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个william,严南风坐在叶麦妮对面,平日里斗嘴争论不休的两个人此刻一句话也不说。
这还得追溯到下午。
叶麦妮跟着东北教练学出了革命友谊,教练几乎是手把手护着叶麦妮。好巧不巧,牵着叶麦妮手的这一幕刚好被严南风看到,波涛汹涌的醋意席卷,他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
教练发誓,他和学员真的是清清白白的师生情谊,怎么突然就有个人过来把他的学员劫走了?他这点辛苦钱赚得容易么?
严南风当时的确说了点不好听的话,顺便嘲讽了一波那个教练的水平,把叶麦妮气够呛。
当然,以叶麦妮的脾气,咄咄逼人的劲儿也没输。
结果就是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直僵持到晚餐。
叶麦妮喝了口蜂蜜米酒,悄悄抬头瞥了眼严南风,正好落入他望过来的眼神。
两道视线尴尬地挪开。
“我……”
严南风正想开口,william盘子里的肉吃光了,喊了声:“严南风,给我夹一片牛舌。”
“吃吃吃,吃不撑你!”严南风恶狠狠地夹了片牛舌扔进了william的盘子里。
无辜的william手上忙碌地蘸着调料,无语到极点:“好端端的diss我干嘛?那你跟我换个位置我来烤?”
本来夹在中间就烦!明明他和旁边这两人都是明面上的单身狗,为什么搞得他俩是一对似的!
他是什么很多余的人吗?
严南风闻言又夹了一片牛舌过去,“吃吃吃,你负责吃就行。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叶麦妮没忍住,轻笑出声。
下一秒,两片牛舌放入她面前的碗中。
严南风神色不怎么自然,“额……这牛舌不错,尝尝。”
叶麦妮握着米酒的手顿了顿,夹起筷子放进嘴里,嘴角勾着笑:“的确烤得刚好。”
严南风像是松了一口气,紧皱的眉头也在此刻终于舒展开来。
“今天的事……”
“我去趟洗手间。”
两道声线同时出现,再一次打断了严南风想说的话。
叶麦妮起身去了外面。她回来坐下没多久,老板娘就端着一个猪蹄上来了。
“你们桌加的烤猪蹄。”
“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没有加菜啊?”
叶麦妮清了清嗓子,“咳咳,没搞错,是我加的。”
老板娘放下猪蹄就走了。
叶麦妮用夹子把猪蹄夹到了烤盘上,眼神似是有些不敢直视严南风。低着头,视线落在猪蹄上。
“你不是爱吃烤猪蹄么,这里没有二丫,将就一下。”
严南风那嘴都快咧到天上了,他抢过叶麦妮手中的夹子,嗓音轻快:“我来烤。”
苏清浅看着别扭又合拍的两人,捂嘴偷笑。
***
另一边的酒店,陈雨渺进了房间就脱去了一身累赘,走进卫生间舒舒爽爽洗了个热水澡。
方才她拖着残肢跑得飞快,出了电梯和徐嘉锘道谢后就直奔房间,不知道是羞愧还是其他什么奇怪的心态,反正就是突然不知道和他说什么。
好在徐嘉锘也不是多话的性格,欲言又止,终究是没说什么。
管他呢,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事情她也不想干了,这个弟弟不行就换下一个。世界那么大,难道还没有别的小白脸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水太热,陈雨渺洗得晕晕乎乎,浴袍随意一系,擦着湿哒哒的头发向外走。
叮咚——
这个时间点会是谁?麦妮不是和浅浅她们去吃烤肉了吗?还在群里发了照片诱惑她呢。
打开门,徐嘉锘左手拿着一袋药,右手拿着一袋可乐汉堡。
???
“你……按错房间了?”
徐嘉锘微微侧身,这个角度他能看到女人白皙的脖子和锁骨,再加上她又刚洗完澡,头发湿哒哒的,气氛诡异,还有一丝莫名的暧昧。
他不自然地将眼神从陈雨渺身上移开,“这是给你拿来的膏药,还有晚饭。”
陈雨渺心头微动,“给我的?”
他不是刚才还说她骗人么,怎么现在又……
徐嘉锘解释道:“我看到你的走路有些别扭,猜到你可能拉到肌肉了。”
门被拉开,陈雨渺像是又活了过来,“进来吧。”
徐嘉锘并没有移动脚步,而是有些纠结地开口说道:“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
“难道你让我一个人吃饭外加独自贴膏药吗?”陈雨渺早就转身往里走了,也不听徐嘉锘会说什么。
徐嘉锘无法,只好提着两袋东西进来。
“打扰了。”
徐嘉锘将可乐汉堡放到桌上,随后将膏药拆开,从盒子里取出一片递过去,“陈小姐,膏药。”
陈雨渺坐在沙发上,恹恹的模样瞧着没什么精神,接过膏药大大咧咧撩开睡袍,露出隐藏在下的长腿。
啪一下贴在大腿肌肉后侧被拉伤的肌肉处。
“可能要麻烦你帮我贴一下了,我的背也撞到了,那个位置我转不过去”
徐嘉锘神色微怔,可瞧着陈雨渺也不像在说谎的语气,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好……”
陈雨渺缓缓趴在沙发上,随着她扭动的动作,睡袍慢慢滑落至腰部,露出白皙的背部。
唯一的瑕疵大概就是背部的好几处淤青,这次,她还真没撒谎。
像是被刺到,徐嘉锘瞬间挪开眼神,语气慌乱:“稍等一下。”
片刻后,他拿着一把剪刀回来了。
陈雨渺趴在那儿,脑袋依附在靠枕上,歪着头冲徐嘉锘开玩笑道:“弟弟,你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
徐嘉锘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你的背上有好几处淤青,我…我帮你把减小一点,方便贴。”
“看到了?这下总不会说我是狼来了吧?”
徐嘉锘弯下腰,将一小块剪裁完的膏药往蝴蝶谷下缘的那处淤青上一贴,声音微哑:“刚才的事,抱歉。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夸大其词咒自己。”
拂过女人瓷白玉肌的手指微微发烫,终于,全部贴完。
徐嘉锘长舒一口气,本想替陈雨渺把睡袍撩回去,手心不小心再次触碰到她的背,男人眉心一皱,忽觉不对。
怎么会这么烫?
“陈小姐,你好像发烧了。”
沙发上的人迷迷糊糊直起身子,“贴好了?弟弟,不要再叫我陈小姐了。”
“嗯。”徐嘉锘应了一声,出奇地问了一句:“那叫什么?”
陈雨渺重新系上腰带,不着调地随口说道:“叫宝贝?”
“……”
怕不是烧糊涂了。
陈雨渺又重新靠回了沙发,嘴角勾起一抹笑,“开个玩笑,叫我名字呀!鱼苗,雨渺,渺渺都行。”
“好的,陈小姐。”
“……”
真是对牛弹琴。
这天晚上,叶麦妮并没有回房间,而徐嘉锘也没有回去,就这么照顾了陈雨渺一整晚。
两人再次相见,是在苏清浅和谢之淮的婚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