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常念一行人回去后足足两年都没能再轻松外出。
先是春天的时候封母病了,照料到四月中旬,病气这才全消,能自如的生活。
在五月底的时候,有人对沈常念的那一大片山地的使用进行攻讦。
还拉扯上了傅监军。
看出是人家上面的人掰手腕,沈常念在阿蒙郡又买了一大块地,调走一半人手,山林里只种树,
百两银子的草药羊不养在那里了,山上的珍贵药材连根拔起了,还种树表示以后盖房子做棺材用的,一点收益都不扒拉,得了,没了令人眼红的两大项,对方也哑火了。
总不能说我棺材都不让你做。
眨眼是盛夏,不适合外出,到了秋收忙忙碌碌的,又寒风起,这一年算是看到头了。
次年,封霆弄的那个炉子,出了名,成了一代民生用具的新风潮,名气大到京城去了。
上面那位脑子一抽,让封霆带着东西去教授工部的人,钱是得了几千两,但这一年有半年住在了京城,来回又花了时间,等回来,又到盛夏不适合出门了,四人约好的游玩,硬生生被耽搁了两年。
所以第三年春,瞧着不会再出什么变故了,连沈常念都想跑到林子里叫一通。
出去见识过外面的风景,品尝本地吃不到的珍馐,特别是海产品,这东西是真上头啊。
能憋的住不出去吗,憋不住,又有点小钱,两人赶紧策马扬鞭去寻阿斯尔他们。
好在他们这儿倒是一直都没出什么状况,一约就出发。
四人熟门熟路,直接到川渝。
那个平和慈祥的大婶,认出巴根后,给人家后背拍了好几下,一口一句小没良心,说好了来年来玩,她那腊肉熏了一遍又一遍。
结果两年没个信。
巴根在这个村子里玩(吃)了十几天,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临行前偷着给干娘塞了两张银票。
这一次来,干娘还是没变的,只是阿斯尔看出这家人有什么矛盾,跟巴根提了一嘴。
巴根就让沈常念去了解一下。
其实大矛盾没什么,就是婆媳的关系处不好,当媳妇的心大,惦记上一次巴根离开时留下来的银子,哄着去做了买卖,失败了,亏钱了,把气撒在婆婆身上,觉得婆婆中途没有再搭把手。
可农家的钱基本是从地里头来的,能去哪里搞钱?
这一次巴根来,那儿媳心思又动了,一直要撺掇婆婆从巴根身上搞钱,婆婆不肯,儿媳妇一口一个你不帮我我以后也不养你。
巴根知道后恨不得把干娘带走。
干娘是不可能离开故土的。
好在这家是有个孝顺孩子的,巴根用依旧不算流畅的汉话教干娘,要是有钱,自己留着,不要给别人用。
临行前又偷着塞了两百两,这才算安心的离开。
他不知道干娘后来知道了钱塞在自己席下,追出去二离地,却追不上一行人的境外好马。
……
因为有了目的地,几人直到云省,才放慢脚步,惦记的菌子先来上。
鸡枞菌是云省不会躺板板的菌子之一,清洗后撕条,晾干水分,和花椒蒜片干辣椒炸制,加入适量一点点的盐就可以,
因为鸡枞真的是有一股清甜,太多调味反而会盖过它的香味和本身的甜,
待冷却装起来,吃面,配米饭,或者其他的都非常好吃,不能炸过火了,火候控制好,既不会太干又可以尝到鸡枞的肉感!
几人都喜欢配面条吃。
素白的面条,来上两筷子的炸菌条,是一种有别于肉类带来的满足口感。
之后的菌类大杂炖,更是吃得过瘾。
当然,他们可不只是有君子,土豆泥软糯入口即化,加入云南酸腌菜,酸辣开胃,豌豆焖饭香喷喷热腾腾,超级下饭的红三剁,
在这里,腊猪脚腊排骨当锅底,加入清水煮熟了,直接烫菜,蘸料香酸辣,菜裹上蘸料汁,那叫一个过瘾。
这里的人还会用薄荷入菜,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吃了五天,没一个重复的菜,就是有一道菜上来的时候叫巴根有些忐忑,这人不爱吃听蛙,有点怕这玩意活着的时候,因此随着闽地的称呼叫田鸡。
但是人家不知道啊,上了一个青蛙背石板,把巴根纠结的,看到是蚕豆和糯米粉等材料做的,才松了一口气。“这里的人很喜欢蚕豆啊。”
春季,不吃蚕豆吃什么。
云省教会你,还可以吃花。
在这里,四人还瞧了大象,有个家族擅长驯养大象,在大象背后弄个华丽的座椅,四人都试了试,真的比牛背马背平坦,毕竟面积大,跟坐轿子一样。
几人吃喝玩乐,改道去隔壁的西广,听闻那边有一种闻着臭的美味。
路途中走错了路,误入了其他国度的边界,山林交错,也没有什么指示的标志,就不小心过界了,但这边没有什么守军,他们瞧见黑瘦小,五官也区别于应朝人的村民时,就察觉到了不对。
但幸运的是,几人遇到了一个老人,是从云城来的,年少时流浪被收养,后来就定居了。
倒是和外面的人交易过几次,应朝话一直都会说。
老人和沈常念聊得来,听闻几人为了吃出行,请他们吃了本地的河粉。
粉的汤头由新鲜牛腩、牛骨混合着多种辛香料慢火熬煮而成,浓缩牛肉精华的汤头加上顺滑的米粉与鲜嫩生牛肉,
在拥有丰富味道的番芫茜、金不换等佐料加持下,来自自然的清香在嘴里逐渐弥漫开来,最后挤些柠檬汁,更添清爽,
味道不错,双方初步有了点好感,沈常念没忍住也展露了一下手艺,把牛肉做出花来了。
老者甚至吃到了跷脚牛肉和薄荷牛肉,似乎熟悉,又陌生的菜色,带来了家乡的味道,让老人家亲自带着几人在周遭吃吃喝喝。
甘蔗虾,算是沈常念在这里主动学的第一道菜色,把去壳的鲜虾肉剁碎打成虾胶,裹在削去外皮切成条状的甘蔗上,再包上面粉、蛋汁等配料下锅油炸,
外皮金黄酥脆,虾肉由于吸收了甘蔗的清甜,既香,又鲜、嫩、甜,吃的时候,蘸着一碟辣椒梅子酱,简直绝配。
沈常念是梅子酱也买,各种作料香辛料种子也买。
有钱还有熟人,算是过得快乐,都不着急回去了。
可这日老人带他们去领略乐子,不过是几人绝对无法接受的乐子。
便是一种吸食飘飘然的东西,哪怕老者表示一两回没事,四人也没碰。
原本还算不错的氛围,因为这件事直接崩盘了。
四人次日就提出了告辞。
老者虽然有点遗憾,但还是亲自给四人指路。
他确实是想挣点钱,他们这个村子都做这个的,很多人自己也吸食,并不觉得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还有人用这个壳下到菜里呢,他都没带他们去那种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