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坐在这,想什么呢?”萧阳轻轻笑着问道。
“在想你到底什么身份?”洛染轻轻应道。
“哈哈,对我感兴趣了?”
洛染看着他没正经的神色,翻了个白眼。
翌日。
天蒙蒙亮,丫鬟便给洛染拿来一身素白锦衣裙。洗漱完,用完早膳,另一名丫鬟带着洛染行至府门前。
在看到门前的阵仗时,洛染震惊住了。
三四千人马,齐齐整整排了两列,看不到首尾。
中间最少有五十几辆马车,小厮们正抬着一箱一箱的东西,放入马车中。
一眼望过去,皆是素白锦衣。
洛染对这样阵仗的祭拜队伍,有些吃惊。
看着她惊讶疑惑的神色,身边的丫鬟轻轻开口,“小姐,您请坐第一辆马车,三公子已经带着五千人马在前面大路上等您了。”
洛染回过神来,闻言,再次震惊住了。
马车车前,悬挂着两盏镂空竹雕灯笼,车内四壁,装裹着淡淡的紫色丝绸。
镶金嵌宝的窗牗被一帘淡紫色的绉纱遮挡。
车内置一小方案几,上面摆着青花缠枝香炉,香气氤氲。
马车缓缓驶出巷口。
洛染轻轻掀起车帘,探头看向前方。
只见不远处,方阵队列的人马,缓缓前行。
后面传来“嘎吱嘎吱”车轱辘的声音,每辆马车都装着不少箱子。
行至街市上,两排驻足着长龙般的百姓。
纷纷将手中的祭品递给了两列人马。
洛染被眼前的这幕震惊的眼睛瞪的溜圆,一路行至城门,百姓的祭品也从街市排到城门口。
人马使出城门后,向右拐入一条小道上。
半个时辰,马车停了下来。近万人马,瞬间排成两列,纷纷下马,驻足了下来。
丫鬟恭敬的行至马车前,缓缓掀起车帘。
洛染纵身跃下马车,便看到前方,萧阳肃穆的向她走来。
拉起她的小手,径直向前走去,近万人,缓缓跟随在后面。
洛染心脏不由的跳的厉害起来,莫名的悲伤袭来,让她呼吸瞬间停滞。
走了一刻钟后,整片陵园呈现在她眼前,一眼望去,最少有几千个冢。
她眸色带着疑惑,看向萧阳。只见他一脸悲恸之色。
跟随他跪至在了最前排,最中央的一处冢前。
她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墓碑,竟然是无字墓碑。
就在她愣神之际,便传来萧阳如水般干净的声音,“祖父、父亲、母亲、哥哥们,我带着洛染来看你们了。她是李老将军的外甥女,当年在弘扬寺院出生,名字也是弘一住持所取。”
话落,俯首磕头三下后,拉着洛染的手,看向眼前的墓碑,扬声道,“今日我与染儿要在你们面前结为兄妹,此后,这世间,我便有了唯一的亲人了,你们在九泉之下也能欣慰。”
洛染眸色里蕴着湿润,心脏莫名的抽着疼,捂着心脏,感觉人整个都微微颤抖,只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她内心十分能理解,因为她也是一个异世界的孤魂,特别懂得萧阳如今孤独的一个人活在这世间中。不由说道,“萧阳的亲人们,你们放心,萧阳至此便是我的哥哥,我定不会让他孤孤单单一个人活在这世间中。我们兄妹二人一定幸福的生活下去。”
萧阳一愣,随即认真的说道,“我们一会敬奉完天地,立下誓言成了兄妹, 你要与我一起唤祖父,父亲,母亲,哥哥……”
“嗯,我会视他们为自己亲人的,与你一起唤他们祖父、父亲、母亲、哥哥的……”洛染一脸认真的应道。
萧阳点头,“这里除了埋了祖父和母亲的尸骨,父亲、哥哥以及族人们都是衣冠冢,待有朝一日,我们定要将所有人的尸骨找到,埋葬在我们家族陵园里,让大儒给每个人刻上碑文。”
“好……”洛染声音哽咽,没有继续言语,泪水不由的从眼角滑落下来。
她吸了吸鼻子。眼眸扫向四周。
近万人将箱子抬下马车,一箱一箱抬到陵园,将箱子纷纷打开,将里面的金银首饰,文房墨宝,诗词画卷,刀剑兵器……一一摆放在每个冢前的案几上。看管打扫陵园的小厮们也纷纷上去帮忙。
她深呼吸了几口,尽量不要让自己难受的颤抖。正待她想好好思索下萧阳的身份以及这陵园里葬的族人为何这般多,便被结拜仪式的开始,收回了心绪……
最后,上万人随着他们跪了下来,一起祭拜……
帝都。
奉阳国公府的两位小姐,袁芸、袁烟一早便到了宫门口等着洛素和紫玉郡主。
今日正值袁风休沐,约了青阳王与谢府二公子谢辉,一同去卧龙谷游玩。
几人一早骑马出了城门,直奔城外的卧龙谷。
洛素对谢辉上一世印象不是很深,此人不善言语,但心思缜密,不易看透他的心思。文采不输谢允,只因谢允先他一年考的殿试,又提拔为首辅,谢府规定,一旦有人封侯拜相,其他人便不能在入仕途。不过谢允还是提携了自己的四弟入了仕途,谢辉无奈,只能从了商,整个谢府所有的铺子、田庄都是经由他掌管的。
上一世,她记得半个月后,是他成婚的日子,但是当时他并未娶从小定亲的赵莹,而是将自己身体隐晦传了出去, 庆阳侯府退了亲,后来他一直未成婚。做了谢府的家主。当时她做了当家主母,掌管院子里大大小小事情,而谢辉掌管了谢府所有商铺,田庄的生意,成为谢府的家主。
此时,青阳王已经猎了几只野味,提了回来。洛素与袁烟已经将长方形烤炉用桑碳生起了火。
袁风与谢辉用匕首,将几只野味拔了毛,拎到河边,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净,拎着回来,挂在了烤炉上。
紫玉郡主爬到树上,摘得满裙核桃,将裙摆一落,核桃哗啦啦的朝地上落去。
袁芸再将落地的核桃一个个拾到竹篮里,二人如风铃般的笑声传了出来。
洛素扫了一圈,几人满脸笑意之色,不由的也嘴角上扬。
拉着袁烟也去拾核桃了。
青阳王拍了拍身旁,忙着翻烤肉的袁风,“你小子,都五六年没约我们一起出来玩了,这烤肉水平不会降低了吧?要不让谢辉烤,他前两年到处周游,最拿手的就是烤肉、烤鱼了。”
“景荣,我们这些兄弟里,你是最不会干活的,还吃货一枚,就指着嘴,只说不干,要不我教教你怎么翻烤如何?这没有什么动脑子的,就是动动手而已。”袁风挑了挑眉说道。
“今日,我可干了, 抓了几只野味,也消耗了不少体力。这烤肉,油渍麻花的着实受不了。还是让谢辉来烤吧。”
“你没瞅见,谢辉心里麻烦着呢吗?”袁风冲着青阳王说道。
谢辉微怔,轻轻笑了开,“我能烦什么呢,你小子察言观色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青阳王眯着眼眸凝着谢辉,“我说,你不会心烦自己婚事吧?那可是赵烨的妹妹,我们从小穿一个裤裆长大的兄弟。你即使不喜欢他妹妹,也要成婚后当妹妹看待的。”
“就是,可不能胡来。”袁风顿了顿,继续道,“你不会有喜欢的女子了吧?”
谢辉叹了口气,眼眸似有似无的扫向前方一丈外的如海棠般娇艳的女子。
随即微垂了眼眸,“从小看着赵莹长大,一直心里都将她当妹妹看待,突然要和她成婚,我真没办法将她视为妻子看待,我与赵烨如亲兄弟般,若成婚后,将赵莹当妹妹对待,她心里肯定会受伤害的,长痛不如短痛。”
“什么意思?”青阳王和袁风不由一起问道。
谢辉起身,整理了下衣衫,“字面上的意思。人活着太累了,成婚更累,不如一个人过的自在些。你们翻烤着,我去河边抓些鱼回来,我记得洛素小时候喜欢吃鱼。紫玉郡主也是从云海府来的,想必最爱吃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