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槽归吐槽,她手上动作快得很,说话的同时,钩索便朝崖壁的标记点抛过去,锋利的钩爪“噌”地嵌入天然牢固的结构中。
钩爪左下方,还有天然的凹陷,可供踩踏。
“抱紧我!”
柳醉玉一把揽住赵白衣,不等他回应就纵身一跃,被钩索拉着朝右下方的山壁贴过去。
如果能到一边,至少不会直接被那最大的砸到。
赵白衣反应极快地反手抱住她,顾不得心脉处内伤,运转内力再次施展出先前用过的轻功,减轻柳醉玉和钩爪的负担。
立刻,柳醉玉就觉得怀里的人体重轻了大半。
好神奇的轻功!
这个时候,柳醉玉心大地对此惊叹。
这一跳,就完全不在计划内了,纯纯的意外!
跳得没有防备,两人“呜呼”一下就撞向山壁。
那架势,仿佛“呜呼”一声往地府的大门上撞,然后一命呜呼!
赵白衣死死摁住想动弹的柳醉玉,拿自己的后背朝向山壁。
柳醉玉急了:“你奶奶的……”
你是能扛得住是怎么滴生撞啊?
眼看要撞上山壁,柳醉玉直接伸脚对着那处凹陷,借着冲击力直直怼进去。
右腿也直接在赵白衣身侧曲起,拿膝盖硬生生怼上山体,尽力遏制冲势,给赵白衣的后背制造空隙。
“嘭!”
“噗——”
“嘶~”
赵白衣的脊背撞上山壁,瞬间便吐出一口血来,伤上加伤。
柳醉玉右腿膝盖差点碎掉,疼得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但俩人谁也没喊疼,默契地拿身体各部位尽量扒住山体,两具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嘭”的一声,老树直接被撞飞,壮烈牺牲。
紧接着,轨道略略偏离的巨大坠石,还是与他们相遇了。
赵白衣似有所感,猛地抬手,一把裹住柳醉玉的脑袋护住。
下一瞬间,棱角锐利的巨大坠石擦着他的手和柳醉玉的后背,坠入深谷。
像苍耳擦过皮肤,却是危险上百倍。
接着,有“簌簌”的碎石落在两人身上。
“呼……呼……”
柳醉玉死死拉着钩索,贴着赵白衣,脊背还残留着巨石冰冷的感触,心脏狂跳。
“我的……老天爷,这才是……大难不死。”
柳醉玉心有余悸。
她温热的鼻息喷吐在颈间,赵白衣有些不适,好在柳醉玉立刻抬起头来,冲他一笑:“谢殿下救命之恩!”
赵白衣无奈,声音掩不住的气虚:“别嘴贫,快下去,这里危险。”
柳醉玉紧了紧揽着他的手:“那殿下抱紧,你内伤很重,别再用轻功了。”
赵白衣没答应,瞥了眼身侧她抵着山体的膝盖:“你伤到腿了,我还能行,不用你一个人逞能,一起,快点。”
不再磨叽,两人合作借一根钩索、踩着标记点下到深谷之中。
山崖之下、深谷之中,林木旺盛,河水奔腾。
落地的瞬间,柳醉玉身子一歪,面上露出痛色。
赵白衣扶住她,目露担忧:“你的腿伤得不轻,扶着我。”
“呃……”
柳醉玉瞧瞧他惨白的脸色和剧烈起伏的胸口,咽了口口水,苦笑道:
“还是……我们‘小弱病残’相扶将吧。”
赵白衣苦笑一声,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到山下一处踩好点的山洞里。
柳醉玉被赵白衣搀扶着,靠着洞壁坐下来,肩上鞭伤、腹部贯穿伤和右腿传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直抽气。
“嘶……嗷~”
赵白衣也坐下来,忍不住咳嗽几声,胸腔发出浑浊的声音,指缝间溢出鲜血,神色萎靡。
“你赶紧调息,全力转化药力疗伤。”
柳醉玉担忧地道:“他那一掌就是想废掉你的根基,你赶紧疗伤,否则那药再好用,也修复不了完全破损的根基!”
赵白衣目光落在她因为下崖不断流血的腹部:“你的伤也很重,我等你……”
“哎呀我能自己处理!”柳醉玉指了指旁边墙缝里藏着的几个瓷瓶和小包裹。
“喏,早准备好药了,我自己可以。”
柳醉玉催促道:“你不用等我,你等我有啥用?你又帮不了我。快点吧你,别费了我们一番功夫。”
赵白衣心口剧痛,深知自己若不赶紧疗伤,以后怕是再不能习武,这次的计划也将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于是他应下来,立刻闭眼调息,心神沉静。
他进入深度调息后,柳醉玉才彻底靠着墙瘫倒下来,她捂着肚子、抱着腿,龇牙咧嘴、表情狰狞地、无声地“嗷嗷嗷”好几下。
做足了心理准备,她才强忍着伤口的痛和失血过多的眩晕,半爬半走地到那边,拿过瓷瓶和包着纱布的包裹,扯开腹部破碎的衣服,给自己处理伤口。
其中一个是小葫芦,里面不是药,是消毒用的烈酒。
柳醉玉扯开衣服,往自己嘴里塞好了衣裳,才拔开葫芦。
她几次咬牙,苦着脸,咧着嘴,嘴里嘟囔着祈祷着,才对准腹部血肉模糊的伤口将烈酒倒下去。
“滋啦……”
“唔——嗯……我……艹……”
酒液洗净血污露出苍白的皮肉,烈酒顺着窟窿和裂缝流入,在血肉之间热烈跳跃。
柳醉玉疼得颤抖,控制不住生理上的反应,双眼飙泪。像热锅里的虾子、油锅里的鱼。
她却死死咬着嘴里的衣裳,硬是没发出太大声音。
前面来一下,后面来一下,再倒上止血的药物,拿纱布粗糙地裹住,她便瘫软着靠在墙壁上,动弹不得了。
她只能勉强保持一丝清醒,不睡过去,却实在没半分力气再动弹一下了。
约莫不过一刻钟有余,赵白衣便停止调息睁开眼来。一眼,他便看到了靠在一边的柳醉玉,他立刻过去。
看着小少年腹部渗出的猩红,还有那满头冷汗、狼狈虚弱的模样,他心尖像被蜜蜂蛰了一样。
“你……没事……了?”柳醉玉强打精神睁开眼,一口气分了三次喘。
赵白衣在她身边跪下来,一边将药物等一一找出来,一边道:“我没事,你休息会儿,我帮你处理伤口。”
柳醉玉慢慢闭合双眼,却在最后,却忽然一瞪,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吼”道:
“别脱裤……”
然而,力竭伤重,她话未出口却已然陷入昏迷。
她想说:别脱我裤子啊啊啊!!
“醉玉!”赵白衣一惊。
他刚才正着急,听得有点不太准确,他点点头,柔声道:“好。别太快。”
“我知道了,那我慢点,轻一点。”
昏迷的柳醉玉:“……”
这两句话有什么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