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这么做的。”陆收说完，自己径直往外走去。
几步踏出去，身上的气势尽数收敛，返璞归真。
“大人！”洛轻语在后面喊住她，“大人是袒护自己曾经的下属吗？”
陆收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
就在她踏出这座古建筑的大门时，洛轻语又喊道：“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件事。”
“有人送了消息进来，我能知道别人也能！”
“现在拒绝了，不代表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
喊完，洛轻语不甘心地站在原地，看着大门。
一分钟后，陆收出现在大门，表情已经一片冰冷，“那吾奉劝你们最好不要让这件事情发生。”
说完这句话，她毅然离去。
洛云程有些难得的失态。
因为陆琼月，洛云程知道陆收并不是一个普通人。
可能会是一个游荡了很久的大鬼。
但他从来没想过，她会是神。
陆收跟他本来就愈加疏远。
现在更是犹如天堑横在了中间。
……
陆收自己有开了车过来，就停在古城外围管理处的停车场里。
她一路走回来的时候，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比起其他被污染的虚魔，白鹭可以说是完全站在术师协会那边的人。
她把平城治理得十分安稳，就算是有犹如李绮雯那样的事情出现。
但陆收事后都查过了，这些人都会在白鹭的紧密监控下，不会真的闹出什么大乱子。
如果有出事的预兆，白鹭会直接派人或者自己动手去祛除。
——她是真的想要给那些迷茫的、寻求力量的人一个机会。
若是按照最后的结果来评论功过，白鹭怎么都不该是一个身死的结果。
陆收坐进驾驶座，刚扣好安全带，副驾驶的玻璃上传来了敲击声。
陆收抬头一看——是洛云澜。
洛云澜指了指车门把手的位置，陆收给他开了锁。
他嬉皮笑脸地坐了进来。
“你跟那俩人一起来的？”陆收一边开出车位，一边问道。
“那哪儿能啊。”洛云澜吊儿郎当地说，“我是来通风报信的。”
“说。”
“霍思桦和霍思时被带过来了，还在路上，估计还有一个小时吧，就会到了。”洛云澜说。
“什么？”陆收一打方向盘，就近停到了最近的车位上。
“你们来真的啊？”陆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别看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洛云澜说道，“我哥跟小姑姑一过来就找你来了，来之前我听到他们跟我爸交待有几个人来的事情。”
“我听着觉得不对，就跟在他们后面出来了。”洛云澜说。
他怕被发现，没敢跟得很近，在他们下车以后，他也没有跟着一起，而是在停车场找到了陆收的车。
然后等在边上。
如果陆收跟他们能谈拢，她就跟着洛轻语等人走了，那么这辆车会由洛家的人过来开走。
如果是陆收自己本人回来开车。
那么这问题就大了。
一定就没谈拢。
“你一直在停车场等着？”陆收问道，“你很聪明，也很了解我。”
“所以嘛陆姐。”洛云澜嬉皮笑脸地看着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跟我说说吧。”
“他们觉得，杀了霍思桦，就能灭了所有的虚魔。”陆收简明扼要地回答。
“这跟霍思桦有什么关系，她是虚魔头子？”洛云澜听得一脸懵。
真虚魔头子陆收企图组织语言，最后组织失败。
“她不是。”陆收干巴巴地说。
“那杀了她就能灭了所有虚魔的事情是真的吗？小姑姑这人虽然脾气固执了一点，但不是不分轻重、混淆是非黑白的人。”
“假的，不可能。”陆收十分干脆地回答。
杀了霍思桦，确实会让陆收回归神位。
但就现在而言，陆收并不会收回自己的力量，虚魔也不会因为失去赖以支撑的力量而消散。
所以杀了霍思桦就能全灭虚魔在陆收眼里就是一个不会成立的命题。
“你们不会是因为这个意见没有达成一致谈崩了吧？”洛云澜试探性地问道，其中“你们”指向的是谁十分明确。
“算是吧。”陆收微微沉着脸，“看来他们一开始就没打算问我的意见，不然人不会到这么快。”
洛云澜不敢接话了，平城的地理位置比较特殊，飞机无法通行。
他们带人过来要么是走高铁，要么就是先驱车出来，到远一些的沙城再乘坐私人飞机。
从时间上倒推回去，怕是昨天总部的人就已经出发了。
“叮咚”洛云澜的手机响了一下，他低头一看，“怎么霍长老也来了。”
转头一想，他又说道，“也是，霍家兄妹，一个是新生代的天术师，霍家未来的族长，一个是他们老地盘分会会长，可都是宝贝疙瘩。”
“霍长老没松口的话，恐怕小姑姑没这么容易带人过来。”
洛云澜自顾自分析着。
陆收一挑眉，马上明白了，那些消息肯定只有洛轻语知道。
霍家要知道这是把人带过来杀，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让她带走。
而且是带去林城，不是总部。
“霍栩在哪？”
“听消息是在术师总部，我姑姑他们也知道了，现在应该正在回去的路上。”洛云澜手指在屏幕上翻飞，打听各种消息。
“我们也去吗陆姐？我们会长在喊我回去了。”洛云澜说。
“我不去，你下车吧。”回答他的是陆收无情的话语。
“送送我，送送我，我怕被发现我跟踪他们，是直接打车过来的，都没敢开我自己的车，也没叫人。”洛云澜陪笑着，“这是乡镇啊不好打车回去了。”
“我总不能两条腿走回去吧。”洛云澜开始装可怜。
陆收叹了口气，“行吧，送你去。”
“不能白蹭你那么多顿饭。”
洛云澜“嘿嘿”地笑着，脸转向窗外，在陆收看不见的地方，脸上满是得逞的笑意。
“陆姐，你身上有股陌生的香味欸。”洛云澜坐在副驾驶上。
有一缕缕香气顺着空调的暖风在车内飘动。
陆收低头闻闻自己，“有吗？”
洛云澜肯定地说道，“有啊，还挺好闻的，古老的木香，还有一点淡淡的梅子味，有点像是沉香的味道。”
陆收又重新闻闻，还是没有闻到。
“可能是刚刚在哪个老建筑里染上的吧，听说里面有好些名贵的木料，都是鼎盛时期置办下的。”
“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