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白薇是将希望寄托到系在佛祖脖子的玄天藤上,孰料本来极为结实的玄天藤,竟然突然被佛祖眼中射出的金光灼断。
眼见周围涌来的佛像越来越多,比之前还要扰人心神的念佛声骤然响起,白薇的神情越来越恍惚,手中的混沌剑一松,“当啷”一声跌落到了地上。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眼中的清明顷刻间恢复,身体内的灵力飞速运转,一朵朵硕大的金莲将四周涌来的石像逼停。
混沌剑再次飞回到了白薇的手中,硕大的金莲将她托起,随着她的心意,将她放在了这座山的最顶端,也是佛祖的头顶处。
下面的石像不知是被金莲劝退,亦或者是因为她待在了佛祖的头顶,佛音骤然消失不见,与此同时,那些佛像也回到了原处。
白薇发现,她竟然误打误撞的找到了整座山灵气最浓郁的地方。
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骨龄,的确比入境前增加了十岁,修为也已经到达了太玄后期,甚至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没有了翙翙的护法,白薇修炼起来不敢像之前那样完全沉浸,但因为此处灵气浓郁的缘故,修炼速度并不慢。
修士修炼一个大周便是七日,如此每部功法运转了几次,时间过得便格外快。
这次因为白薇并未完全沉浸修炼之中,是以心劫历练来临之时,她神识变得异常清醒。
她在陷入黑暗之时,心知自己即将渡心劫,但等她再次睁开眼,除了对这个世界没有归属感之外,对于其他事情丝毫没有印象。
“春花,待我金榜题名,到时我便来娶你可好?”
春花看向面前这位长相俊朗的男子,心中并无任何涟漪,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想张口询问这男子,为何觉得她该等他,又或者为何他会觉得等他金榜题名之时,他还会想娶她······
但她的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张嘴便应了一声:“好。”
男子脸上漾出一抹笑意,他小心翼翼的取出一根木簪,趁着春花尚未反应之时,将木簪给她戴上,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两抹红晕。
“这是我亲手雕刻的簪子,你,你别嫌弃。等我以后做了官,有了俸禄,到时便给你买玉簪子。”
男子说罢,一脸羞涩的转身跑向不远处停放的牛车上,直到牛车走了一段距离,男子才回头看向春花。
见她还停留在原地,高兴挥了挥手。
春花脸上并未露出一丝笑意,男子也并不以为意,甚至在同车其他人打趣的时候,本来已经消退下去的红晕,再次露了出来。
直到牛车彻底消失不见,春花才发现自己能动了。
她转身往村里面走去,此时的清晨还带着些许的凉意,晨曦下的村庄因为炊烟袅袅,显得格外温馨。
春花走到村中央的一处院落,还未开门,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
一位妇人从门内走了出来,妇人虽然看起来饱经沧桑,但是也能从眉眼中看出她年轻时绝艳的模样。
“春花,你一大早不做饭跑哪儿去了?”
问完这话,妇人像是怕隔墙有耳,一把将春花拽进了屋内,关上门,妇人的手才一下子将她的胳膊甩开。
“说吧!你刚才是不是去送李秀才了?”
妇人双手抱胸,态度不说多么恶劣,但也绝对算不上好,那咄咄逼人的架势像是在审问犯人。
春花不以为意,她微微颔首,还未说话,一个耳光便袭了过来,她想躲,但身体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动不能动。
清脆的耳光声在房间内响起,妇人一脸恨铁不成钢:“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李秀才虽然年少有为有了功名,但是他家里什么情况?
若是真的这次金榜题名,他又长得一表人才,省里那些官员之女岂能放过?
若是被人榜下捉婿捉了去,到时候他倒是娶了美人儿,又有了岳家的帮衬,你呢?你能得什么?!”
春花摸了摸脸颊,这娘们下手还怪狠,不过如此,倒是将她身上的枷锁给扇了去。
“我能得个泄气。”
妇人愣了愣,显然没想到面前这个小妮子不按套路出牌。
她上前一把将春花头上的簪子扯了下来,随手扔了出去:“我看你就是个泄气!这玩意儿你戴着干啥?咱家还缺木头吗?”
春花将自己头上的树枝一抽,如瀑的长发瞬间散落了下来:“娘,咱家木头是不缺,但是缺簪子。”
妇人噎了噎,一声不吭的重新将簪子捡了回来,利落的将春花的头发挽好后,到底是气不过,伸手戳了春花的额头一下。
“你这妮子,知道的我待你极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后娘呢!”
春花嘴角刚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便听妇人道:“我可与你说,我刚才说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
我承认李秀才无论长相,还是学识都无可挑剔,但是若是他真能金榜题名,你就别妄想他能娶你为妻了,最多能纳你为妾。”
妇人有些心疼的摸了摸春花略微有些发红的脸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从小便读书,理应明白这个道理才是。
小妾哪是那么好当的?!宁为穷人妻,不为富人妾,这话你可曾听过?”
春花不自在的躲开妇人的手:“娘,我知晓。这人克我,我以后肯定不会与他产生纠葛。”
妇人满腹狐疑的看向她:“之前不是有人算过你俩的八字,你俩是有姻缘在身的,你何时又找人算过?”
春花若无其事道:“那倒没有算过,只是我不喜欢用放下这个词,倒不如说他克我才是。”
妇人怔愣了瞬间,见春花一脸坦然,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说的极是,到底是读过书的,比娘想的开。
闺女,你如今已经到了云髻之年,在我们村里面算得上是大龄女了,我今天先找找王媒婆,抓紧时间将你的婚事定下来才是。”
春花立马拒绝道:“娘,我还小,如何算得上是大龄女了?
再说了,咱家只有我自己,我挣钱的本事又不差,养你和我爹肯定是没问题,何必再去养一个陌生男子和一个小崽子呢?!”
妇人心中一直的坚持突然淡了,但很快又清醒了过来:“不成,不成!你若是不成婚,村里那些姑婆岂不是将舌根嚼烂了?!
再说了,那李秀才若是得知你一直未婚配,到时还会惦记你,恐怕他要是真起了心思,就由不得我们了。”
春花笑了笑:“娘,若是如此,我便是说了人家,怕是也会连累了旁人。”
妇人发了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话题便就这么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