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以前好像听人说过,一个人的眼泪是有限的,等掉的差不多的时候就掉不出来了。
罗老头虽然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这几年的相处,让我们的关系很复杂,他像一位爷爷,像一个老师,像一个兄弟。
我捏着那张请柬,整个身子靠在冰箱上,瘫坐在地上,冰箱里放着罗老头的眼球。
就这样坐了一整晚,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我扶着墙站了起来。
踉跄的走进卫生间,用冷水浇了头,看着镜子里头发湿漉漉的我,我竟然有些认不出自己,此刻如果有人看到我,估计多半会被吓死。
浓重的黑眼圈,眼睛里满是血丝,整张脸惨白惨白的,整个人看上去就跟港剧里的僵尸差不多。
翻开抽屉,抽出一沓子现金,套了件黑色的风衣就出了门。
就这样一直走到步行街,早上的步行街人已经挺多了,形形色色的路人和我擦肩而过,可能有人会朝我这边多看几眼,说不定背地里还有人会嘀咕几句。
“嘿嘿,瞧这哥们,一张死人脸,跟抽大烟了似的。”
“离远些,这八成是精神有问题!”
我径直来到一家理发店,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这理发店挺大,几个托尼老师正在给客人打理头发,边上的沙发还坐着几个排队的顾客。
见我推门进去,前台小妹立马就迎了上来。
“哥,来了,咱是理发还是美容,最近我们店推出了新套餐,我给您…”
我把头抬起来瞅了一眼她,这小妹立马止住不再说话,表情有些惊讶和害怕。
我略过她,走到离我最近的一位托尼身边。
“先给我剪!”我声音有些沙哑。
这时低头玩手机的一个大姐和正在给她弄造型的托尼一起看向了我。
“哥,您稍等等,很快的!”托尼看着我说道。
“我说了,先给我剪!”说着话我瞪了他一眼。
一时间所有的托尼和客人都看向了我。
“你先给他弄,我改天再来!”玩手机的大姐有些惊恐的说道。
估计是我可怕的脸色吓着她了。
一等她站起来,我就坐了上去。
托尼也很识趣,反正人家大姐都让开了,也没再说啥,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哥,剪个啥造型!”
我从兜里掏出钞票递给他道。
“你看着剪,精神一点,把脸刮了。”
接过钱,托尼老师开心的说道。
“好嘞,您往后仰一下,我先给您刮脸。”
我把头往后靠了靠,伴随着托尼老师灵活的手法,我竟然睡着了。
约莫过了一小时,托尼叫醒了我。
起身一看镜子里的自己,精神了很多,干净了很多。
出了理发店,我直奔建材市场,半小时后,我挎着包出了市场。
包里此刻躺着一把斧头,一把劈柴刀,一捆尼龙绳!
还是在自力巷,我找了一间最里面的小宾馆,这地方的宾馆极不正规,连身份证都没要,只是胡乱的登记了一下就住了进去。
我嚼着方便面,计划着下来的动作。
请柬上写着婚礼地点是金龙酒店,快到晚上的时候,我戴着口罩,穿着风衣,出现在了金龙酒店对面的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