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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那做了老鬼女婿的叛徒确实做足了表面功夫,起码这墓室的修葺是费了心思的。

整个墓室面积不小,在布置上也有一定的讲究,墓室中的陪葬品更是不少。

也难怪即使老鬼死了,也没人怀疑到他那好女婿身上去,反而让他在宗主之位上待了这么多年。

不过他若是勾结了魔族,又怎会被魔族杀害?

这一点姝珏属实是有些想不通。

老鬼带着两人熟练地找到主墓室,在墓室正中央果然放置着一口寒冰棺。

“九霄前辈,这……真能取出血吗?”看着冰棺里的尸体,饶是宴北舟也惊了。

尸体保存完好是不错,看起来就像是才死没多久的差不多。

可——开棺之后他们才发现,这特么都冻成冰坨了啊!一巴掌拍下去邦邦响的那种!

“嗯?怎么不能呢?”老鬼比划比划,看着冰棺里的尸体,一点不觉得那是自己的尸体:“你俩有没有火灵根?把我拖出来烤一烤,解一下冻不就行了?”

姝珏:“……”起猛了,头一次听到有鬼说出这种要求。

宴北舟:“……这不太好吧?”解冻……是这么说的吗?

“没什么不好。”老鬼摆手也算是看得开,“我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若是尸体还能有些作用我也高兴。不过有件事我想拜托你们,我妻葬在知彼山,当年我特意打了一口很大的棺材,又弄了个很好看的棺椁,想着日后大限到了同她还能做一世夫妻,没想到——”

也就是他不知道那龟儿子葬在哪里,不然高低要托面前这两人给他坟都撅了。

想到这里,他又扭头问姝珏二人:“你们知道那叛徒埋哪儿的吗?”

二人齐齐摇头,姝珏开口:“他的尸体被火烧掉,骨灰已经洒进了凌江。”

因为那位宗主没有后人,也没有道侣,云河宗便做主把人给火化了。

听到这话的老鬼半天没出声,好半晌才缓缓拍手,一连说了几个“好”。

“挫骨扬灰,骨灰都扬江里去了,好!好啊!”

姝珏很想告诉他,现在给骨灰扬江里不过是一种下葬的形式。但是看老鬼那么开心……算了,就让他开心开心吧。

两人合力将邦硬的尸体搬出墓室,宴北舟搜罗来一些干树叶和木柴,姝珏一把火点在上面,漆黑而又寂静的山林里瞬间亮起一缕微光,惊得沉睡的鸟雀纷纷飞起。

两人两鬼在边上坐下,姝珏掏出传讯玉——这时候搬运专业户执法长老该上场了。

看到消息的执法长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姝珏那丫头,她她她!竟然让自己搬尸体?还是搬的真正的老宗主的尸体?还要搬去跟他老婆合葬?

要素太多,执法长老一边想着要从哪里开始吐槽,一边收拾收拾出发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老鬼的尸体也软化下来。

姝珏上去碰了碰,发现除了没有温度竟然和正常人差不多。

她掏出刀子比划半天也没能下得去手,扭头看向一旁目光灼灼盯着自己……手里的刀子的老鬼,她长叹一口气:“前辈,要不你先回避一下吧……”

当事人在这里,她怎么好意思直接捅下去?

老鬼一愣,叮嘱了又叮嘱:“别划老头子的脸,你可千万别划脸啊!”

姝珏:“好的前辈,没问题的前辈。”一刀子对着大动脉扎下去,已经逐渐有些凝固的血液还是汩汩往外流。

她赶紧掏出瓶子来接血,完事儿一个低级伤口治愈术下去,尸体脖子瞬间完好如初。

大功告成,两人两鬼急吼吼赶回藏书阁,正要上去呢,姝珏却发现楼上似乎已经有人在了。

她伸手拦住宴北舟,给了他一个眼神,对方会意,瞬间放轻了脚步。

许是那楼上的人无暇分心,竟也没发现藏书阁里又进来两个人。

“可恶!为什么不行!”楼上那人的声音夹杂着不甘,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捶墙的声音咚咚咚传来,听声音就知道这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啧啧,看样子又是一个来搞阵法的,姝珏冲着老鬼挤眉弄眼,嘴都快努到楼上去了:那上头藏着的到底是什么?

老头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那是他夫人留下来的东西,他压根儿就没看过。

守了这么多年,知道的人很少,就是他那白眼狼女婿也不知道那东西的存在。

不过楼上那人竟然知道这里有东西?老鬼偷偷摸摸穿透天花板,只露出一双眼睛。

阵法面前的青年一身衣裳血迹斑斑,早已干涸成了暗红色,虽然看不清脸,可那衣裳分明是自己宗门的衣裳……

老鬼默默缩回脑袋。

这个宗门到底出了多少内鬼啊!

“认识?”

老鬼摇头,别说是认识了,就是见都没见过。

他变成鬼魂之后很少在宗门里游荡。

一来不敢想象被那白眼狼抓去之后会不会被折磨得魂飞魄散,二来他当人的时候虽然是一个元婴巅峰的修者,可变成了鬼他啥也不是。

那白眼狼能弄死他第一次,就能弄死他第二次。

嗯,虽然已经死了一次了,但他还是怕死。

虽说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以鬼魂的形式存在,这修仙界之中分明已经有许久没人见过鬼魂了。

从他死亡到魂体有意识,这中间已经过了十年,十年时间,足以让这个宗门大变。

他每日都躲得远远的,夜里也不怎么敢出来。

直到前阵子,整个宗门被人灭门,等他出来的时候杀戮早已结束,一朵朵血色之花悄然绽放,他没有看到凶手,也没有看到第二个魂体。

楼上那人不死心,依旧在试探着想要解开阵法。

但他估计也没想到,开阵法竟然需要前任宗主,哦不,现在是前前任宗主了,需要他的鲜血才能解开阵法。

姝珏就拉着宴北舟蹲在底下,屏蔽气息,听着他一边骂阵法,一边捶墙,咚咚咚的声音时不时响起,每响起一次,姝珏就知道,这人又失败了。

如此循环往复,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姝珏有些担心墙的安危,正想着要不要去阻止他这种破坏公物的行为,外头猛地响起了执法长老扯着嗓子喊的声音:“姝珏!姝珏丫头你在不在藏书阁啊?我进来了啊!”

蹲着听戏的两人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