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着给,她俩肯定不要,只能偷偷潜入院落放下银票。”
听他说完,姑婆接过钱袋,看着正要转身离开的他,一把拉住,“你可不要走,你给了我们,我们怎么说啊。”
“还是等着她俩回来,你说清楚再走,你们侯府给银票,那是有情有义,承不承你们侯府的情义,是她俩的事情。”
洛染和洛素回来,小洛辰的小喇叭又开启了, 叭叭叭说了经过。
洛染看都没看一眼楚浩风,直接去沐浴了。
洛素对他的印象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但是无论如何,他不能在她们家出事。
看了看他的伤处,姑婆确实手下没有留情。
后脖颈肿胀的发紫,还流了点血。
洛素蹙着眉,轻声道,“我去找纱布,一会让洛染帮你看看。”
楚浩风走到院落中,坐了下来。
他打算在院子中和二人说完离开,毕竟二人回来,再待在屋子里面就不方便了。
寒风飒飒,天若悬镜,照在地面上,也是冷冷的寒光。
洛染推门走出浴堂,踩了绣鞋往屋子里走。
楚浩风看到她的模样,愣住了。
眼前的女子看上去很随性悠然的模样。
发丝正随意的披散在肩头。
水珠子正从发丝上滴滴落下。
绣鞋则塌了后跟被她随意踩在脚下。
洛染微怔,随即淡淡道,“楚公子还没走,不知还有何事?”
楚浩风微微一窘,赶紧将眼眸瞥开。
开口道,“我爹让我送来一千两银票给两位小姐。”
“李将军曾经救过我爹,也是我爹的故交,所以……”
洛素拿着纱布出来,看向洛染,轻声笑道,“楚公子,被姑婆揍的不轻,你看看能不能消肿,或者看看严不严重。别有什么后遗症。”
洛染微怔,随即看向他的伤处。
用手摸了下,淡淡道,“我去取银针。”
待洛染拿出银针,在他穴位上扎了几下。
楚浩风感觉没有刚才那么疼了。
拱手道,“这么晚了,我就不打扰两位了。这一千两银票是我爹给的,你们愿意就留着用,如果不愿意就送给周围的街坊吧,反正我拿回去也是被挨骂的,你们处理吧。”
说完,他将钱袋扔到院子中的一张石桌子上,便飞身离开了。
二人愣了片刻,互相对视了一眼。
洛素拿起钱袋,“我们先拿着吧,日后见了,再还给他们。”
洛染收了银针,“我先回屋,你去抓紧洗漱,我们合计下哪天停业。”
洛素点了点头,将钱袋递给洛染,“你拿给姑婆,让她帮收着。”
楚浩风回到书房,给父亲交差完回了自己屋子。
屋子里已经上了炭盆。暖烘烘的。
他匆匆沐浴完,便躺了下来。脖颈还是有些疼,只能侧着身体躺着。
洛染,他记得印象最深的两次,一次是她在府宴上向凌云王表白。
当时他都震惊了,这个女孩竟然这般勇敢,换给他也不敢向喜欢的人表白。
第二次是她被人扔进荷花池里,他跳下水,将她救上来。
纤细瘦弱的她,面对着众府小姐们对她过于的刻薄,依旧坚强的面对,没有掉出半点眼泪!
凝着她单薄的背影被人带走消失在远处。
他眼眸里带着说不清的情绪。
不由得和李将军家的众人一起跪下,向凌云王求情!
只可惜他这一跪,引得后来各府小姐更大的报复。
硬说洛染勾引得他神魂颠倒!
他爹和他出来澄清,不曾想,越澄清越谩骂得洛染更难听!他气的几个月未出门。
如今到了说亲的年龄,他也不想与这些所谓大家闺秀的各府小姐定亲事,他觉得她们心里太阴暗了!
他爹好像也看不上各府的小姐,觉得她们一天挺能矫情装样子的!
就这样他如今及冠了一年了,也不去任何府去提亲!
看上他做女婿的几个皇亲国戚和世家干着急!
他不由的想起今日她沐浴完出来的模样。
随性而悠然,那份淡然随性和曾经开朗明艳不同,另有一份不同的气质。
直到半夜他才入睡。
凌云王府书房的窗棂上,透过烛光,映着两个交叠的身影。
夜景明双臂轻轻环着林溪冉,温热的气息吞吐在她额头。
环中女子低眉浅笑,柔声道,“担心死我了,没受伤就好。”
夜景明眸光落在她脸庞,“谁告诉你,本王遇刺的?”
林溪冉一双灵动似水的眼眸对上他。
这双眼眸干净轻柔。
见她不语,他眸光微动,蕴了些许的无奈,“你总是这般容忍。”
林溪冉眉眼弯笑,眸中凝着淡淡的愉悦。
“只要你没事就好,谁告诉我都不重要。”
“以后不许这么晚出府,也不用担心我,知道吗。”
夜景明说完,宠溺的抚了下她头发。
她抿唇一笑,“如果是我有危险,你也会这样担心的。”
他微叹一声,将女子轻拥入怀,“一会我送你回府。”
林溪冉轻轻一笑,靠在他怀中,点了点头。
洛染无法入眠,索性起来到外面乱转了起来。
漆黑的夜晚,寒风扑面。
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外公曾经的府邸。
大门上贴着封条。
清冷的月光照在台阶上,显得格外寂寞凄凉。
洛染凝着府门好久,那里有她儿时的所有记忆。
三个舅舅亲自上手教她武功。
三个舅妈亲自给她做好吃的。
待她如女儿般的亲厚。
思念瞬间涌上心头。
不知何时眼泪已经挂在了脸颊。
她收起了思绪,转身离开。
霎时愣住了。
夜景明眯着眼睛正在她身后静静的凝着她。
四目相对,洛染有些震惊。
片刻,回过神来,匆匆摸了把脸上的泪水。
再没抬眸看那个男人。凝聚身体内的所有气于丹田,飞身离开了。
夜景明凝着她背影,直到消失不见,他才微微低头看向“将军府”的牌匾。
洛染回到院落,沐浴完,躺了一个时辰,便起身忙乎了起来。
如今天气寒冷了,她们便在晌午时候出摊。
庄稼人也冬日休息下来了,摆摊的小商贩也基本因为天气摆不成摊位了。
晌午大家出来刚刚好。
姑婆这段时日,在临风胡同和街坊的老人们打起了棍棍牌,赢了不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