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换作以前,还不知道要怎么疯。
不,应该是。
傅无声根本不接受威胁。
傅无声只是顿了一下,不太在意的说:“我都这么大个人了,不为家做贡献,还能给家拖后腿?”
桑久笑了,竟是说不出的心酸和难过,忍不住过去从身后抱了抱他。
收拾完东西,傅无声把办公室钥匙给了科室领导,就带桑久出了医院。
两人回桑家吃了晚饭,跟许舒解释了一下情况,就回了和风一品。
傅无声后天就要出发去北城,这一待,起码个把月,两人准备从今晚开始收拾行李。
桑久一到家就习惯性的先去洗澡,洗完澡出来,却发现家里有人。
是开锁师傅,正在开阳台上的移门。
桑久等师傅走了之后,才走过去问:“怎么忽然想到要开锁了?”
傅无声背对着她站在阳台的栏杆边上,11月底的风有些大,他就穿了一件白衬衫,夜风吹的他身上的白衬衫都在哗哗作响。
他的双手插在裤袋里,眼神望着遥远的东方,说:“想跟你一起看日出。”
这很不符合傅无声的风格。
但桑久没有问,她踏进阳台,把小手塞进他冰凉的掌心里,眼神也跟着他一起望向遥远的东方说:“好。”
傅无声侧头看她。
她刚洗完澡,身上穿着长袖的睡衣长裙,夜风扬起了她的长发,丝丝缕缕飘散在她的耳边。
但她没有哭,也没有痛苦。她的脸色是平和的,眉眼是柔美的。
他们是手牵着手,站在一起的。
傅无声的唇边忽然扬起一抹笑。
眼神再次望向这夜色,望向那遥远的东方。
心里就只剩下释然。
桑久怕他冷,站了会儿就把他拉了进去。
她身上也有些凉了,被傅无声一起拽着泡了个热水澡。
泡完澡,人舒服了,也懒了,就不想再收拾行李了。
时间还早。
傅无声坐在客厅里玩游戏,桑久一边削苹果,一边跟他闲聊:“老公,我感觉你三姐人还挺好的,看起来挺和气的。今天就她跟我们打招呼了。”
傅无声瞥了她一眼,手下继续操作:“要不说你傻呢,少跟她接触,那家里没一个善茬。”
桑久有些诧异,走过去往他嘴里塞了块苹果,坐到他身边说:“真的假的?装的这么好的?她不是大学教授吗?也玩勾心斗角?”
傅无声吃着苹果,漫不经心的给她解释:“当年她结婚,她夫家条件不好,邹清俞不同意,当时闹的很难看。后来结婚后估计是过的不怎么样,老往娘家跑,我小时候常生病,她有时会来照顾我。”
桑久没反应过来,又往他嘴里塞了块苹果说:“那她对你不错啊,你们两不应该关系挺好吗?”
傅无声一脸“你是不是蠢”的表情,有些无奈的说:“你以为她是在对我好?她是在拍老头子马屁。她在家里待不下去了。”
傅无声似乎是陷入了回忆,盯着前方的游戏屏幕,勾了勾唇说:“我爸那个人,谁对我好一点,他就也对谁好一点,傅怀芳她很聪明。”
说完,放下游戏手柄,也没玩游戏的兴致了。
桑久盯着他好看的侧颜,只觉得眼眶和鼻尖都酸涩的厉害,沉默了好久,才凑过去双手环住他的肩膀,把头靠在他的肩头上说:“怎么这样啊。怎么这么讨人厌的。”
桑久觉得这种好,比起不好还要伤人。傅怀芳这是在利用他。
傅无声看着她一脸难受的样子,笑了笑,侧头亲了亲她的头发,不在乎的说:“行了,有什么好难过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
桑久却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他说:“傅无声,现在我们两在一起了,我们有爸爸妈妈,以后还会有我们的孩子,我们会很圆满的。”
傅无声愣了一下,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有些不自在的说:“现在就挺好了,你怎么老想着生孩子。”
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二次说了。
桑久:“你不喜欢孩子吗?”
傅无声看了她一会儿,还是开口说:“那女人就是生我死的。桑久,我们两长长久久的,其它的,无所谓。”
桑久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笑着说:“现在的医疗水平不比以前了,很少有人会生孩子死的。”
傅无声却仿佛犟死在这里了,皱眉说:“你觉得以老头子的财力,当时没有好的医疗条件吗?人是会有意外的。”
桑久心里酸的厉害,不想惹他不高兴,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说:“我就是随口说的,我还那么年轻,谁愿意那么早生孩子的。”
傅无声没吭声。
桑久爬到他的身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本来是想逗他笑的,可后来张了张嘴才发现。
这会儿说任何话,做任何事,都显得苍白,就闭上了嘴,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安静的抱着他。
桑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再次醒来,人已经在阳台了。
她想起昨晚傅无声说的,要跟她一起看日出的事。
也没说话,在被子里找到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傅无声怔了一下,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醒了?”
桑久“嗯”了一声。
傅无声没再说话,两人就安安静静的看着遥远的东方。
冬天的凌晨尤其冷,就连呼出的气都凝结成了一片片的白雾,他们包裹着同一条被子,桑久依偎在他的怀里。
夜色渐渐开始明亮起来。
当天空中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当那一轮红日破晓而出的时候。
傅无声仿佛感觉自己重新回到了那个早晨,只是他要将这一切都重新改写。
心里只剩下温暖。
他低头在桑久耳边说:“那庸医给的药方还在不在了?”
桑久诧异的看向他。
傅无声:“还在的话就弄给我喝吧。”
他望着那轮初升起的红日,如画的眉眼,唇边盈满笑意。
风和朝阳都在见证。
他说:“桑久,我想要一直陪着你,长长久久。”
桑久几乎是掐着晨起的时间给储医生打了电话,她庆幸自己当初留了储医生的电话,更庆幸,电话一下就打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