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
林嫣儿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精彩绚丽的画面,不由得暗暗咬牙。
如若父母还在世……她何至于沦落成现在?
都是肚子里的孽种!
为了夺取这郭家的权势,她煞费了苦心!
还害了第一个孩子。
林嫣儿掩面哭泣,转念一想,还有补品要吃,招招手丫鬟去安排。
郭良贤也正巧路过烟铃苑,看见丫鬟熟悉,正是林嫣儿身边伺候的。
他心里一动,还是去看望了林嫣儿。
“将军……”
林嫣儿泪眼模糊,上前一把抱住了郭良贤。
经过这些月的禁足,林嫣儿愈发稳重了,郭良贤看在眼里,很是心疼!
他轻微抱住林嫣儿,安慰道,
“没事,年后你就能出来了,我跟母亲说,放你走走,利于生子。”
林嫣儿抬起头,“这是真的吗?”
郭良贤道,“是真的,元宵后,雪玥要回庐城,府里基本是我说了算,母亲也帮忙操劳,还有遥雨阁的妞儿……”
林嫣儿不悦道,“为何没有妾的份?”
郭良贤,
“你这不是禁足吗?当初还敢那么胡来吗?别跟夫人斗了,她管家挺辛苦的,”
“忍一忍吧,等她一走,我就把你放出来。”
林嫣儿咬着唇。
纵使心里置气,也要忍住了!
“嗯!妾相信将军,会乖巧的。”林嫣儿依偎在郭良贤怀里,闭上眼微息。
天恍惚一亮。
年早上,袁雪玥携着三位哥儿,去忠思堂给年氏请安。
看着喊祖母的声音,年氏微微一笑,并无太多情绪。
到底不是亲孙子,哎!
“去吧,跟周围的邻友耍耍,小心一点。”
寒暄完,年氏挥挥手让他们出府去玩。
袁雪玥俯首行礼,带着他们再出去了。
郭良贤却还坐着,似乎有话要说。
“有事?”年氏察觉到。
郭良贤道,
“母亲,嫣儿……能解禁足吗?她都大肚子了,一直在屋里郁闷得慌。”
年氏眉头一皱,就知道没好事。
“等雪玥一走,就把她放出来吧,且叫她安分一点,好好生孙子!”年氏道。
“好!”
……
邻友,亲朋这些,袁雪玥都让人接连招待了一遍。
除了庐城父老乡亲,没来之外。
多番打理好府里,匆忙十来天过去,临近启程的日子,袁雪玥愈发思绪惆怅了。
翠萍很欢喜,早早收拾好东西,等时候一到,马上出发!
前院李管事也收到了消息,特意准备好几匹马,车夫和四个奴才陪同。
其中两个是侍卫打扮的,有些身手,跟过郭良贤打仗。
元宵似团圆,又不团圆。
府里,年氏破天荒让几个妾室一同入座,但不能入主座,在旁座用膳即可。
主座上,只有正妻夫人,郭良贤,年氏,郭良莲这些,以及哥儿才能入座。
菊妞儿,林嫣儿她们都在旁座。
但也能和主人家一块用膳了,桌上的美食都是一样的。
林嫣儿难得与大家齐聚一次,十分拘谨不惹事。
好在这些月,府里新来的妾室都不知道她曾经嚯嚯过的狠事!
只以为她是一个犯大错的,不再受宠的妾室,将军不过偶尔去看望她而已。
哪怕追问府里的奴才,都说的很含糊。
几乎都被年氏那边派人训斥下去,谁敢乱嚼舌根子,割舌头!
包括郭良莲回来,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贸然传出去。
以及当初袁雪玥在官爷一走,说出和离的话,都密不透风!
可见府里后院的消息,一点也传不出去。
翌日清晨。
袁雪玥面色淡然,行囊收拾好,盘缠也备好,准备出发了。
没有郭良贤的陪同,只带了两个奴才和两个侍卫,和一个负责行马的车夫。
包括袁雪玥,翠萍在内,有七人。
一辆马车,轮流换马,足够的盘缠,行囊,有侍卫和奴才,可以安全抵达庐城了。
加上路线,也稍微熟悉。
年氏都陪同出府,府里的人都跟着出来看了。
郭良贤站在一旁,垂着头不语。
仿佛,离开的不是什么紧要的人。
年氏伸手抚了抚袁雪玥的手道,
“早去早回,府里的夫人不能没有。”
袁雪玥颔首,“是,儿媳会早点回。”
她即将脱手扭头,又被年氏拉回去,“切记小心,如遇匪徒,不可逞强,保身要紧。”
“可拿出将府令牌,他们不敢胡来的。”
袁雪玥道,“儿媳谨记。”
那是自然,将府的夫人,谁敢乱动?
除非不要命的。
袁雪玥再点点头,欲要转身,发现后面的三位哥儿。
她以此一笑置之。
本来他们说要陪伴的,但路途遥远,说实话不行,他们还要备好功课,以备春闱时期,学院里的例考,之后还有院试,乡试……
他们的事情更多,所以不能耽误。
袁雪玥转过身去,准备进入马车,年氏在这时道,
“良贤,你怎么躲在后面,不来说两句吗?”
话语一出,袁雪玥只好停住了步伐。
郭良贤犹豫着上前道,
“你过来,我单独跟你说两句。”
袁雪玥,“……”
不得已,他们来到距离府门百米远的地方站立。
冷风拂过,吹动袁雪玥面上一缕发丝。
郭良贤咬咬牙,道,“此去,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袁雪玥顿惊,微微蹙眉,“你想说什么?”
知道又如何?
她都要启程了。
郭良贤道,“我早知你心不在郭家,可你这半年让我知道,你并不是不想。”
“而是对我失望对吗?”
袁雪玥脸色冷漠,并不想多说什么。
郭良贤,“其实,我们可以从头再来,你既是我发妻,我不会亏待你的。”
“如今战事已定,短年内不会出战,我也可以在府里陪你一起打理琐事。”
袁雪玥保持着沉默,“……”
现在他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他这半年,都做了什么,没做什么,她不清楚吗?
袁雪玥看了看雾雪,语气冷道,
“将军,时候不早了,我该启程了。”
她抬起纤纤素手,接住了一瓣微小的雪花,入手即化。
“……万事,需谨记,你是我郭良贤的媳妇!”郭良贤道。
她仍不语,微微福身,抬脚走去。
车夫鞭子一扬,即刻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