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已经爬上树梢,照的山路白花花的,我坐在牛背上,一边催促大水牛快行,一边思考刚才发生的一切。
腮帮子肿的老高,稍一活动就疼的厉害,靠,我怎么走到哪里都倒霉呢,人们都说干我们这行,总是接触神神鬼鬼的东西,多半会潦倒一生,霉运不断。
唉,这话果然不假,想我也算入行几年了,好几次差点连命都搭上,不是倒霉就是挨揍,想到这里,我腮帮子又开始疼了。
不过这次,那光头也没讨着好去,他那两条胳膊算是废了,真想不到,金花婆婆给我刺的这两块刺青还有这作用,我又撩开胳膊上的衣服看了一眼,两头巨熊果真刻画的栩栩如生,这会儿胳膊上一点热胀感都没有了,我转念一想,看来这东西也不是长有的,只有在我情绪波动厉害的情况下才起作用。
只不过当时我清楚的记得,我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整个脑海中只有无尽的怒火和干仗的欲望,甚至都有点不能控制自己的动作,只想干倒对面的秃头,现在想起来还是蛮后怕的,那种不记后果的冲动,到底是好是坏。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金花婆婆门口,屋子里灯亮着,我从牛背上翻身下来,把大水牛和卷毛骡子拴在一起。
几步走到门口,抬手便推开了房门。
罗老头舒服的躺在躺椅上,正拿着蒲扇扇凉。
金花婆婆侧躺在竹床上休息,凤喜这丫头不知上哪去了。
罗老头见我回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这咋搞的,是不是又打架了,你呀你呀,就不能消停点”。
金花婆婆也从床上坐起来看我,见罗老头说我。
便道。“哼,也不问问娃儿到底出啥事了,上来就骂,就你好,我倒是觉得少君这娃儿不错,来,娃儿,告诉婆婆到底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
金花婆婆说着话,就用手来摸索我肿的老高的腮帮子。
罗老头被金花婆婆几句话噎了个烧鸡大窝脖,只是瞪了我几眼,便不再说话。
如果金花婆婆要是不这样问,我就简单应付几句,扯谎说我这脸呀,是骑牛的时候不小心掉下来摔的,糊弄过去也就是了。
但看着眼前这个慈祥的奶奶,我便把怎么去市场买牛,又怎么遇到那秃头三人,以及怎么打斗,又是怎么重伤了秃头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等说到那秃头看到我膀子上的巨熊,问我金婆子的时候,金花婆婆眼神几次变化,连忙让我把那秃头三人的样貌再仔细形容一遍。
我告诉婆婆说,那两个青年有一个叫小三的,而且他们两人好像喊那个秃头叫巴郎。
听到这两个字,金花婆婆目中精光四射,好半天才说道。
”哼,是他们了,好多年不见,本想着这些人都散了,没想到又出来了“。
我连忙问婆婆。
“婆婆,你说的这些人是谁,你认识那个叫巴郎的吗?”
此时罗老头也看着金花婆婆,等着金花婆婆说话。
“百川,你还记得黑巫教吗”。金花婆婆看着罗老头问道。
罗老头没有直接回答,沉吟一会儿说道。
“花姐,你的意思是说,马占山还活着,当年老掌教还活着的时候,他就叛出了教,拢了一伙儿杂七杂八的人,自创了一个叫逍遥山的组织,专干一些旁门左道的害人勾当,大家也都叫他们黑巫教,当年上头安排镇龙司联合民间组织对其围剿,基本上杀的杀,抓的抓,唯独马占山重伤后下落不明,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我在一旁静静地听着,金花婆婆闻言也点点头。
说道“这都是老黄历了,其实前几年马占山又回来了,只是你们镇龙司这些年也不知道在干啥,不知道罢了,我这一支虽说不起眼,但也是教中的根基所在,这次怕是不躲不过去了”。
说罢,金花婆婆摇头叹息,仿佛在回忆那段惊心动魄的光景。
罗老头冷哼一声说道。
“哼,管他是不是死灰复燃,这次他要开来正好,趁着这机会我把这祸端给去了,还老兄弟姐妹一个安宁”。
金花婆婆看着罗老头眼中有光,罗老头这话说得霸气十足,我也心中动荡,看来这老小子,雄风不减,我不由得心里赞叹!
三人正说话间,凤喜推门而入,一看到我肿起的腮帮子,连忙问长问短。
我也一一回应,让她不要担心,我脸皮厚,不妨事的,一番话又逗的这姑娘花枝乱颤!
金花婆婆问凤喜准备的怎么样了,凤喜说都准备好了,只等着祭祀了。
四人出了房门,就看见院子里已经摆上了三个大坛子!
隔着老远就闻到坛子里传来蜂蜜的香味,真不知道凤喜这丫头,从哪里弄来这么多蜂蜜,光闻着味儿,就知道这些蜂蜜全都是上乘货色!
可奇怪的是,在婆婆家待的这两天我也没见他们养蜂,就在这时,从凤喜的袖口处钻出来那只大马蜂,飞在凤喜的耳边嗡嗡做响。
凤喜把这马蜂抓在手里亲昵的说道。“好啦,好啦,知道都是花花的功劳”。
看着这大马蜂,我又看一眼眼前的蜜罐,真是想不到,这花花还有这能耐,不愧是蜂王!
罗老头掳胳膊挽袖子,让我牵着大水牛,牛头朝着山上的蚩尤庙,接过金花婆婆的骨针,罗老头对着牛头上的三角处变扎去,那水牛两条腿一蹬,浑身一僵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豁,真是开眼了!
接着便是金花婆婆有一阵念叨,接着让我拜了几拜,才算完事。
众人正瞅着眼前的水牛商量着怎么处理的时候,突然凤喜瞅着门外的树林大叫一声。
“谁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