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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是。”云溪道,“商家六小姐常年不在西州,属下也疑惑,商家老爷子此举,不是亲手将自己的女儿推上风口浪尖吗?”

商家老爷子纵横商场多年,岂是如此欠考虑的人。

殷寒咫思索道,“你带人去暗中去看着,一旦有任何异动,及时回来禀报。”

“是。”

两人都压低了声音,但是里间的床幔还是动了一下,透过床幔传出来声音,“殿下?”

殷寒咫眉头舒展,起身回了里间,“吵醒你了?”

他半束着长发,身上带着晨间的寒气,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颜姝宁从被褥中伸出手来,虚虚的搭在他胳膊上,“你们两个一大早儿谈什么机密要事呢?”

殷寒咫将她的手老老实实的放回被子里,“外面凉,别伸出来。”

颜姝宁哦了一声,听话的将自己的手缩了回去。

殷寒咫向她解释,“商老爷子三天后要在商家为商五公子举办丧礼,”

“怎么如此急?”

虽说商五公子已失踪多日,但是大夏丧葬复杂繁冗,尤其是像商家这样的世家大族,礼仪风俗自是更加讲究,为何如此匆匆的便要将人下葬了?

颜姝宁也觉得此事必有蹊跷,笑了一声,“商老爷子这样做,怕是还打着其他的主意。”

“总之,无论如何,对我们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本来颜姝宁还想着找一个契机在商家众人面前揭露商家大公子的嘴脸,现在这样正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颜姝宁清了清嗓子,“商家老爷子如此做,可是选定了接手商家的人?想必是那位大公子?”

殷寒咫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他,颜姝宁结果喝干净嗓子才好了些许,殷寒咫开口道。“商老爷子在商家众人面前将商家交给了商家幺女,如今西州人人皆知,商家大公子失了商老爷子器重,怕是于继承上无望了。”

这倒是出乎颜姝宁的预料,颜姝宁笑了起来,“那商家大公子岂不是要被气死了?真是遗憾啊,见不到他怒火中烧的样子。”

这样说着,她脸上全然没有有半分遗憾的意思。

如此一来,更是省去了他们的功夫,希望商家大公子不要让她失望,最好将这怒火烧的越大越好,最好烧到商家每一个人身上,事情闹的越大,于他们而言就会更加有利。

与此同时,商家大公子在商家祠堂跪了一整晚,半夜起雨,西州临海的夜间冷意袭骨,像是钻进了整个身体里面,祠堂微弱的烛火燃了一整夜,像是无人记得这个角落。

膝盖早就没了知觉,但是跪着的人像是感受不到,一整夜的时间,掌心一片殷红的血迹。

狗屁的天之骄子,昨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人狠狠的踩进泥里,他一辈子都不会忘了那个滋味。

握拳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他眼里一片猩红,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一盏牌位,忍不住自嘲的嗤笑,“念昔,承家幼子......慈父敬奉。”

原来在老爷子眼里只有这么一个爱子,那他这么多年的卑微讨好都算作什么,他努力学做生意,努力让老爷子看到他身上的长处,结果在老爷子眼里,只有他的小儿子才配得上一句爱子之称,真可笑.......而他,不过是自取其辱的下贱罢了!

止血的伤口被指尖重新攥开,一滴一滴的血落在地上。

暮色四合,淅沥的雨在院中积了水洼,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踏了过去,轰隆一声开了门。

“大少爷?”

祠堂昏暗,走几步,映入眼帘的一抹跪的笔直的身影,在这里跪了整整两日,脸色格外难看。

“大,大少爷......”那小侍走近了,发现蒲团上的人紧闭双眼,他轻手轻脚地将手里提着食盒放在地上,一抬眼,贸然对上一双死寂的眸子。

“......”那小侍咽了口口水,“大少爷。”

“谁准你来的?”他说话不紧不慢。

在这祠堂跪了两日,连一个人都没有踏足过这大门,若是没有老爷子的吩咐,怕是没有一个人敢贸然过来,更别说是送膳食。

“大少爷。”不过两日之间,大少爷竟变成如此一副可怕的模样,那小侍生怕一不小心就触了他的霉头,“老爷消了气,让大少爷回去思过,不必跪了。”

本以为会听到一句嘲讽的话,但是大公子却出乎意料的一句话没说,起身间骤然踉跄半步,咚的一声跪倒在地,跪了太久,膝盖早就没了知觉,像是废了一般。

“大少爷!”那小侍急忙上前扶,但是却被他一把推开,“滚开!”

那小侍摔了个跟头,看着他一瘸一拐的头也没回,那背影透着无尽凶恶煞气,像是出去杀人似的,吓的他心头也跟着颤儿。

只是那背影消失的快,他跑出去的时候已经是跟丢了,也没回自己的内院儿,不知道去了哪里。

商老爷子知道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太过惊讶,喝了一口茶,“任他去吧。”

“可是老爷......”

一旁的六小姐看了父亲一眼,冲那人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

房中只剩下他们父女二人,商六小姐才开口,“爹,您这样做,到底是作何打算?”

“怎么,商家交给你,你不放心?”商老爷子道。

六姑娘凑近了,笑道,“爹这就是故意取笑我了,爹知道我生性顽劣,喝酒吟诗倒还拿手,但若是做生意,商家怕是要因此没落了,所以爹表面将商家交予我打理,其实是别有用意,对不对?”

商老爷子笑了一声,并未说是对还是不对。

“只是我实在猜不出爹的心思,想来是与大哥有关?”

商老爷子叹了口气,虽说他这个女儿常年不在膝下,但是也是心思细腻,只是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了要好,知道了就会平添许多烦忧。

他道,“为父这辈子风光无限,只是后悔没好好陪在你们身旁伴你们长大,若是再重来一回,为父定然不会再如此,才叫今日后悔不已。”

“......阿父怎么忽然这样说?”六姑娘心头跟着酸涩起来,“我们都知道阿父是为了我们,每日奔波劳苦,所以全无半点哀怨。”

商老爷子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心里的唉叹未减,若不是年轻时他因繁忙之故疏忽了几位子女,何苦又闹到了今日的地步。

兄弟相残,手足相争。

只是不知如何将自己的亲子养成了如此毒辣的性子。

子不教父之过,归根到底都是他这个做父亲的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