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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几天的观察中,白衣鬼早就已经摸清楚刘婷想要“惩罚”的那几个人的所在地。

只需要刘婷的“一声令下”,他马上就上了刘婷的身。

在她手机上网页上打开一个神秘网站,在上面发布了同时执行那几个人“刑罚”的任务。

很快,他就跟接了任务的那些本地鬼们协商好了动手之间。

同时种下祟气,让那几个人脾气变得十分暴躁。

除了在游戏里骂骂咧咧,现实的一点磕绊也被放大。

然后都因为自己的倒霉和不良情绪遭遇了不同程度的事故,进了医院,被家人盯着养伤,暂时都没有精力上游戏。

白衣鬼还在感慨,现代科技就是好。

如果是以前他们遇到这种情况。

只能够分出很多缕祟气去寻找当地的鬼。

当然,距离太远的话,他的祟气无法直达,但是像快递一样一站一站转发过去的。

谁让他们没有实体。

以前大家都单打独斗,就是合作起来太麻烦了。

而且大家的消息传递都很滞后,完全达不到理想的效果。

现在就好多了,通讯技术的巨大进步,他们可以寻找契机上人的身,控制他操作手机登录自己不会留痕的秘密网站进行交流。

而这个契机嘛,就是“需求”。

这些都是虚魔大人赋予的能力,只为了让他们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好好“惩罚”别人。

交代完一切,白衣鬼委屈地缩了缩脑袋。

黎白让大家都不要动陆收,这分明是把这个天术师当作自己人。

这一波他是在帮助“自己人”,为什么现在要被抓起来骂。

“你们这是在帮助人?现在人家都找上门要算账了,如果现在你不是在这里,或许你已经永远不会在这里了。”黎白直翻白眼。

选择性地忽略了这是他过去这么多年里带的坏头。

普通人和术师看不到鬼,但是有些天术师能够在全激活状态下看到。

厉害一些的战斗系天术师,则是在平时状态就能够看到。

全激活状态是指天术师调动所有力量,获得法相和法器的双加持。

法相加持需要消耗天术师自身的精血,对天术师自身也会带来一定的损伤。

所以一般情况下天术师仅会使用消耗灵气的法器。

被发现的鬼,如果作恶多端,就会被直接击碎,魂飞魄散。

最好的结果也是被接引入轮回,接受审判,接受惩罚 ,然后洗去记忆投胎重新再来一次。

白衣鬼低垂着脑袋,不敢说话了。

心里也在庆幸自己追随的黎白大人这么靠谱。

以前能够折腾出许多力量让他们成长。

现在虽然转职成了一个“保镖”,但也仍然关心着他们这些被他一手养大的鬼腿子。

真是太让鬼感动了。

“对了。”黎白开口,认真地问道,“你想入轮回吗?”

白衣鬼惊讶地抬头看着他,“怎么会想呢大人?现在这样多自由啊,又不要担心生存的问题,又不会有人来迫害我,看到那些欺负人的,我还能整整他们。”

白衣鬼露出了迷茫又欣慰的神情,“生前我可从来没想过还能这样哩。”

黎白沉默。

在问出口的那瞬间他也觉得不对了。

在他逐渐恢复的记忆里,他想起来了。

这个白衣鬼刚死亡的时候若是能够直接被接引去轮回。

那么他大概率在投胎的时候投一个起码小康水平的家庭。

但是现在他沾染了太多别人生前的因果,就算被接引去轮回。

这些都要在他身上清算,下一世他还是会凄苦一生。

“生前的因果。”黎白自嘲的想想,回忆起来,他们这些虚魔又何尝不是呢?

白衣鬼又自顾自地回忆着。

“早知道死了以后还有这样的生活,我早就去寻死哩,白白被折磨那么多年。”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是白衣鬼一生的写照。

他出身在一个穷苦的山区农村家庭。

家里四个孩子,他是老大,是最早开始干活也是干得最多的一个。

爹娘都疼最小的孩子。

有印象开始,他从来都不是最小的孩子。

要照顾人的思想在每日的唠叨中,刻在了他的灵魂深处。

他勉强读完了小学,就辍学跟着爹在家里种地,空闲时翻越大山去镇上打零工。

这种偏远地方管的不严,少要点钱人家也就用他了。

因为年纪小,他总是被各种欺负。

为了拿到工钱,他都咬咬牙忍了。

在他十几岁的时候,爹翻越大山时失足摔落。

哭着求村里人找到人时,爹已经活生生疼死了。

娘在接受了巨大的打击之后很快也在繁重的农活中破败了身体。

又没有钱出去看病,自己咬咬牙挨着直到没挨过,倒了下去再也没站起来。

刚成年的他面对着一贫如洗的家和几个嗷嗷待哺的弟弟妹妹。

咬咬牙干起了去悬崖峭壁采摘草药的危险活计,好几次差点跌落,命悬一线。

好在弟弟妹妹们在他没日没夜干活的供养和后面政策的福利下起码都读到了高中。

本来以为供出了几个弟弟,他老黄牛一样的生活终于可以歇一歇。

攒点钱,娶个老婆,过上围绕自己小家庭的新生活。

弟弟出去打工被诈骗欠下巨额,对方宣称不还钱就打断弟弟的手。

他只能暂缓自己的计划,被介绍去找了风险很大但来钱快的地下黑拳馆。

山里锻炼的体魄跟别人专门训练打架的身手没有什么可比性。

他仅仅因为抗揍能多坚持会儿,才在狂热的欢呼声中被留了下来。

从此,鲜血飞溅,遍体鳞伤。

终于到了拿工资的那天,老板见他毫无依靠。

一改承诺的价格随便拿了点就把他打发了,借口这笔钱要压一段时间才能给他。

他去找老板理论,人还没见到,就被打手们揍了一顿丢了出去。

因为没凑到该还的钱,弟弟早就偷偷躲回了大山不见踪迹。

债主带着打手找到他,说还不上钱就要签合同帮他们工作。

他就在懵懵懂懂中被带去了他们的老窝。

那简直是地狱般痛苦的折磨。

没有自由,没有自尊,没有安全。

只有暗无天日的控制和侮辱。

身边的人经常会消失,有人说他们是被带去摘器官了。

大家战战兢兢,不敢不听话,不敢不努力骗人。

他也一样。

然后他还是轻飘飘地死了。

在武装力量突破他们这个隐秘的场所时,他顶着枪口被迫出来对抗。

被毫不留情地子弹洞穿了心脏。

倒下去的时候,觉得这次的疼痛比任何一次都要轻一点,他满足了。

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黎白的手里。