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
“学生多谢于大人!”看着于谦拿出的金疮药,李东阳感谢道。
“不必谢我,要谢也应该谢陛下!”于谦将金疮药放在了李东阳的床头柜上,道。
“陛下?”李东阳疑惑。
“嗯,没错,是陛下和我说了你的情况。”
“此番本没有你的事,可还是将你牵连进来了。”
于谦说着顿了顿,用眼神示意李东阳,屏退了下人。
随后,他才继续道:“本来,陛下是要亲自来看望你的。”
“可如今皇宫内外都是杨贼的人,陛下现在连乾清宫都出不了,只能委托我代替陛下来看看你。”
于谦也是替朱见深表达了歉意。
“请于大人替学生转告陛下,陛下不必为此内疚,这都是学生应该做的。”李东阳也是说道。
“说起来,你此番遭难,也是因为我的原因。”于谦带着些许愧疚道。
“大人忠心为国,学生虽是一介书生,但也知道大人是被冤枉的,自然不会看着大人被奸佞所害。”李东阳道,神色认真。
听到这话,于谦心中也是颇为感慨。
有这样的年轻人在,大明必然会变得更好。
他已经老了,未来是属于刘健,李东阳这些年轻人的。
“你养伤的这段时间,显然是去不了府学了,我每天给陛下上完课之后,就来这里给你上课,不知你意下如何?”于谦看着李东阳道。
后者闻言,也是愣住了。
“怎么,不愿意?”
“放心,我不会强人所难。”于谦见李东阳不回答,还以为他不愿意,便如此说道。
因为李东阳的老师是翰林院修撰黎淳。
黎淳是景泰八年状元,其为人性格淳朴刚直,不随波逐流,不轻易与人交往,厌恶奢侈风气,面对事情时,他言辞激烈但不盲从,也不轻易回避,就是在行为上过于谨慎,甚至有些畏缩。(《国朝献徵录》:性耿介,寡与人合,患流俗奢侈。凡婚丧燕饮,皆有则,其取予不苟。淳刚简严重,有大臣体。临事议论,激而不随然避远,形迹过于畏慎。)
几个月前因为杨轩把持朝政,他私下里说了几句,被人举报传到了杨轩的耳中,现已被杨轩贬谪出了京师,去到地方上任职。
也正是因为李东阳的老师被贬谪出了京师,而这样一个可造之材又不能没有一个优秀的老师教导,所以杨轩才让于谦来教导李东阳。
“不,不是的,于大人误会了,学生愿意。”听到于谦的话,李东阳回过神来,连忙说道。
能跟着于大人学习,这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的。
就算是自己的老师有这样的机会,恐怕也不会放弃。
“呵呵,你也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此事我会写信与你老师说明,不会让你背上污名的。”于谦捋着胡须,笑呵呵说道。
“学生多谢于大人!”李东阳道,心里很是高兴。
他想,若是自己的老师知道自己此番机遇,怕是也会羡慕。
“不必客气。”
“今日你就先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给你上课。”
“好了,我先走了!”于谦起身,道。
“我送送于大人!”李东阳仰起上半身,就要起来。
“不必,你有伤在身,就不要折腾了。”于谦赶忙拦了下来。
“明日再见!”
“大人慢走!”
看着于谦消失在门口,李东阳现在都还有些激动。
他掐了一下自己。
有些疼。
嗯,这不是做梦!
李东阳不知道该怎么抒发自己此刻的心情,刚活动了一下,屁股上就传来一阵疼痛。
让他不得不重新趴好,安静下来。
…
出了李家的于谦没再去其他地方,他现在身上没什么实权,用不着去衙门当值,于是便直接回家去了,顺便再备一下课。
教导李东阳和教导朱见深不一样,二人的课程内容也不一样,自然要分开准备。
忙碌之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杨轩回到府上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刚把身上的蟒袍换下来,管家刘伯便拿着一封书信来到了杨轩的面前。
“公爷,金陵家信!”管家刘伯将信交给杨轩便退了下去。
杨轩拿着信在烛火旁坐了下来。
信上就是家中的一些情况,主要是说了一下小李和小赵。
上次胡磊回金陵探亲,待了一个月的时间,离开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小李和小赵便检查出来有了身孕,算算时间,二人是在十一月前后怀上的。
镇国公府人丁不显,传宗接代的重任都在胡磊的身上。
不过胡磊确实争气,算上这两个的话,已经有五个孩子了。
就是不知道这两胎是男是女。
连着几代都是男丁,现在已经有三个男丁了,虎子小虎他们都希望这一次能生一个丫头。
镇国公府家大业大,就算是一个丫头,也不会像平民百姓家一样,不想姑娘嫁出去,也可以招婿。
看完信,杨轩脸上的笑容都还没有消失,很显然,他现在的心情很不错。
大胆儿趴在杨轩脚边,百无聊赖。
贞儿已经为杨轩将晚膳摆好了,但看到杨轩此刻的模样,就没有打扰,而是站在一旁安静的等待。
好一会儿,杨轩又将信看了两遍才收起来。
侧首就看到还在安静等待的贞儿,便笑道:“等着急了吧?”
贞儿摇摇头,接着说道:“国公,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嗯。”杨轩闻言起身走向餐桌。
“昨天讲到什么地方了,今天继续。”
“坐吧!”杨轩坐了下来,指着对面的位置说道。
听到这话,贞儿坐了下来,接着昨天的结尾继续给杨轩讲起了朱见深小时候的事。
杨轩听着,时不时的笑上两声。
晚膳的时间很快结束,杨轩去沐浴,留下贞儿收拾餐桌上的残局。
今天贞儿又和府里的人打听镇国公的事,得到的都是说好的。
这让她有些怀疑自己。
难道镇国公真的是好人?
她没有早早就下结论,而是决定继续观察。
现在的她并不知道,就是因为她想要多了解镇国公,使得将来的她在朱见深耳边吹枕边风为镇国公以及镇国公府求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