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弦王殿下啊!
谁不想攀上高枝?
郭良贤这半年来,见王爷的次数屈指可数,都怀疑战场上那个号令百军的王爷哪里去了?
袁雪玥道,“自然方便,敢问大人,王爷有说何日吗?”
小昭手托着下巴道,
“不知,择日会在年前见你们吧,应该这两天会有消息了。”
郭良贤立即道,“那王爷是在都城王府里吗?为何我前两天去询问你们门口侍卫,告知你们不在府上?”
小昭,“……”
这种话,他怎么会亲口承认,并不想让你多番打扰么?
郭良贤满脸疑惑,小昭却忽然从座上起来。
还没回答他的话啊!
小昭朝他们微微揖礼道,
“不必送,王府奴才会来告知你们消息的。”
看着小昭出门,李管事领着出府,郭良贤急忙跟上去!
“小昭兄!您说清楚一点啊!”
郭良贤跟了出去。
袁雪玥独坐着,莫名泛起心事。
王爷真会亲自来将军府?
郭良贤,那么大的排场?
袁雪玥闭了闭眼再睁开,哪怕如此,也要好生招待了。
翠萍进来,准备继续换掉茶水,袁雪玥拦住道,
“不必了,回梨园去。”
她们主仆两回到后院来,就遇到桃杏阁的姑奶奶郭良莲。
她专门在此等候着。
“你可算来了。”郭良莲的眼里略有寒意。
袁雪玥看出对方不怀好意,恭敬行礼道,“姑姐有何要事?”
本以为会是过问衣饰的事情,怎料郭良莲道,
“你把兴哥儿弄成那样,别以为母亲不收拾你,我就会放过你了!”
翠萍立即一副防备的姿态,拦在袁雪玥面前,生怕这个看不懂规矩的姑奶奶胡来。
袁雪玥温婉笑道,“姑姐要对我如何?”
她倒要看看了。
郭良莲上前两步,奈何身边的采蝉和青柳示意别冲动,前面的翠萍也不许靠近的意思。
她们之间,隔着三个奴婢。
郭良莲道,“现在兴哥儿还躺在床上不动弹!你要是有心,就去看一看!”
袁雪玥皱眉,“姑姐要去,大可自己前去。”
郭良贤一惊。
要是她能去,早就自己去了!
奈何兴哥儿似是着了魔,自己几次要去找他,都避而不见!
还威胁,“你要是再来看我,就别怪我不客气!”
吓得郭良莲不敢靠近。
郭良莲故作有底气道,“我当然能去!不过你害得兴哥儿那样,不该去瞧一瞧吗?”
“整天就知道在梨园里,在府里打理事务,到底把不把兴哥儿当你儿子!”
“不当的话,能不能把他还给我!”
郭良莲一口气说出来,都是内心的想法在作祟。
袁雪玥一直清楚,但是急不得。
她道道,“好啊,姑姐要去,那弟媳陪你去。”
话落,袁雪玥转身走去。
翠萍跟上,一瞬间弄得郭良莲不知所措!
郭良莲也二话不说,抬脚走去。
她们一同来到梨园旁小院,这里安宁祥和,微冷的空气穿梭来回,只有一两个丫鬟在院内修剪枝叶,清扫落雪。
丫鬟注意到夫人,以及她身后的姑奶奶,立马上前行礼道,
“夫人安,姑奶奶安。”
书房那边的声音静悄悄的,窗户微掩,似有缕缕炭火烟气飘散,松哥儿在里面读书。
其实这声音,早引起了松哥儿的注意,但是他忍住了没有行动出来。
袁雪玥点点头,丫鬟开口,“三少爷在书房……”
丫鬟话未说完,郭良莲立即上前抓着丫鬟的手臂道,
“兴哥儿呢?他怎么样了,在哪个屋子休息?”
丫鬟疑惑,平常都是夫人来探望,姑奶奶过来,不太合适吧?
可看见姑奶奶这么紧张,加上老夫人的命令,不允许姑奶奶太靠近二少爷,二少爷也对丫鬟说不让姑奶奶靠近!
奈何姑奶奶唯一的执念,就在这里了。
袁雪玥道,“今天不打扰三少爷,去看看二少爷吧。”
丫鬟得令,微微行礼领路去。
小院虽不大,但房间有几间,他们时而穿梭各个地方游玩,把这里当成了游乐之地。
眼下大少爷和二少爷都受了轻微家法,躲在屋里,一人躺着一边软塌,烤着温热的炭火,闭眼休息。
咯吱。
门被推开,丫鬟道,“少爷,夫人来了。”
话出,吉哥儿和兴哥儿同时抬起头看去!
冷风扑面,也抵挡不住兴哥儿急迫想起来的心情!
只是不等袁雪玥上来,一道身影扑到他的面前,把他抱了个满怀!
兴哥儿顿时惊怒。
“你!”兴哥儿愣住。
仅是一眼,他看到门前的母亲,居高临下,背着光望向他,面目和善温婉,宛如微光降临。
可面前的阿娘,死心塌地的抱住他喊道,“哥儿!你怎么样?身子好些吗?”
“疼在你身,痛在阿娘心啊!哥儿,苦了你!”
郭良莲带着哭腔的语气。
兴哥儿面无表情,压根不理会郭良莲的话语,只是眼神一直盯向袁雪玥那里。
吉哥儿独自躺着没人理,只好微弱道,
“母亲,恕儿子不能起来给您行礼。”
袁雪玥挥挥手,“无碍,你们歇好要紧,昨两日前,是母亲唐突了。”
吉哥儿,“……”
现在说这话有什么用!
打都打了!
还有旁边的母子两,别那么过分行吗?
正当吉哥儿看不惯,兴哥儿也更加受不了郭良莲的靠近,伸手推开她冷道,
“阿娘自重,我有母亲!”
郭良莲愣住,“既然你唤我阿娘,为何不能唤我母亲?”
“阿娘只有你一个啊!这两天阿娘心碎的,一直想来看望你,可门口的丫鬟一直说你不便面见。”
兴哥儿内心烦躁,年纪八岁多临近九岁,已然有些自己的小心思!
对于郭良莲的靠近,对他只有坏处没有任何的好处!
何况当初,她和阿爹,从小欺凌他,对一个小小的孩子使唤,没好吃的好穿的!
兴哥儿都怀疑,自己那四岁前,到底怎么活下来的!
后面,他才四岁不到,就被阿娘亲手扔到表叔伯那里!
兴哥儿记得清清楚楚,自己怎么在表叔伯家,苟活至今的!
吃穿用度样样不全,不仅饱受苦难,还面临使唤,天寒地冻,他身上也有冻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