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久是在25岁那年意外怀上的傅与桑。
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傅无声疯了。
他癫狂的走到院长办公室,双手用力往办公桌上一拍:“我要去妇产科!”
院长本来在喝茶,手一抖,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桑久一阵社死,硬着头皮把人拖了出去。
傅无声死活不肯走,桑久连哄带威胁的好不容易把人拖进车里,刚坐稳,就一盆冷水浇下去:“行了!你别疯了!医院不让给近亲动手术。”
傅无声本来还不死心的想下车,闻言脸色立刻就白了,他不知所措了一会儿,慌张的凑过来抱着桑久哄:“久久,老婆,宝贝,不然咱不生了吧?”
桑久无语,笑得咬牙切齿的:“什么意思?你想让我去打胎?”
傅无声浑身一怔,脸色更白了,手松开她,崩溃的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说,“桑久,我对不起你。”
桑久见他眼眶红的厉害,知道他又想起了去世的母亲,心里酸的厉害,连忙伸手把他的头抱在怀里,柔声哄:“没事的老公,到时候你陪我一起进去。我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就来找我,咱俩死一起。”
话是说得好好的,临了了,要生了,桑久却变卦了。
那会儿羊水都已经破了。
桑久就要进产房了,她痛的满头大汗,脸上已经全是泪了。
浑身打着哆嗦吼:“你别跟我进去!太丑太狼狈了!”
傅无声的手死死的抓着她的,眼泪就这么流下来了。
他也吼:“桑久!你今天要不让我进去,我就死这!”
搞得许舒桑重和傅铭山等众家属,还有医生护士一顿无语。
这知道的是生孩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生离死别呢。
没办法,只好让这位已经疯了的准爸爸一起进去。
桑久痛了整整一天才把傅与桑生下来。
傅无声全程陪在她身边,身上的衣服早已不知被冷汗浸湿了多少回。
当婴儿的啼哭声响起的时候,傅无声腿一软跌坐到地上。
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死过了千百回。
这导致了傅无声极其不待见傅与桑。
每次见到,不是嫌弃,就是不耐烦。
桑久却喜欢的紧,抱着刚出生的儿子亲了一口又一口。
小家伙跟傅无声几乎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帅的人神共愤。
从桑久怀孕后,傅无声就很少把心思放在公司上了。
他把公司交给了傅思齐。
傅思齐是两年前回国的,傅无声当时本来就有意把公司交过去,无奈傅思齐性子偏温和,总是压不住人。
傅无声耐着性子替他镇了几次场面,后来也不耐烦了。
对着桑久就是一顿疯狂吐槽:“你以前那是什么破眼光!找的这是什么人!”
桑久:“……”
只好说:“你丈母娘看中的。”
傅无声就不能说什么了,对于许舒,他终究还是有几分忌惮。
桑久知道他已经快忍到极限了,管理公司不是他喜欢的,他生性凉薄,又懒散不受拘束,还是更适合与冰冷的手术刀为伍。
医生这一行,断的时间越久,就越不好重新回去。
傅无声会接手公司,其实完全是个意外。
当时傅铭山的身体不好,最主要的是她受了傅家人的欺负。
当时傅无声发了好大的脾气,几乎把傅家能砸的东西全部砸了个遍。
吼的房顶都差点掀了:
“我还没死呢!有什么不满就冲我来!你们哪个不比她年纪大,一帮人欺负个小姑娘算怎么回事!”
一帮人被他镇的死死的。
一个都不敢开口说话。
他是懂怎么一击毙命的,当场就答应了傅铭山接手家业。
一众人敢怒不敢言。
从那次后,傅家人见到桑久就躲着走。
要是躲不了,面上也得强颜欢笑。
搞得尴尴尬尬,桑久很是无语。
他们后来没有出国,是桑久不想出去了,傅无声的身体要经常喝中药调理,出国来来回回的不方便。
对于桑久来说,没有什么能重要的过傅无声。
她重新复了学,后来又读了研,毕业后就留在海大当老师。
桑久这些年一直在做慈善。
谢老九的事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谢老九还有个女儿,这些年桑久明里暗里帮了不少。
总想着,她诚心些,就能减少点罪孽。
傅无声的身体好了很多。
刚开始的两年,中药喝的特别频繁,到了第三年,储医生就开始给他减量,现在一年就调理个把月。
储医生说,再过段时间,就靠自己多注意,还有平时加强饮食,是药三分毒,能不喝,就不喝了。
傅与桑是最喜欢见爸爸喝中药的。
爸爸让他痛苦的时候有很多,他能让爸爸痛苦的,就只有喝中药的时候。
桑久刚给傅无声热完中药,傅与桑就迫不及待的要拿去给傅无声喝。
桑久也已经习惯了,怕烫到他,把药装在保温杯里,把瓶盖拧的紧紧的,给他抓在小手里。
刚想出厨房,就接到了学校打来的电话。
傅与桑像个猴一样,一手抓着自己的奶瓶,一手抱着保温杯,已经摇摇晃晃的跑去客厅找傅无声了。
桑久一手拿着电话,只来得及对着儿子的背影喊:“慢点跑!小心点!傅无声你看着点儿子。”
傅与桑失策了。
以前他能咯咯笑着看爸爸喝中药,是因为妈妈在身边。
桑久打完电话走出去,就看见儿子抱着个空奶瓶,正坐在地毯上嚎啕大哭。
傅无声就坐在他边上的沙发上,冷淡着眉眼,手里还拿着游戏手柄,另一手随手抽了几张纸巾胡乱的抹在傅与桑的小脸上,满脸嫌弃:“行了!哭哭啼啼的干什么,能不能有个男人的样子。”
桑久连忙过去拍开他的手,把儿子抱起来,一边哄,语气不怎么好的说,“你又欺负他了?”
傅无声冷眼看着她,周身都是不高兴的气息,他面无表情的把视线转移到电视屏幕上,眼神凌厉,好像要把屏幕瞪出个窟窿!
傅与桑搂着妈妈的脖子哭的好不可怜,委委屈屈的打小报告:“呜呜,妈妈,宝宝,奶奶,被爸爸,没了。”
桑久凭着老母亲的十级理解力,不可置信的瞪向傅无声说,“傅无声!你抢儿子奶了?”
傅无声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面不改色的继续打游戏,“我没有。”
没有?!
桑久随手把儿子放到一旁的沙发上,弯腰托着傅无声的后脑勺就一口亲了下去。
入口全是奶粉味。
桑久退开,柳眉倒竖,大声吼:“还说没有!傅无声你还是不是人了!儿子的奶你都抢来喝!有你这么当爸爸的!”
傅无声本来心里就憋着火,挨骂挨到现在,再也憋不住了,扔开游戏手柄,站起来捧着桑久的脸就狠狠的亲了下去,泄愤似的啃咬着她的嘴唇。
桑久一开始还挣扎,后来被亲的来感觉了,不自觉的就去回吻他。
眼看就要擦枪走火了,电灯泡来了。
傅与桑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抱着桑久的腿喊,“妈妈,宝宝,抱。”
桑久回神,连忙推开傅无声,脸红的跟个猴屁股似的。
她用力喘了几口气平复心情,正准备弯腰抱儿子。
被傅无声先一步提了起来,他一手夹着傅与桑,阴沉着脸大步走向玄关柜,拿了车钥匙就往外面走。
桑久根本没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后追出去,只来得及看见车屁股绝尘而去。
法拉利疾驰在大街上,傅无声本来想把儿子丢去给丈母娘,后来还是怕挨熊,方向盘一转去找了自己的老父亲。
傅铭山显然已经习惯了,抱着泪眼婆娑的小与桑,嘴里骂着:“臭小子你又犯浑!”
脸上笑得全是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