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二小爷找您。”
奴才又来禀告了。
郭良贤吼道,“知道了知道了!你还要叫几遍?不是让你找夫人先过去吗?”
奴才肩膀哆嗦一下道,“夫人已经过去了,奈何二小爷非要找您。”
郭良贤,“……”
忠思堂这边,纵使年氏再不想过来,奴才也是多次禀告。
崔妈妈道,“老夫人,这下可怎么办呀?”
年氏慢悠悠地洗漱,那粉黛从梨园取旧的来,依然无法在她年老色衰的脸上粉饰。
她本想趁着这会功夫,给自己脸上弄苍老憔悴一点。
崔妈妈道,“老夫人,您已经够惨白了,再涂……”都不吉利了。
年氏道,“只有这样,侄儿应该不会想闹什么了。”
“走吧。”
再躲着也不是办法。
前院正厅里。
袁雪玥先过来,身边的翠萍上来跟着奉茶。
二郎瞧见,与二媳一同恭敬行礼道,
“堂嫂安好。”
袁雪玥看见来人,心里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但不急着裁夺。
一切都郭良贤,年氏过来再说!
“客气了,入座吧。”袁雪玥微微一笑,示意他们继续坐下。
二郎道,
“不知堂嫂可听闻都城里,关于堂姐还活着的事情?”
二媳道,“可别糊弄我们啊!我们可是一路打听过来的,这像什么话!吉哥儿在哪里?”
袁雪玥浅笑,挥挥手让翠萍去找来吉哥儿。
吉哥儿一出现,立即奔向二媳道,“阿娘!”
“阿爹!”
吉哥儿满脸欢喜,还以为翠萍姐找自己什么事情,原来是父母来了。
“请母亲安。”
吉哥儿反应过来,也给袁雪玥行礼了。
袁雪玥道,“不碍事,先紧着你阿爹阿娘,他们舟车劳顿过来,辛苦一场就为了你。”
吉哥儿顿惊,疑惑道,“阿爹阿娘,你们来是做什么?”
不会是,想带走自己吧?
可别学大姑母那么荒唐啊!
他的前途,不能葬送了!
如今兴哥儿要给大姑母夺去,这府里可就只有他一个大少爷了!
吉哥儿心里想想就开心,简直天赐的好事!
以后父亲的都是自己的!
阿爹阿娘也都在!
二媳愣住,一时间听不懂儿子什么意思,道,“阿娘是来看你啊,想你了。”
二郎眯了眯眼神,打量了吉哥儿满身。
“好小子!长高长大了,看来这半年吃的不错!”
吉哥儿笑道,“嘿嘿,还是母亲养得好,没有亏待儿子。”
不等二媳他们询问,吉哥儿就自己夸赞袁雪玥的好了。
袁雪玥笑了笑,“吉哥儿乖巧,什么都好。”
除了学业,整个人都是活蹦乱跳的,当然好了。
二媳拉来吉哥儿道,
“跟阿娘说说,有没有用功读书?”
吉哥儿顿惊,眼神飘移,不敢回答,语气支支吾吾的,“呃,这个,那个……儿子……”
眼看堂弟媳要训斥了,袁雪玥圆场道,
“吉哥儿一向很好,先生也没怎么训导他。”
是没怎么训导,而是经常训导!
二媳喜出望外,抱着吉哥儿道,“哥儿好样的!一定要用功读书写字!”
二郎也笑了笑。
与吉哥儿寒暄完,二郎继续追问,
“大堂哥和大堂婶怎么还没来?是不敢见我们吗?”
袁雪玥看了看外面道,“应该快了,别急。”
二媳道,“其实堂嫂,我们也听你的,只要你说兴哥儿怎么处理,还有我们父亲说的那些,能满足吗?”
“毕竟吉哥儿在你们这边的,我们庐城过的拮据,亲戚亲人一场,借点银子不过分吧?”
袁雪玥心里冷笑一声。
若是前世的自己,听到他们这么荒谬的要求和话语,指不定气得半死!
奈何现在,袁雪玥不紧不慢,也不着急了。
一切都看淡了。
袁雪玥只觉得好笑,这银子凭本事借出去的,庐城那么远,哪里还有机会还回来?
那不就是,跟投入大海没什么区别吗?
但袁雪玥平静道,
“好说好说,堂嫂不是不能做主,而是要尊重你们堂哥和大堂婶的意见,毕竟这府里他们也说了算。”
二郎道,“堂嫂不是府里的当家主母吗?这点小事都不能做主?”
“听说王府近来也给你们一些赠礼,你们半年庄子收成想必有上千两吧?在弦王的恩惠下。”
二郎真敢狮子大开口,也不怕闪了舌头!
袁雪玥只是笑了笑,“实际没有那么多,我们郭家与王府都是礼尚往来,这两天也会往王府赠与东西的。”
“银子方面好说,至于兴哥儿,我真做不了主,也不知道婆母那边怎么处置的,还希望你们口下留德,别给我婆母难堪。”
袁雪玥面上是笑着,和善。
让他们误以为真的很好糊弄!
二郎道,“哎呀!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是我们能留德就留德的,明明是大堂婶先捅出这么大的娄子,简直丢了郭家的脸面!”
“按道理说,按照庐城那边的老家规矩,大堂姐这样的情况,是要浸猪笼的!难辞其咎!”
“什么浸猪笼?”话出,正厅外年氏拄着拐棍进来,崔妈妈搀扶着。
年氏冷眼瞥去二郎和二媳。
这两个老二家的,真不省心!
完全随了老二家那尖酸刻薄的性子,不刮一笔不罢休!
二郎二媳起身行礼道,“大堂婶安康,您可算来了。”
年氏直接上座,冷道,
“我不来,你们是不是要亲自想怎么处置良莲了?”
“再怎么说,你们都是彼此光着屁\/股长大的玩伴,兄弟姐妹之间,至于这么赶尽杀绝吗?”
“你们不怕来年在列祖列宗面前跪拜,很晦气吗?”
年氏一番话,堵得二郎二媳哑口无言。
到底是长辈在场,再如何,年氏也是看着他们长大的,还想跟自己斗?
二郎犹豫道,“大堂婶,你不能这么偏袒自己女儿啊,她可是犯了七出!”
年氏猛然一锤桌子,吼道,
“什么七出?你有什么资格论七出?兴哥儿算什么!”
二媳见自己丈夫被吼得垂下头,跟着道,
“大堂婶!兴哥儿不是堂嫂的吗?难不成还是堂姐的?堂婶您是不是糊涂了?”
话都逼到这个份上了。
年氏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