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何凌欣、李青鸾三女都是花容失色。
大脑一片空白。
许怦然也是心有余悸。
若非季平安反应快了几拍，他们只怕都已成了筛子。
但她到底不是鞋弓袜小之辈，恰恰相反，她久经战阵。
是以这一刻，看到袭来的火箭弹，她甚至比季平安还要冷静几分。
单手持沙鹰，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一口气清空弹匣。
幸运的是，火箭弹也在数十米外的半途爆开。
但可怕的冲击波瞬间袭来。
季平安动用内力，护着四女，滑退数米。
同时散发一道无形气墙。
就这，还是被震的喉头一甜。
一切发生的太快。
直到此刻，带来的护卫方才有了反应。
哒哒哒……
机枪呼啸起来。
悍马车也是纷纷冲出。
扛着火箭筒的家伙直接成了筛子。
见危机解除，惊魂未定的何凌欣看到季平安脸色苍白，眼眶一红，担心地道：“平安，你没事吧！”
“我没，噗——”不开口还好，这一说话，季平安再也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
“平安！”几女同时惊呼。
“我没事！”季平安摇头笑笑，“憋得难受，吐出来就好多了。”
“讨厌啦！”何凌欣满脸心疼，在其胸口轻轻砸了一拳。
李青鸾有些吃味，赶紧转移话筒，“怦然，这地方也太危险了吧！”
“所以谁让你们擅自过来的。”许怦然没好气的说完，跟着补充一句，“不过依我看，多半是冲我来的。”
季平安眉头一拧，“你的意思？是黑水！”
许怦然面色凝重轻轻颔首，突然仰首向天，“不好，还没完。”
话音未落，一颗颗子弹袭来。
这是直升机居高临下的打击。
此番即便是季平安，也护不住几人。
恰在此时，几道人影扑来。
他们围成人墙，以血肉之躯，挡住密集的子弹。
更多子弹从天而降。
更多的护卫汹涌而至。
哪怕变得千疮百孔，生机断绝，他们也依然屹立，就像坚不可摧的穹庐，拱卫在几人头顶。
他们口中滴着血，脸上却带着笑。
几人彻底动容。
“不！”
季平安挣扎着就要起身，却被几个女人死死抱住。
嘭——
一声巨响，那架直升机化作了灿烂的烟火。
再也没有子弹袭来。
“头儿，你在哪里，你没事吧！”
片刻后，一道急切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是项大龙！”许怦然立刻反应过来，“危机解除了，我们没事了。”
她松开季平安，手脚并用，就想钻出来。
可是，那些气绝的护卫就像是浇筑在了一块。
刹那间，她的热泪夺眶而出。
“头儿，头儿，你在哪里呀！”
“难道，难道我来晚了吗？”
“没有你我可怎么活？”
“驴攮的黑水，老子要你血债血偿!”
项大龙一边表明心迹，一边信誓旦旦。
直到看见人墙缝隙里伸出一只手，直到听见一声呼喊，“项大龙，少特么废话，我们在这里面。”
“头儿！”项大龙飞扑上前，握住许怦然的手，就像握住了全世界，他喜极而泣，“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
接着又紧张的问道：“这么多血，你哪里受伤了？”
“我没有受伤，都是……”许怦然的声音骤然低沉，“都是护卫的，他们拼死保护，否则我们凶多吉少。”
“不说了，先把我们弄出去。”许怦然补充一句。
“交给我。”项大龙说着，就要动手将人墙分开。
一上手，却感到了不对劲，这些人基本早已死透，却还死死的连接在一起。
他一用力，听到咔吧一声，不小心就掰断了一人的手指。
心头不由的咯噔一下。
这是怎样的一群人啊！
他们怎能做到这一步？！
这是有着怎样的信仰？！！
“住手！”季平安愤怒咆哮，“给老子住手！”
几女顿感耳鸣，而项大龙也被吓得一个激灵。
“他们是因为我们而死，我不允许任何人再糟践他们的尸身！”
季平安咬牙切齿的说着，而后开始动用内力软化这些护卫僵硬的关节和肌肉。
终于，一个接着一个倒了下来。
整整二十具尸体。
突然其中一个口中喷血。
季平安立刻抱住他，看到对方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颤声问道：“你，你怎么样？”
其实对方也是千疮百孔，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我……”对方咧嘴强笑，露出沾满了血的牙齿，眼皮却开始耷拉，“你没事，太……太好了……”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自己，却牺牲这么多人，季平安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
“国父……国父大人，是您救了我们的父母……妻儿，救了这个国家，所以，你不能有……有事……”
磕磕绊绊说完，脑袋一歪当场气绝。
感受着逐渐冷却的尸体，季平安咬牙发誓，“你放心，请你放心，你们的家人一定会过上好日子，一定！”
“平安，你没事……”
“不要碰我！”
季平安转身，对着僵着手的何凌欣吼道。
何凌欣被这么一吼，整个人缩成一团，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因为一直以来，季平安都是温文尔雅，从来没有对她发过脾气。
“还给我委屈上了？”
季平安指着秦可卿、何凌欣、李青鸾三女，“谁让你们过来的？谁让你们擅自过来的！如果不是为了接你们，他们就不会死！”
见到这个态度的季平安，强势如秦可卿、李青鸾都忍不住委屈的抹泪。
“季平安，你够了！”
许怦然看不下去，忍不住呵斥道：“没有人想要发生这种事，这事儿也跟她们无关，黑水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报复我，不是这次还有下次，她们也是被连累了，这次都吓得不轻，不许你对她们发脾气。”
季平安冷哼一声，他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那群护卫死去的惨状历历在目，他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季平安，你们没事吧！”
就在这时，王后赛琳娜率队赶来。
季平安直接上车驱离。
搞得赛琳娜一愣一愣的。
“怦然，我们是不是不该来？”
目送车子离去，李青鸾咬着唇皮，弱弱地问许怦然。
“既来之则安之。”许怦然叹了口气，旋即眼睛一亮，“我有个好主意，或许能让那家伙原谅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