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淮。”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悬着的心落回原处。
“给,你的水。”
苏清浅递过来一瓶不知道从哪儿买来的矿泉水,路灯下的她表情俏皮,如一朵绽放的花朵。
“这次我说到做到了,这是专门给你买的水,补上了。”
谢之淮沉沉地盯着眼前的人,忽地笑出声来。
几年前的运动会上缺失的那瓶水,在此刻以这种方式回到了他手上。
他刚打过球,手臂还覆了一层薄汗,散着热气的手接过水瓶拧开,大口灌下半瓶。
仰头的那一瞬间,发间的汗水顺着下巴滑过上下浮动的喉结。
“嗯,补上了。”
意气风发的男人,浑身散发着男性荷尔蒙气息,饶是苏清浅也看愣了。
谢之淮垂眸,像是发现了好玩的事,看着面前愣怔的女人发笑,“小矮子,回家了吗?”
苏清浅总算回过神来,不服气地挺直了腰板。
“谁是小矮子,我才不矮。”
苏清浅的确不矮,而且身材比例也很好,大胸细腰,长腿翘臀,担得上尤物二字。有时候穿上高跟鞋瞧着甚至比某些普通男人还要高。
只能说,在谢之淮面前,她被衬得尤为娇小罢了。
“嗯,不矮,宝贝有166 。”
逗生气了再哄,真有他的。
“错,166.2!不能忽略小数点。”
关乎自尊,这很重要。
男人声音轻柔,充满了宠溺:“好,是我说错了。”
暖黄的路灯照亮着前方的路,葱茏小径蜿蜒曲折,男人牵着自己的心尖宠往家的方向走去。
??????
***
与此同时,叶麦妮也在外面。
但不是散步,而是跑腿。
“天杀的严南风,谁家好人大晚上想吃烤猪蹄的?”
人山人海的小吃街,叶麦妮望了眼烤猪蹄摊位前的长队,她这辈子还没受过这种罪。
二十分钟后,叶麦妮终于等到了严南风口中心心念念的小时候的味道。
红色小跑车开回明园,在严南风家门口急刹停下,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吓死,差点开回自己家。”
叶麦妮和严南风都住明园,这也是上次醉酒的时候她刚知道的。这段时间,叶麦妮白天在乐团兢兢业业吹笛子,休息了就勤勤恳恳给自己“赎罪”。
说是伺候,其实严南风家里有保姆,很多事情都轮不到她干,只是有时候严南风这个不要脸的少爷会找各种借口差遣她。
比如今晚,不知道哪根筋又不对,突然说想念童年的味道,想吃小吃街的二丫烤猪蹄。叶麦妮让他点外卖,严少爷非坚持说二丫姐朴实无华烤猪蹄,没有外卖只能自提。
叶麦妮一搜,还真没有……
啰里八嗦,实在没办法的叶麦妮只好拿着钥匙出门,谁叫她把人踹伤了心中有愧呢。
别墅的佣人已经很习惯叶麦妮了,这几日她走进走出,畅通无阻。
“呐,你的童年味道!”
窝在沙发上打着游戏的严南风闻着味道就过来了,笑得像是猴子瞧见了香蕉,猪瞧见了饲料。
严南风迫不及待用牙签戳了一块,感叹到:“美味!我二丫姐的手艺的确没话说。”
叶麦妮忍不住一个白眼差点没给自己翻过去,“你二丫姐都变成二丫姨了,不是我说,有这么好吃么?”
她悄咪咪张望了一眼袋子里的东西,嘟囔道:“不就是个猪蹄么。”
一根竹签递到嘴边,上面还插着一块被切成小块的猪蹄,撒上秘制的酱料,扑鼻而来的香味令人垂涎欲滴。
“尝尝不就知道了?”
叶麦妮咽了口口水,嗷呜一口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叼走了那一小块猪蹄,还是连筋的部位。
严南风挑了挑眉,收回手中的竹签,满脸得意地看向正在咀嚼的女人。
“怎么样,没骗你吧。”
叶麦妮舔了舔红唇,意犹未尽,“你二丫姐的确有点东西。”
被辣椒刺激的红唇微微肿起,严南风顿了顿,不由想起叶麦妮喝醉的那晚,眸色渐深。
“咳咳,你先回去吧。”
叶麦妮看了眼时间,不可置信,“哟,这烤猪蹄下药了?这么早就放我回去了?”
“怎么,舍不得小爷?我的确是有点姿色。”
“滚!”叶麦妮直接把手中擦完嘴的纸巾砸了过去,丝毫没有留恋的意思。
走之前,她还大发慈悲地提醒了一句,“记得涂药。”
严南风的嘴角溢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
其实他那处早就不疼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觉得捉弄叶麦妮还挺有意思的。这么一拖,就拖了半个月。
别墅外,红色跑车轰鸣离去。
***
风的温度逐渐升高,空气中夹杂着初夏来临的独特味道。每逢季节更替的时刻,江安总会收到细雨的偏爱。
连着下了半个月的雨,淅淅沥沥,断断续续,叶麦妮戏称为老男人上厕所。
苏清浅手上的纱布也已经拆掉,伤口恢复得不错,但还是有一道浅粉色的疤痕横于掌心。
估计皮肤是在自我修复,这些日子以来,伤口总是痒痒的,让人忍不住想挠。
谢之淮每晚都会紧紧抱着苏清浅,防止她无意识去挠,若是留疤了,心疼的还是自己。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谢之淮已经拿着祛疤膏等在沙发上了,一如往常。
“手伸出来。”
苏清浅乖乖地走到沙发边,翻转手心,透明的药膏很快接触皮肤,凉凉的,黏黏的。
谢之淮低着头,将柔嫩的小手捧在掌心,耐心地打圈按摩,让伤口更好地吸收药膏。
“今天还痒吗?”
苏清浅点了点头,语气娇娇软软,“好痒的,下雨的时候就更痒了。”
伤口要长出新肉,这是必经的过程。
“给你吹吹?”谢之淮边说边吹。
温热的气息落在掌心,苏清浅忍不住想缩回手。
不但没减轻,怎么感觉更痒了呢。
可谢之淮偏不让她如愿,一只手猛地将人一拉,横着抱到了大腿上,另一只手捧着手心贴上了薄唇,刚好落在那道淡疤上。
“还痒吗?”
苏清浅感觉有蚂蚁爬上心头,不是伤口恢复的痒,而是全身酥麻的痒。
靠在男人颈侧的小脑袋蹭了蹭,像是撒欢的小猫。
薄唇离开手心,落在了柔软的耳垂,这个角度,谢之淮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轻松含住。
“哪里痒?”
“这里吗?”
骨节分明的大手在洁白无瑕的绸缎上肆意游动,揉捏,轻拧。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哑,“还是这里?”
“宝贝,怎么不说话?”
花园里,露水氤氲,花儿摇曳。
怀中的人涨红了脸紧紧闭着唇,炙热的茉莉香气落于脖颈。
谢之淮突然轻笑一声,心头微动。
忽然,一声娇吟浅唱溢出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