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村长到底有些影响力,大概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还真就被他找到三个。
我打眼这么一瞅,这三人都很有特色。两女一男。
男的看年纪大概五十岁上下,穿的那叫一个朴素,头发打着卷儿,胡子拉碴的,龇着一口大黄牙,手里捏着半截烟卷,朝我傻笑。
两个女的年纪也都不小了,看样子就不太聪明。
“小陈,你看这三人咋样?”黄有富认真的看着我说道。
其实也正是难为他了,这么短的时间找到这么三个已经很不错了。
不说别的,黄木匠身上那东西大家伙儿都看到了,多邪乎,好人谁来惹这麻烦。
我围着几个人看了看,扭头又看一眼草棚子底下的大棺材,能不能行,可不是我说了算,还得棺材里那位点头。
看我朝大棺材走过去,黄有富离的远远的看着。
棺材里的黄木匠还是呼哧呼哧的大喘气,眼睛紧闭着。
“给你领过来三人,你瞅瞅怎么样,这荒山野岭的能找到几个就不错了,咱骑驴找马别太挑剔了,你看成吗?”
“唉,不是我挑,真不行!”黄木匠突然开口说话,不过眼睛依然闭着。
“前辈,那你说咋办,这我真就没招儿了!”
又是一阵沉默,黄木匠没有说话。
娘的,这咋弄,黄木匠身体里那东西不出来,我就走不了,说实话,我心里挺着急。
就在僵持的时候,突然紧闭的大门一把被人从外面推开。
就听见门外传来敲鼓的声音。
这不年不节的啥情况,不会是谁家的倒霉孩子闹着玩儿吧。
再一瞧,嘿,进来一个头戴绿手巾,浑身衣服花花绿绿的人来,一手拿着一面小鼓,另一只手在鼓面上有节奏的敲着,绿手巾下的头发也不知多久没洗了,打着绺儿把和脸遮住了一半多。
”进了院,四方方,主家人睡在院中央,嗨呦外!”
他一边从门里往进来走,一边咿咿呀呀的唱着。
豁,原来东北也有说春的,当真是稀奇。
我怎么感觉这人有些熟悉呢,我正琢磨着。
黄有富几个也注意到了来人,刘精神往门口一瞅,便开口大骂。
“哪里来的叫花子,滚远一些,上别处讨饭去!”
黄有富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来人。
听刘精神骂人,那人也不恼,继续唱道。
“主人睡在院中央,可怜了儿孙为你忙,唉嗨呦!”
“先人修到你坟里,福气不大咽不下去!唉嗨呦!”
刘精神一瞅这人不搭理自己,竟然还咿咿呀呀的唱个不停,立马火就上来了,一边骂骂咧咧的,一点挽袖子就要动手。
“你他么的是不是耳朵塞驴毛了,再不滚,我收拾你。”
说着就往这人那里走。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叫住刘精神。
“别忙动手!”
刘精神有些诧异的看向我,他想不到我怎么会突然阻拦他打发叫花子。
我没有理会几个人的目光,往近处走了一些。
“是段大爷吗?”我开口问道。
那人一撩头发露出眼睛,看向我。
”哈哈,小友,是我,哈哈哈”
我心里很激动,真是段宝段大爷,上次还是他救的我。
我连忙上去一把拉住段大爷的手。
“段大爷,您咋跑到这里来了?”
段宝嘿嘿一笑道。
”说来有趣,前几天做了个梦,梦到东北这边春花灿烂,各种花开的那叫一个精神,我就一路过来了!一来就看到小友你了,哈哈,良梦撞人,吉利的很呐!“
我心里苦笑,吉利和屁,老子被老四那个骚狐狸忽悠到这里来,现在正不知道咋办才好呢。
不过转念一想,段大爷和罗老头还有玉泉山的牛鼻子称兄道弟,想必是有手段的,我不如问问他,这事儿该怎么办才好,多一个靠的住的人出主意,好过我自己吓琢磨。
“嘿嘿,段大爷,我遇到点事儿,还得您拿个主意!”
段大爷嘿嘿一笑,一口黄牙上唾沫都拉丝了。
“呵呵,我昨晚在门外听了半宿,事情的大概我也知道了,这事儿啊,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我一听有门,连忙让段大爷继续往下说。
段大爷呵呵一笑,把手里的鼓重新插回腰间,咧嘴对刘精神说道。
“孙子唉,去给爷爷整点吃的去!…”
刘精神见我认识段大爷,也没有再说啥,但满眼都是对叫花子的厌恶。
也不动,只是看着我。
“你聋了吗,没听到你段爷要吃饭吗?快去准备。”我黑着脸大叫道。
这家伙,真是狗眼看人低,不能对他客客气气的。
刘精神到底有点怕我,当即眉开眼笑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