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慧回来了，在自己的工位上激情写稿。
陆收开始在网上查找那幢大楼的信息。
作为十几年前繁华的商业中心，在很多重要时间节点的新闻报道中，都会在本市商业发展历程中提到它的名字——复兴大厦。
如林慧慧所说，复兴大厦是一幢在那时候非常时髦的商业综合体。
一楼外部是餐饮，内部是小百货，二楼是服饰鞋包店，三楼卖一些昂贵的大件。
四楼五楼到六楼还是一个会所，有着最全的酒和最漂亮的舞娘。
难怪有钱人都去这——陆收想着。
可以说，复兴大厦的兴起，意味着人们从计划经济的温饱时代走出来，开始进入经济飞速发展有闲钱开始享受娱乐活动的时代。
也因此，复兴大厦为人们所津津乐道。
那个年代的摄影师们人手一沓复兴大厦的老照片。
许多作家也在自己的文章里留下了浓重的一笔。
向世人诉说着这座大厦的不凡。
没想到，也就十来年的时间，庆城“顶流”陨落得这么彻底。
陆收一边看各种消息，一边唏嘘着。
翻着翻着，陆收还翻到了一个看上去不是很正经的网站在扒的“复兴会所二三事。”
虽然点进去就被电脑自带的杀毒软件弹了危险弹窗，但陆收还是顶着一堆乱七八糟的广告看了下去。
里面写到，复兴会所不仅仅可以欣赏到年轻美貌女孩子赏心悦目的歌舞表演。
还有鲜为人知的sq交易。
老板从小豢养着一批女孩。
这批女孩有些是被卖的、有些是走丢的，还有些是因为小时候长得玉雪可爱被拐的。
她们唯一个共同点就是都是美人胚子。
成长过程中，她们都是会所里笼养的金丝雀，衣食无忧，还会被教导各种唱歌、跳舞、乐器等文艺技能。
还会被调教一些邀宠媚客的技能。
这些人从12岁开始就能登台表演，明面上只是纯艺术，不用像其他人一样去陪酒赚提成，担着被下流客人性骚扰的风险。
实际上她们暗地里都是明码标价的，只要出得起价，金主就能对她们为所欲为。
出得够多还能够“赎身”，被包养在外面当小三。
活脱脱就是现代版的扬州瘦马。
文章里还揭秘了为什么复兴大厦会没落。
“传说女孩们的管理‘妈妈桑’离奇失踪，新人没调配好，导致会所暴露，刚好遇上国家在下功夫扫黄，大老板就被重点关注到。”
“中央来的警察卧底了不久就收集好了证据，把这些人一网打尽。”
“会所原来的人被抓的抓、逃的逃，商户们知道老板出了事，觉得晦气纷纷搬走。”
……
原来是因为这样所以断崖式没落的啊。
很多时候，正规的报道没法写这些消息，这种看上去道听途说的东西反而有几分真实。
陆收默默地截了图，打算回去问下叶菁羽。
“下班下班下班。”林慧慧的下班闹铃响了，她“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一边嚷嚷着要下班，一边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家。
陆收再一看周围，大家都跑得飞快。
你们是真的不卷啊……
不像林城，还有些人为了故意加班给领导看，拖着自己的事情到晚上做。
或者没事也留在那唠嗑。
完了回去再发个朋友圈，感慨一下自己加班的夜晚。
陆收摇摇头，也点了电脑的关机键，准备回家。
刚走出大门，陆收就看到了一个戴墨镜撑伞的熟悉辣姐。
她有些意外，然后加快了脚步，“你怎么来了，天气还这么热。”
盛夏的傍晚，太阳还没落山，空调房外面的空气依然给人一种灼烧感。
单位门口不允许停车，叶菁羽想着反正没几步路，就撑着伞走过来了。
“想着没多远就过来了，谁知道现在的温度还是这么高，就几分钟的路走得我都一身汗。”
叶菁羽抱怨着，面上却没有埋怨，看到陆收过来，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把伞移了一半到她头上，“你怎么也不戴个帽子打个伞，这小白脸可别晒黑了。”
陆收摸摸自己的脸，“涂了防晒的，而且就这几步路。”
“走吧，我们回家。”叶菁羽说。
……
回到叶菁羽的大别墅，进了门就是一阵舒适的清凉。
阿姨正在厨房打扫烹饪后的污渍，饭菜都已经在餐桌上摆好。
俩人默契地直接上桌吃饭，吃完后各自回房洗去一身黏腻。
陆收想找叶菁羽说说下午看到的事情，换了身家居服就来到客厅，等着叶菁羽出门。
盘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陆收在自己的本子上写下了自己的一些疑惑。
首先，是在楼梯上遇到的那个女生。
看样子她是在事情发生之后才进去的，不然也不会偷偷摸摸地站在屋内人看不到的地方。
但是警戒线都拉了，她是怎么进去的，又为什么看到被撞见马上就跑了。
其次，是那个裹尸袋为什么会坠落。
凶手都已经决定要自杀了，不在乎活不活的人，怎么还要想着找人给自己收尸，那个王队长的说法过于牵强。
他是服毒而死，不怕在死以前就被胆大的人直接上楼救走吗？
别人也不见得有那么好心。
第三，就是她刚进来的时候发现的。
一直有人居住的老旧居民楼，如果没有专门找人来打扫，一样是栏杆上落满灰，天花板上都是蜘蛛网。
而复兴大厦还算是挺干净的，应该是有人长期在这里生活。
居然都没人发现。
“写什么呢这么认真。”一阵茉莉香从身后传来，是叶菁羽洗发露的味道。
叶菁羽一边用毛巾擦着长发，一边靠在沙发上看着陆收在本子上涂涂写写。
陆收本来就想问她一些事情，就直接把本子递给了她。
“这是什么？”叶菁羽用毛巾还干燥的地方擦擦湿漉漉的手，这才接过本子看上面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