，有声传出……”
“……后臣等入内，屋中散乱，案席皆动，却无打砸之迹。”
为何是秦？
臣无能？
韩，不归矣？
始皇帝挥手让官吏退下。
他端坐着，手指扣打着案面，半响，他轻笑一声。
这张良……
原是有反心啊。
如今反意消退……
但，终究是故国……
难怪，难怪他今日如此作态。
倒是……
费了烟一番苦心。
但愿这张良，真如烟所说，其才可谋国。
别白让烟为他费心谋划。
始皇帝不再多想，拿过一旁的奏章，开始继续工作。
————
实在想不到怎样让一个坚定的反秦人士，放弃原本的志向，为敌方效力。
最后干脆装神弄鬼算了，反正以后风烟也是要修仙的，没毛病！
谢谢‘城南花落知墨客’、‘爱吃酒杨梅的叶灵笑’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