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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云澜一惊,“我们这才刚从别人地盘里逃出来……你这是要去砸场子啊?”

洛云澜想劝,但是前面说了都支持她的话,现在却不好马上反悔。

话在嘴边滚了又滚,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

“我不是一时冲动的想法。”陆收看着洛云澜的眼睛,在眼神里可以看出她现在的头脑很清醒。

“本来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我有些没把握,但是你来了,我觉得我们可以。”陆收说道。

被好好地养在庆城总部的鬼都是用来蒙蔽别人的障眼法,是虚情假意的情深义重。

说不准,那里的术师不单单是受到了鬼身上自带阴气的影响,还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上身,所以一个个精神都那么萎靡。

按照叶菁羽之前的说法,能够被“提拔”去学习的都是宁飞看重的人。

那么相反,被留在术师总部当养料的那些人,就是不被信任、不被看重的那些。

大部分应该实力不会太强。

说不定……还能为她所用。

他们得不到的东西,又怎么甘心别人走后门偷偷摸摸地得到。

挑明事实的时候应该会比较容易获得支持。

而且,她正好可以跟洛云澜一起把那些鬼送走。

“我们去把那些滞留的鬼送走。”陆收说道,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可是陆姐,那些鬼不是因为术师们报恩才留下的吗?而且这件事情在总部那里也过了明路,我们这样擅自动手会不会不太好。”洛云澜在术师协会浸淫多年,顾虑的东西比陆收更多一些。

陆收没有看他,她透过车窗看向信和苑的方向,“以前或许是善心,但是现在都已经腐烂变质了,如果不把这块烂肉挖掉,未来不会变好,只会更糟。”

“什么都是他们一张嘴说说,谁又去查证过?”陆收喃喃地开口,“谁又会知道,现在的鬼到底是不是真的就是当初帮忙的那一批?”

“如果他们一批批把鬼蹂躏完,又养了新的了呢?”陆收看向洛云澜,“我看着,倒都不像是新鬼。”

洛云澜在她微蹙的眉间看出了一丝悲悯,一时无话。

车很快就开到了庆城术师分会总部附近。

洛云澜和陆收下了车。

陆收的脚上由于缠了厚厚的纱布,不太好穿鞋,她就在路边随便买了双男式的大拖鞋。

现在穿在脚上有些滑稽。

摇光已经在擦干净后,重新被收回到腿上的暗袋中。

洛云澜又给了她一些新的实用武器和轻便的护具。

走到门口的时候,陆收改变了主意,“你在外面等我,如果形势不对我一个人支撑不住,我再唤红莲来找你。”

“不行陆姐,太危险了。”洛云澜不同意,他来都来了,怎么能够在外面袖手旁观。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应该把你们卷进来。”陆收坦诚地说道,“如果按你们处理的流程来说,这完全是违规的。”

“但是如果是我自己当作个人私怨去解决,他们抓我囚禁我在先,就算被问责我也有得说,是我自己气不过,不会因此牵连到其他人。”

“你们都是大家族,势力盘根错杂,我虽然不懂,但我也觉得你们不能轻易入场。”

洛云澜不认可地看着她。

“听我的,好吗?”陆收抬起头看他微笑,语气轻柔,像是在用撒娇的语气问询一样。

洛云澜鬼使神差地妥协了。

像是听到了什么神谕一样。

陆收倒退着走了两步,然后一个利落的转身,靠着天术师的权限一路畅通地走到他们的办公地点。

不是每个术师都认识陆收,也不是每个术师都知道陆收被抓了,又逃了。

在陆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投来了看到陌生人的疑惑目光,其他人还在专注着忙碌自己的工作。

陆收目不斜视地沿着走廊一路走去。

随着她每一步的走近,周围的灵气不断地朝着她的身体集聚而去,她的气势也在节节攀升。

法器红莲出现,并又幻化出众多花瓣在她身边旋转,就好像自带了一个满天花舞的特效出场一样。

紧接着,一只红鹿在她头顶出现,一声呦呦鹿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是天术师!

有人惊叫出声。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他们身边跟着的鬼则不断远离陆收。

在长廊的另一头死命地挤。

有靠近陆收的人受到了花瓣的灵气洗涤,顿时觉得自己神志清明了不少,浑身舒畅。

就像在大热天被晒得昏昏沉沉的时候,狠狠灌下了一碗清凉解暑的绿豆汤。

陆收大步地向前走着,原本在前面的人在天术师强大的气势之下都以虔诚地态度自觉向两边退开。

很快就让出了中间的路,让陆收畅通无阻地走了过去。

走到尽头的大办公室门前,陆收一脚踹在虚掩着的门上。

门向里撞向墙壁,发出巨大的声响。

“宁飞。”

“滚出来。”

陆收站在门口,一脸冷漠地说出了五个字。

周围低垂着头的人和大胆张望的人心里都“咯噔”一下。

不知道自己这边是哪里得罪了这个看着就不是个善茬的天术师。

“哒哒哒”

宁飞那昂贵皮鞋鞋跟敲击地砖的声音由远及近。

一张满是阴霾的脸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宁飞难得地没有注意他所谓的绅士形象。

陆收越过宁飞,看到了屋内地上碎了好多玻璃酒杯。

宁飞的秘书莫安娜此刻就跪在玻璃碎片上。

疼得她一直在颤抖,但又不敢起身。

“是我小看你了。”宁飞看着陆收冷笑一声,又回头看向莫安娜,“也小看了你。”

“扶不上墙没用就算了,还吃里扒外。”

莫安娜的头垂得更低了,手紧紧抓着自己职业套装裙的裙摆。

膝盖紧紧地挨着破碎的玻璃渣,锋利的碎片无情地扎进了肉里。

似乎可以通过这样的用力,来获得一些支撑的勇气。

她……确实瞒着宁飞做了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